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不好对孩子的事发表意见,就鼓励他说:“二子,你在我心目中,终于站起来了,像男人一样站了起来,这是我看到的你最高大的时候。”
二子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也三十岁了,再也不能游手好闲了,如果姐姐不出事可能我还醒不了,更别说站起来了,姐姐出事,我家的经济来源几乎就断了,即便有点钱,按我妈说的,也是花一个少一个,一大家子人,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不能再混吃等死了,对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要小心王辉,上次你跟人来滨海大酒店吃饭,我从监控里就看到王辉在后面跟着你,还拿手机拍照,我马上就通知保安,保安将他弄到保卫部,对他进行了问讯,给他两条路让他选择,要么删除视频,要么把他移交派出所。”
肖毅一怔,问道:“你还记得是哪天吗?”
二子说:“有几天了,确切日子记不太清了,后来我又回看了监控,发现你坐的车进门的时候,他就在后面尾随着跟了进来。”
“我坐的的是什么车?”肖毅问道。
“奥德,尾数是126。”
肖毅明白了,这是黄行长的车,那天他跟行长在酒店招待客人。
滨海大酒店是单位的定点饭店,这个情况王辉知道。
这样说来,上次去网球馆打球被举报的事,十有八九也应该是他,看来,应该提醒黄行长防备这小子。
二子又说:“我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王辉看孩子的事还没说完,那次我用拐棍不是把他打跑了吗,他又来看孩子了,这次我没在家,因为我跟我父母还有我姐说了,他再来,绝不能让他进门,谁要是给他开门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犯起混来,我妈还是憷我的,那次还真没给他开门,后来,他去了隔壁院子的李婶家,给李婶撂下五千块钱,让李婶转交我姐,说是给孩子买营养品。我回来后,就将钱又送到李婶家,让他转交给王辉,并嘱咐李婶,不许再替我姐收他的钱,如果李婶再收他的钱,我就给她嚷嚷,就说她跟王辉有一腿,呵呵,把李婶气得抄起笤帚就揍我。”
“后来怎么样了?”肖毅问道。
“后来他没再来,也许他来了没人跟我说,都知道我犯起混来百不论!对了姐夫,你说我是孩子的亲舅,如果我想领养这个孩子,是不是也要办收养手续?”
“这个……”肖毅一时拿不准,就说:“父母健在的孩子是否能领养?这个你还是要去民政局咨询,你真的想收养这个孩子?”
二子说:“我挥霍了好多年,名气也挺臭的,我这个德性也没有哪个女人想嫁我,以前交往的女人都是风月场上的,没一个是谈情说爱的,我也想了,结婚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要个后代吗?我有这个后代,还结什么婚呀,将来就让他给我养老送终了。”
“你想得够长远的。”
“不是想,是完全可以变成事实,我姐有可能被重新收监,这个孩子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父母是谁,等我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后,我就带着他和全家人迁到别处去住,比如下边的小县城,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王辉也打扰不到我们,这样挺好的……”
这时,鼎华公司到了,二子突然问道:“姐夫,这里你也有认识的人?”
肖毅说:“就是个同学,今天没事聚聚。”
肖毅在公司大门口就下了车,因为这里不让出租车进去,肖毅也不想让二子进去。
望着走远的二子,肖毅不由得有些感叹,那个好吃懒做的二子,变化的确很大,其实,在跟秦琴过招中,二子就有了变化,如果非要给这种变化找个节点的话,就是杜鹃孩子的出生。
肖毅刚迈上办公楼的台阶,就见一个身穿鼎华工作服的人小伙子走了出去,他看见肖毅后紧跑了两步,跟他握手,说道:“肖助理,我们金总让我在这迎接您,他办公室有客人,让您先去会客室等。”
这个人就是金总的助理,平时肖毅来都是郝东奇前后左右的张罗着,很少看到这位助理的影子,顶多就是给他们做些外围的服务。
肖毅说道:“没关系。”
助理领着肖毅来到会客室,给他泡上一杯茶,打开电视,并将遥控器放在肖毅跟前,说道:“您先在这看看电视,我去禀报金总,就说您来了。”
肖毅说:“我等会没关系,让他先处理工作吧。”
这位助理笑笑就走了出去。
肖毅拿过遥控器,他刚要换频道,一看这个频道正是省内电视台的节目,而且还是一档法制频道。
很快,一条法制快讯播报完后,一个熟悉的主持人出现了,这个主持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妮。
他没想到田妮这么快就入职省电视台了。
也许是省台比市台高一个级别的原因,田妮无论是造型还是妆容,都比市台上了一个档次,看着更加靓丽、养眼。
自从那次从省里回来后,他将田妮送到军分区家属院的大门口,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有跟他联系,彼此连个电话也没有。
他没想到外表温柔、安静的田妮,骨子里居然还这么骄傲、倔强!
而此刻荧屏上的她,明眸皓齿,既美丽端庄,又清新自然、淡定自若,思路清晰,谈吐从容、流畅,不得不说,那个发现她的伯乐,长着一双慧眼。
很快,田妮的节目就结束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荧屏上,这时,金总笑呵呵地进来了。
“小肖,让你久等了,刚来了个客户,他们几个都歇班了,我只好亲自接待了。”
“那客户走了?”
“客户就是上帝,我不会轻易让他走的,我的助理和业务部的人陪他。”
“那您不陪合适吗?”
“我现在很少陪客户了,何况我还有重要的客人在等着我。”
肖毅说:“我哪是什么重要客人,我看您还是陪客户吧,要不就一块儿。”
“诶——”金总故意板起脸说:“没发现你这么拧啊,放心,他是投石问路来了,第一次都谈不拢。”
肖毅这才放心了。
金总说:“我去换身衣服,你稍等。”
肖毅注意到,金总穿的是公司的制服,衬衫西裤,皮鞋,跟那天接待林建是一样的装束。
金总说着就走了出去。
不到五分钟他就回来了。
他换上了一条棉质缩口宽松的黑裤子,一双黑布鞋,上身是一件圆领老头衫,习惯地将两只短袖卷到清瘦而有力的肩膀上。
肖毅说:“看着您这一身衣服就舒服。”
金总说:“这样的衣服我一下就买了好几套,车里、办公室,茶室,凡是我经常去的地方,都放着,我活了快一辈子了,还是没有习惯穿西装,那玩意儿架在身上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说,今晚想吃什么?”
肖毅笑了,说道:“您想吃的都是我想吃的。”
“哈哈。”金总大笑,说道:“烧烤怎么样?”
“烧烤?去大街上吗?”肖毅以为去大街上吃烧烤。
金总笑嘻嘻地说:“当然不是,去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