他抬手指了指头顶，意思不言自明。上面的一些资源，不是他花钱跟别人买就能买到的。

只要夜帆今天帮他，日后他愿意还这个人情。

夜帆狐疑道：“非我不可？”

“对，非你不可！”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跟你去一趟。”

夜帆回去换了便装，就跟着林放赶往联合调查组的办公地点。

事实上，当他听到风帆集团四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意动了。但他还想得到林放的一个承诺，所以才有欲擒故纵这一招。

林放毕竟是上面的人，做起事来有很多的便利。日后万一陈佩灵和林开靠不住，或者不方便麻烦他们的时候，林放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

路上，林放看了夜帆三次，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

夜帆说道：“林组长，婆婆妈妈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不妨有话直说，这样你我都舒服。”

林放就说道：“你的特殊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但我没有告诉其他人。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打给我电话就行，我全力配合。”

“谢谢！”

夜帆的一声谢谢，算是承认了。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林开到底给他编造了个什么身份，他也不敢说太多，以免露馅。

再次见到李海明，是在白天的那个会议室里。

夜帆走进去满面春风地说道：“大董事长，您怎么从临海市跑到东海来了？你要召见我，在天使之眼就行了呗，何必麻烦林组长跑一趟呢。”

李海板着脸说：“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夜帆看了一眼林放，问道：“李海明，你是打算让林组长做公证人吗？”

“没错，你的心太黑了，若是林组长不在，我反而不放心。”

夜帆抱拳拱手道：“谢谢谢谢，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李海明说道：“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知道这次天使之眼的坑是你挖的。只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正好着了你的道，我认栽。”

夜帆哈哈笑道：“林组长你听到没有，李董事长已经亲口承认，是他自己太急功近利栽了。天使之眼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是无辜的。”

林放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站在那里不说话。

李海明又说道：“我这次叫你过来，是希望你放李东来一条生路。”

“什么意思？”夜帆惊恐地看着李海明，“我可从来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情，你不要诬赖好人啊。”

林海明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儿子睡了你老婆，也知道你入职天使之眼是为了报复他。我想利用你突破对超凡科技和雷鸣科技的投资入股，就默许了你的存在。”

“但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能量，没想到你串通好了所有高管，一巴掌直接将天使之眼拍死了。”

“天使之眼的生死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我希望你能放李东来一条生路，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夜帆听得不耐烦了，说道：“你大半夜喊我来听你扯家常的？那我回去睡觉了，再见。”

“等一下！”李海明见他三两步就走到门口，顿时急了。

“搞垮风帆集团的不是李东来，他也是受人指使的。背后的那个人，他复姓上官。”

夜帆原地转身，说道：“李海明你要搞清楚，你说出来的话但凡错了一个字，都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东海市，除了首富上官豪之外，没有其他人敢号称复姓上官。

七爷是上官豪手下的一条狗，他在考验自己，就是代表上官豪在考验自己。

他一边把自己的企业搞垮，一边又考验自己，究竟是几个意思？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如果真的是他搞的鬼，那就决不能让他得到洪爷手里的几百亿资金。

当然，夜帆本来也没打算让他顺利拿到手。

李海明说道：“事到如今，再骗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夜帆冷笑道：“别跟我讲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鬼话，我连你的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李东来这些年犯的事不少，不是我一句话饶他不死他就不死的。站在兄弟的立场上，我和你一样希望他没事。”

夜帆的这句话说的当真是天衣无缝，李东来和他曾经也算生死兄弟，在这个立场上当然不希望他出事。

但还有一句话他没说：站在被戴绿帽的立场上，他恨不得将李东来千刀万剐。

“李海明你好自为之吧，你这些年干了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还是争取坦白从宽吧。”

眼看夜帆又要离开，李海明急切道：“夜帆，我有证据。”

夜帆这一次没了之前的平静，冲过去揪住李海明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证据在哪儿？”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是谁搞了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应该找谁复仇。

“你保住李东来，是我让他将证据藏起来的，地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夜帆呵呵笑道：“老东西，你果然是老谋深算啊。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你早早就准备好了后手。”

李海明笑道：“现在看到我准备的后手有用，我无憾了。”

夜帆松开他，径直往门外走去。

林放也跟着出来，说道：“夜帆先生，我可以暂时放了李东来，这样你也算遵守了诺言，但他最后必须归案。”

夜帆冷笑道：“李海明以为我放了李东来他就能活？他却不知道李东来在牢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帆对林放说道：“林组长，我希望你能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李海明父子已经全部招供，专案组不日将抵达东海市，正式对洗钱案立案侦查。”

从调查组变成专案组，这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原本上面派他们下来，只是当做一件经济纠纷案调查，更多的目的是为了给沸腾的民众一个交代。

但是一旦立案侦查，那就是刑事案件，调查的程序和所要的结果，都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上面本来就发来指示，现在他只是提前发布消息而已，也不算太严重的违规，他顶多被批评几句。

夜帆说道：“这件事我会跟上面打招呼，说明你提前对外发布消息是根据临场反应做出的正确判断。”

“行，既然这样，那明早八点就发布消息。”林放应允道。

然而夜帆却摇摇头说不行。

“既然要震慑敌人，那就得搅得他们彻夜难眠，你现在就着手安排吧，越快发布越好。”

夜帆自己打车回家，然后连夜开车去跟陈佩灵汇报今天的事情。

重大经济犯罪本来就在他们的追查范围之内，现在洪爷那边的势力即将异动，夜帆必须让他们出手配合林放的动作。

只有在强大的双重压力下，才能逼迫洪爷尽快露出破绽。

这么一折腾，夜帆再回到家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4点了。

不管黑夜里的势力怎么暗流涌动，他现在只想倒在床上睡觉。

苏妍对他出门和回家的时间了如指掌，但一句话也不敢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他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起床。夜甜甜一边帮他拿热毛巾敷，一边心疼地劝他。

“爸爸，以后你不要熬夜了好不好？老师说熬夜老的快，我不想你这么快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