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艳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她说道:“肖行长,这是我做的您下基层视察的文案,您看一下,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再改。”
由于肖毅不太了解基层情况,他就让郑红艳做了方案出来,一来是考察郑红艳的工作能力,二来也借此尽快熟知各个基层单位的情况。
肖毅说道:“好的,放桌上吧,我一会看。”
郑红艳将文件夹放在了桌上,她想说什么,见肖毅又扭过脸继续看向窗外,就轻轻地走了出去。
她刚出去不久,又传来了敲门声,随着他的一声“请进”,门开了,戴志军进来了。
戴志军的手里也拿着一页纸,他说道:“肖行长,这个是咱们开展金融优质服务月活动中,各单位报上来的表彰人选,请你过目一下。”
肖毅接过他手里的那页纸,请他坐下。
他看了看说道:“老戴,这些我不太了解情况,你们定吧。”
戴志军说:“如果你没有意见,暂且就按这个进行表彰,还有一个问题,是集中表彰还是通过视频会议进行表彰?”
肖毅问道:“你说哪知形式好?”
戴志军说:“鉴于你刚来,我建议还是集中表彰的好,这样还可以公开跟大家认识认识。”
肖毅想了想说:“这个,你们定。”
戴志军说:“听小郑说你要下基层看看。”
“有这个想法?”
“那就等你转基层回来后再安排表彰的事吧。”
“可以。”
戴志军走后,肖毅的脑子里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突然,他想了一个人,但很快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了。
昨天晚上,虽然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但是他宽宽的肩膀,和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与冰冷,还有上车时他那铿锵有力的脚步,怎么想怎么感觉跟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身影相似,也就是说,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去老胡墓地回来时,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管忠。
管忠在电话里说道:“兄弟,我就在你单位门口,有事找你。”
肖毅没好气地说道:“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由于这段时间,管忠接二连三地生事,肖毅有意疏远他,但通过吕淑萍,他也在时刻关注他。
管忠知道肖毅对他有意见,就赶忙说道:“是老伍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肖毅问道。
管忠说:“他说找到了当年看管老胡的那个狱警。”
肖毅一听,立刻说道:“你马上来我办公室,直接上三楼,我在电梯口等你。”
肖毅挂了电话后,便走出办公室,在电梯口处等管忠。
时间不长,管忠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肖毅果然等在电梯旁,就嘻嘻笑着说:“行长亲自迎接,不胜荣幸!”
“别美了,我是怕你找不到我办公室,这个楼有点像迷宫。”
肖毅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管忠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说道:“这样的异形楼从外表看着好看,一点都不实用,占空间,既不好施工,又不好装修,我还是喜欢咱们传统的样式,方方正正……”
“好了,别三句话不离本行了。”
肖毅说着,走进办公室,等管忠进来后,便关上了房门。
管忠进来后,四下观瞧,终于发现了问题,说道:“你这办公室也太素了,怎么也得弄两盆绿植点缀一下呀?”
肖毅说:“这是上任行长的办公室,我不想改变,快说,伍队长发现了什么?”
管忠想了想说,这才将目光从四周收回来,说道:“老伍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他找到了当年滨海监狱的老狱警,当年就是他给转到滨海监狱的老胡办得的手续,对老胡的情况应该有些记忆。”
肖毅急忙问道:“那老伍问没问他老胡的事?”
管忠说:“他跟这个人还没见面,他约好下午去见这个人,问你有没有时间,去不去?”
“这种事我肯定要去,多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你告诉他,如果对他走访没有影响,我愿意跟他一起去。”
管忠说:“如果有影响的话,他就不让我给你带话了。”
肖毅有些激动,他搓着双手说:“但愿这次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管忠说:“你对老胡这样念念不忘,他在天上,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肖毅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自己。”
管忠当然不会理解此话的含义,他再次打量着这间宽大但极其朴素的办公室,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简单朴素的行长办公室了,这样,哥给你弄几盆大型花卉来。”
“你拉倒吧,你别忘了,你是我们滨银的客户,收受客户的礼物是违规的行为。”
管忠咧嘴笑了,说道:“我是滨银客户不假,但我不是你们分行的客户,是支行的客户。”
“支行是分行的下属行。”
管忠笑了,说道:“你太谨慎了。”
“废话!”肖毅白了他一眼,问道:“最近李天田怎么样?”
管忠一听,说道:“他的情况很危险,前几天找到我,想让我出面给他贷一笔款,我还真动心了,回家一跟吕会计商量,吕会计坚决不同意,她不同意我就没办法了,因为我们家所有的财务和有价证件比如房产证,都在她手里把着呢。”
肖毅说:“你在市里就我那一套房子,按照规定,一套房子贷款的比例是很低的,你能贷几个钱?难道李天田困难到如此地步?”
管忠说:“困难,他真的很困难,由于他的账户都被封了,他已经从我这里拿钱都有两三次了,我都没敢跟吕会计说。”
肖毅问道:“为什么冻结?”
“还不是因为漠北拖欠民工工资和工程款的事?人家在当地的法院把他告了。”
“哦——”肖毅想起管忠曾跟他说过,漠北农民工拖家带口来滨海找李天田要账,还被他不礼貌对待,想来是激化了矛盾。
肖毅说:“如果不是吕会计干涉,你是不是就把自家房产证拿出来给他抵押贷款了?”
管忠说:“是啊,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去年冬天老旧小区改造,我从他手里拿了几栋楼的过程,他只收了我资质管理费,没跟我有任何分成,我如果替他贷了款,就当还了他这个人情。”
肖毅说:“你就是把自己身上的血放出来,也不能弥补天田公司目前的财务缺口。”
管忠低下头,说道:“吕会计也这么说,所以我后来才没有强行这样做。”
“他的摊子铺的过大,大部分资金铺在漠北房地产项目上,加上大气候的影响,他肯定要伤筋动骨,别说是他,就连宏大这样的大企业,都受到了冲击,你想想,凭你管忠之力,能让天田回天吗?”
管忠说:“道理我都懂,咱不是欠了人家这点情吗?”
此时的肖毅,案暗自庆幸当初给天田公司贷款的时候,拿他们实验室的地皮做了抵押,即便有一天天田公司破产,支行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
总行三番五次强调要严密贷款手续,真的不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