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帆对这样的问询感到好笑,这又是华清丰和或者庄家玩的一种手段罢了。
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稳定股民情绪,不让股票的人气彻底散掉。
就在民众的千呼万唤中,李海明突然在公司官网、围脖上同步发布通告。
通告很长,但有用的话只有一句:天使之眼的投资失败和财务危机皆因夜帆而起,夜帆要承担主要责任,公司保留追回已发放的全部提成的权利。
此公告一出,全网一片哗然。
李海明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恬不知耻地把锅甩到夜帆的身上,就能挽回天使之眼了吗?
“李海明这个老贼太无耻了,明明是公司没做好尽职调查,却把锅甩到夜帆那身上。”
“夜帆遇到这样的公司老板真是可怜,签约有功的时候功劳被夺走,被恶意打压不许晋升;公司倒霉的时候又把他推出来背锅。”
“追回已经发放的提成这个操作才是真的骚,投资失败又不是夜帆的错,凭什么让他背锅。”
“对比一下松果智能的何川董事长就敞亮多了,不知道这次他还会不会趁机邀请夜帆。”
“我看他一定会,现在正好是夜帆心灰意冷的时候,也是他拿下夜帆的最好时机。”
网络上已经吵翻天了,大家对夜帆和何川的关注,比对股票的关注还要多得多。
毕竟股票不是每个人都炒,但是各种新闻确实大多数都看,更何况是夜帆这个话题性人物,热度一直都没低过。
夜帆在心中暗骂李海明一句白痴,屁颠屁颠地下班了。
晚饭的时候,苏妍紧张地问道:“夜帆,我听同事说股票又跌停了,你今天买进去了吗?”
夜帆嚼着鸡肉随意道:“买了啊,怎么了?”
“你干嘛买那么快啊!”苏妍差点激动哭了。
这可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部家当了,再亏完她就真的什么钱都没有了。
“我同事都在说,这只股票的走势已经坏了,就算复牌之后也肯定会暴跌。”
“你听他们瞎说干什么?”夜帆恼怒道。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你要是担心你就别参与啊,现在又跟我玩后悔这一套?”
“既然你已经知道股票跌停了,那你就别想把钱取出来,放在里面等死吧。”
“夜帆,我不想把钱亏光啊!”
苏妍扯着夜帆的衣服,心慌慌地哀求道。
今天她的同事告诉他,线上传媒如果再这样暴跌,会有强行退市的风险。
她的五百二十万投进去,到最后很可能只剩个零头出来。
“这是我能左右的吗?”夜帆怒道;“股票里面的庄家不是我,主力也不是我。你和我加起来的钱才一千多万,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打不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想亏钱出来,就老老实实给我等着。”
“如果你害怕损失扩大,那就接受现实,现在忍痛割肉离场,还能保住一半的钱。”
母亲看他们俩吵架,就劝道:“夜帆,既然是你在弄这个什么股票,你就帮帮苏妍吧。都是自家的钱,这样亏没了就太可惜了。”
关键时刻竟然是家婆在帮她说话,这是苏妍万万没想到的。
而夜甜甜看到奶奶说话之后,也开口帮着求情:“爸爸,你帮帮妈妈好不好嘛。”
苏妍在这一刻,竟然对她们有些感激了。
但是,夜帆的话没有丝毫妥协:“妈,甜甜,股市不是我来掌控涨跌的,这个我真没办法帮她。”
他想了想,用尽量简洁易懂的话把道理给她们讲清楚:“股市它不像是我抓方向盘开车,我想让车子往哪走它就往哪儿走。”
“它就像是别人开的大巴车,方形盘在别人手里,我只能选择在哪个站上车哪个站下车。”
“就算车子到站了,但是如果司机不开门,我想下车也下不来。”
“所以说,苏妍的这个要求,这个我真决定不了。”
夜帆说得简单易懂,她们都听明白了。
但是看到所有人的求助都没有用,苏妍的暴脾气又上来了。
“夜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同事都说了,这种大跌行情就不该买进去,你为什么非要买,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亏钱?”
夜帆讥笑道:“既然你同事那么厉害,那你为什么不把钱交给他来操作,而要打我电话迫不及待地催我?”
“如果你同事那么厉害,那他为什么还没成为千万富翁,而是成为你的同事甚至你的手下,领几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
夜帆的一连串反问,让苏妍无言以对。
因为她自己根本不懂股票,也不知道谁说得对谁说得不对。
她只知道夜帆让她亏钱已成事实,而那个同事的分析很有道理,她就本能地认为夜帆在坑她。
而事实上,夜帆的确在坑她。
他提前一天把苏妍的资金放进去,然后今天又把刚到账的钱放进去。
这个操作除了是基于他拟定的建仓计划之外,他也想趁机折磨一下苏妍。
让她在不安中、恐慌中度过每一天的24个小时。
她不是最喜欢钱么,那他就让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钱上。并让她的情绪,随着钱的变多变少而发生激烈波动。
这种感觉比坐过山车更刺激,比打她骂她更让她感到恐惧。
苏妍向夜帆的求助毫无结果,她不知道怎么去跟父母和弟弟交代,只能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夜帆吃过晚饭,开着车匆匆出去了。
线上传媒的股价被华清丰砸得这么低,他已经不满足以自己的区区六百万了。
他要去见一个人。
一栋古朴老旧的四合院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家伙正在跟人斗蛐蛐。
他胡子花白,脑袋秃顶,还留着两撇子山羊胡。
他时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很多人听了之后,都会以为他是老顽童周伯通。
他虽然不姓周,但大家都叫他老顽童。
夜帆把车停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体格健壮的蛐蛐。
“老顽童,我来看你来了。”
夜帆推门进去,看到梁天工正围着蛐蛐大喊大叫。
“咬它,咬它。”
“哎呀,你这个蠢货,怎么就不知道下口呢。”
夜帆再次大喊,但老顽童仍然无动于衷。
“去去去,滚一边去,没看到我正忙着吗?”梁天工头也不回地说道。
“老顽童我可告诉你啊,你再不搭理我,我手里这只宫村白牙青可就扔了啊。”
“啥?宫村白牙青?”
梁天工就像是听到魔咒一般,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扑向夜帆手里的蟋蟀笼子。
刚看一眼,他就高兴得又跳又叫起来。
“哎呀呀,不得了啊,纯种的宫村白牙青啊,你瞧瞧这白牙,这体格,这两条腿,都是极品啊。”
夜帆呵呵笑道:“老顽童还是老样子啊,眼里只有蛐蛐,没有徒儿。”
老顽童呸了一声道:“去去去,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跟我的蛐蛐争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找老头子有什么事?”
夜帆看了斗蛐蛐的几个人,说道:“师傅,进屋里聊?”
“嘿,臭小子,你可真是??拢?悄愀?依窗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