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永兵点点头说：“我知道。”
五对一，坐在前面的一排刑侦人员都静静地看着柏永兵，等待他交待犯罪事实。
“我犯下这样的罪行，完全是上了谢有财的当，真的。秦卫芹原来是我的女人，不是，我是说，她刚嫁到前桃村的时候，跟我最好。在八年前，我就把她约到那个山洞里。但我们只是亲热，没有发生那种关系。她不肯，我就没有强迫她。”
顾炎平与王思明李玮娟他们面面相觑。
柏永兵的这个开场白，既出乎他们的意外，也在他们的猜测之中，也就是他们判断的和奸。可他最后为什么要杀害她呢？他们都竖耳静听。
“秦卫芹刚嫁过来的时候，漂亮得像一朵花，在我们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外来美女。”柏永兵慢悠悠地说，“所以村里打她主意的男人不少，其中就有谢有财。三年后，谢有财当上村长，就开始勾引她。后来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知道，秦卫芹跟谢有财好了。实际上，一直到秦卫芹在村口办起那个小商店，我才知道他们好上了。而且说据，说这个小商店，是谢有财与秦卫芹合办的。我知道争不过谢有财，谢有财既有权，又有钱，我根本不能跟他比。尽管我心里很生气，但还是主动放弃秦卫芹，让他们去相好。”
“事情的转机，是从去年雷鹏飞来当村助理开始的。”柏永兵越说越流利，“他来了以后，全力以赴为村里办事，很快就发现谢有财的贪腐行为，就阻止他，不顾一切地跟他进行斗争。谢有财对他恨之入骨，就把我叫过去，让我想办法收拾雷鹏飞，要把他赶出前桃村。那天晚上，他候到雷鹏飞与郭小茹骑着踏板车，从镇上回去，就马上打电话给我，让他到他们必经的猴跳石那里，用滚石制造车祸，让他们车毁人亡。但老天帮了雷鹏飞，让他跌在一棵大树上，那棵大树救了他们一命。后来，谢有财又多次让我去捉他们的奸，却一次也没有捉到。有天晚上，他还让我去请郭小茹的婆婆，让她上楼去捉郭小茹的奸，也是扑了个空。谢有财一直对我说，雷鹏飞跟郭小茹有男女关系，还说他跟村里稍微漂亮一点的女人都有关系。他对我承诺说，只要我能捉到他们的奸，他就把他们都搞下去，他当村支书，让我做村长。所以我才听他的话，才不计后果地去搞雷鹏飞的。”
雷鹏飞坐在外面，看着大屏幕上的录像，专心致志地听着。他的脸有些发热，害臊，不敢看身边的高林宝。
原来那天晚上，真是他来捉的奸。雷鹏飞有些后怕地想，被他促到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后来，乡里要重新选举村长，谢有财就把我们几个人叫去，总共六个人，都是他自以为的亲信，包括韦芳芳。他给我们每人五千元钱，让我们帮他去发给村民，每人两百，让村民选他。还要我们威胁村民，不选谢有财，就会遭报复。却还是没有用，雷鹏飞不动声色，却高票当选村长。谢有财惨败后，暴跳如雷，把我们找去骂了一通，让我们把发下去的钱收回来。”
雷鹏飞听到这里，看了高林宝一眼。高林宝对他说：“谢有财太可恶了。”
雷鹏飞没有出声，用心听着柏永兵的坦白。有些情况他知道，有些情况他也不知道，所以他越听越有兴致。
“谢有财不死心，还要我们搞雷鹏飞。为了吸引我，这次他又对我承诺说，只要你把雷鹏飞搞倒，他就把秦卫芹和韦芳芳让给我。我不太相信，觉得不太可能。我想你已经不是村长了，她们还会听你的话吗？谢有财还是说，只要搞走雷鹏飞，他还可以当村支书，还让我当村长。他让潜伏到工地上，待时机成熟，让我制造事端，逼雷鹏飞下台。去年十二月份。他让暗中做民工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去找雷鹏飞要工钱，然后寻机闹事，再把雷鹏飞抓进去，弄他吃官司。我就照他说的去做，真的把雷鹏飞弄了进去。可没想到，雷鹏飞被弄进去不久，反而把谢有财，还有他的靠山郁启生，给波弄了进去。”
雷鹏飞看了高林宝一眼，对他那次及时来营救他表示感谢。
柏永兵前面都是说的都案件发生的背景，现在才真正说到案件上来。
“谢有财被判刑后，我去监狱里看过他两次。”柏永兵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第一次去，给他送了一些吃用的东西。他见到我很高兴，然后就问我村里的情况，他特别关心秦卫芹和韦芳芳的情况。出于嫉妒和私心，我添油加醋地告诉他，秦卫芹与韦芳芳投靠了新主子，跟雷鹏飞好上了。谢有财听后，气得咬牙切齿，就让我去报复她们。可春节里，她们的丈夫都在家，我没有动手。”
“春节以后，我就开始想这件事。但一直没有机会，也不敢下手。三月下旬，四村合并，我的组长职务被拿掉，我想这是雷鹏飞对我的报复。心里想不通，就在清明节后，再次去看望谢有财。其实，这次我是去诉说心头的不满，向他请教报复办法的。”
柏永兵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我把并村的事，告诉谢有财。我说雷鹏飞越来越神气了，一人身兼三职，身边的女人们越来越多。谢有财听了，气得脸都扭歪了。我对他说，你说把秦卫芹和韦芳芳让给我，却被雷鹏飞吃了落地桃子去。”
雷鹏飞听到这里，用眼角乜了高林宝一眼，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谢有财眼睛亮亮地盯着我，说，你要想个一举两得的办法，既报复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又报复雷鹏飞，让他吃哑巴亏。我想了想，摇摇头说，我想不出好办法，你能具体说一下吗？谢有财想都没想，就压低声说，你去把她们干了，但要在现场的痕迹上做文章，要想办法让丨警丨察认定，这事是雷鹏飞干的。这样，不就一举两得吗？我一听，眼前一亮，心头一喜，对他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怎么才能让丨警丨察认定，这是雷鹏飞干的呢？”
高林宝听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雷鹏飞一眼。意思是这次好在你设法自救，否则真的就被他们的阴谋得逞了。
“谢有财想了想说，首先你不能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你要作好伪装，戴好头罩，手套，避丨孕丨套。你还要想办法，让雷鹏飞在现场留下痕迹。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压得很低，怕探视室里有录音。谢有财停了一下又说，看来只有把雷鹏飞的鞋印弄到现场，才最有效，也最有可能。你要把雷鹏飞的鞋印刻录下来，然后去买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最好是穿着雷鹏飞的鞋子去作案，完事后再把鞋子还回去。但这样做，你就要在时间等方面算计好，要精心策划，考虑周到，千万不能让丨警丨察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