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清楚。”
虽然苏天鹏没有对这件事做任何评价,但肖毅隐约还是感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前面,快到自己公司了,就让司机小陈在前面路口前停车。
小陈说:“我去哪儿我可以送您。”
肖毅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肖毅下了车,人行横道的绿灯亮起后,他迈着大步走到对面,穿过一条胡同,来到公司。
他意外地看到管忠坐在里面。
“吕会计呢?”
管忠说:“带着孩子去上英语课了,今天最后一天,下月就该开学了,她让我给你们看电话。”
肖毅坐在沙发上,问管忠:“你在监狱还有工程吗?”
“有,都是修修补补的小活儿了,干嘛问这个?”
肖毅说:“你注意过有d-4781这个监号吗?”
“4781?”管忠想了想说:“没注意,你问这个干嘛?”
肖毅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下次你再去的话,留意一下,是否有这个监号。”
“我直接问监狱的人。”
“不行。”肖毅果断地说道:“你用心观察一下就行了,不要问别人。”
管忠虽然不知道这几个数字对于肖毅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从肖毅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就说道:“好吧。”
不知为什么,肖毅还是对谭青今天下午的事有些不放心,唯恐这件事对谭青造成什么影响,他便给苏天鹏发了一条信息:晚上有约吗?
苏天鹏很快回复他一条语音:就等你约我呢。
肖毅不由得笑了,也用语音回复道:海底捞吧,广场店。
苏天鹏道:好,我带酒。
管忠听见了他们的语音对话,说道:“反正你要在这等人,那样的话我可就走了,你看店吧。”
肖毅感觉管忠有点躲着自己的意思,就说道:“我的人现在还来不了,你急着走干嘛?”
管忠挠挠脑袋,说道:“我也安排一下我的事,对了,我刚才看见老白的车停在悦悦公司门口了。”
肖毅说:“悦悦现在是省城和滨海两地来回跑,你在她的分公司看见老白的车不是很正常吗?”
管忠说:“我听吕会计说,他们下周要结婚了。”
“他们早就领证结婚了。”
管忠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你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说话了。”
肖毅看他一眼,说道:“你那话本身就有毛病,就暗藏着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人家早就是夫妻了,只是没有举行仪式罢了。”
管忠说:“你看看你,总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一下子就看到我肚子里去了,我是农村人,没见识。”
肖毅笑了,说道:“你还没见识?谁信呀——”
“行行行,我马上走,你自己的店自己看。”管忠说着就要走。
“等等。”肖毅叫住了他,问道:“最近又跑什么活儿了?”
“现在楼市调控,没有太大的建筑工程,都是小打小闹,好多建筑公司都撑不下去了,我还好,规模小,管理人员就几个人,如果不是监狱有点活儿,我准备把他们都放了假。”
肖毅说:“放假的话你再叫还能把人叫来吗?”
管忠说:“本来我们就是草台班子,打的就是游击战,有活儿临时组班子。”
“工人可以临时组阁,管理人员比如会计、质检这些人也能临时组阁吗?”
“能,会计的话我准备选个长期的,人已经物色好,那就是吕会计。”
“啥?你想累死她呀?我这儿一大摊子,还要给你带孩子,她忙得过来?”
管忠说:“我公司的账目很简单,平时不用她,就是赶上大工程的话再用她,这是她给我出的主意。”
听管忠这样说,肖毅就明白了,吕淑萍是担心管忠盲目投资,才要兼任他公司的会计。
“我懂了,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掺和。”
管忠说:“这是我跟你员工的事,你掺和也应该。”
管忠走后,肖毅看了看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就给白宗俭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坐会儿。
白宗俭说:“你是不是看见我车了?”
肖毅说:“我没看见,我刚听老管说的。”
“老管?对了,有个事我正好要跟你们说说,我马上就去你那儿。”
肖毅以为白宗俭要跟他说他们举办婚礼的事。
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白宗俭就推门而入。
他见就肖毅一个人在,问道:“老管呢?”
“走了,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你们‘结婚’的事?”
“结婚?我们早就结婚了,只是没有公开举办仪式而已。”
肖毅笑了,说道:“这是老管的用词。”
白宗俭没有笑,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正是他的事。”
“他的事,他有什么事?”
白宗俭坐下,说道:“他在放款!”
“放款?放什么款?”
“你说什么款,高利贷!”
“高……你怎么知道?”
白宗俭说:“是这样,今天中午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其中一个朋友在酒桌上吆喝,问谁有闲钱,要帮一个朋友过桥,当下就有个人给老管打电话,好像老管还应了,这个朋友说老管去年冬天干工程挣了钱,一直想让钱生钱,听他话的意思,老管通过关系,已经放出一笔了,不多,三十万。”
肖毅联想到吕淑萍要给老管兼职的事,看来,管忠一直不甘心当“包工头”。
“你说的这个情况应该是事实,他前阶段不是想养牛就是想入股建高尔夫球场,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要不是我和吕会计拦着,他挣的那几个钱,恐怕早就被他嘚瑟光了。”
白宗俭说:“我知道民间一直有这方面的掮客,专门跟你们银行的人勾搭,做‘过桥’生意,虽然是暴利,但老管刚来市里发展还不到一年,我怕他上当受骗才跟你说,这个行当的水太深了,以老管的水平,他难免要交点智商税了,再说,民间放贷有多少人都血本无归赔的一塌糊涂,就说法院吧,这方面的官司一天就不知要接待几起?”
“我给你举个例子,民事一厅厅长的哥哥私下把钱借出去,说是给二分五的利息,结果怎么样,借款人企业濒临破产,没钱还,问题是不光是借了他一个人的钱,据说同等性质的借条整整塞满文件柜的一层,厅长的哥哥想起诉这个人,你猜怎么着,堂堂的法庭庭长,居然给他哥哥做工作,不让起诉,让他认赔,你说民间借贷到了这等地步,他老管是没听说过还是没长脑子。”
肖毅说:“他应该是没长脑子,被胜利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