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树梅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肖亚平走过去，把手机从肖母手里夺过来，一把摔在地上。
“明儿我给你买个新的，爸，妈，你们年纪大了，帮不了我姐一辈子，之前我姐夫打架，酗酒闹事，我都帮了，他进局子，罚款都是我交的，现在被判了，都要我擦屁股，我做不到！我太失望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觉得我帮他是理所应当的？”肖亚平把门关上，转身离开。
肖父看着肖母：“我就让你不要说，杨向南是个什么东西，你非要提！”
肖母叹了口气，眼泪流了下来。
肖亚平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对杨向南的愤恨。
本来以为他能够痛改前非，谁知道，还是忍不住做了违法的勾当，好像别人劝他，是在挡他财路一样。
现在进去了，还不思悔改，想逃避劳改。
简直就是……
“咚！”
他重重的锤了一下床。
一个晚上都辗转难安。
第二天的时候，言卓果然没来，他忙完以后，去手机店买了个新手机，刚回到家没多久。
给手机装了卡。
就在设置的时候，肖亚平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言卓的电话。
“喂，怎么了？”他问。
“今儿实在是太晚了，我昨晚板书就没时间……”言卓有些抱歉的说道。
肖亚平把手机递给肖母，说道：“别这么说，这又不是你的义务，当个体检就行了。”
“哦哦，你不生气就好。”言卓小心说道。
“我生什么气，你想多了。”肖亚平赶紧说道。
“今晚有空吗，待会……我们吃个饭。”言卓试探性的问道。
“吃饭？”肖亚平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什么，我已经回家了，我爸妈都做好……”
“我妈想见见你，就这一次，答应我好不好？”言卓突然央求道。
这让肖亚平一下就呆住了。
肖母就在电话跟前，她着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换身精干的衣服，人言卓妈妈要见见你！”
“行行，我这就准备一下，地点呢，在哪？”肖亚平慌忙站了起来，紧张到不行。
“别太正式，就是聊聊，地点就上次我们吃杭州菜那个地方，一个小时以后见。”言卓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肖亚平看了一眼肖母，问道：“妈，不是你给我安排的吧？”
肖母摇头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我估摸着，人姑娘对你有感觉了，和家里摊牌了！”
“哪这么容易，你想什么呢。”肖亚平不信。
肖母催促道：“那也不能愣着啊，赶紧去吧，别迟到了，让人家等，洗个澡，身上油烟味去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肖亚平拿了洗头膏，就出了门。
一头扎进了马路对面的大澡堂里。
快速洗完以后，跑回家换了身以前上班的衣服，开着付林的车，就向着事前约好的地点而去。
肖亚平刚停好车，言卓就迎了出来。
今天言卓穿的一身白色羽绒外套，显得有些笨拙，不过很可爱。
看到肖亚平穿着一身干练西装，她忍不住笑道：“你也不怕冻坏了，这都是夏天的衣服了。”
肖亚平在原地跺着脚，吐着哈气：“先进去，先进去。”
“今儿怎么想起来一起吃饭了？你提倡的？”肖亚平问。
言卓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妈对你有些误会，所以想给你解释一下，还你一个清白。”
“哦哦，这倒是。”肖亚平不要脸的说道。
言卓白了他一眼。
肖亚平在言卓的带领下，走进一个包间，包间里只有一个人中年妇女，面色有些阴沉，见肖亚平进来。
才稍稍舒展了一下眉头：“坐，亚平，言卓还真没说错，你长得是不错。”
肖亚平听着有些别扭，笑了笑：“没有，没有，就普通人。”
他坐下来，看向言卓。
言卓给他倒了水，就没有再说话了。
场面有些尴尬。
肖亚平坐了一会，还没见言卓的爸爸过来，他就想以此做为一个突破口。
问道：“那什么，叔叔怎么没来？”
言妈妈抬了抬眼皮，说道：“死了好多年了。”
肖亚平一怔。
随即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不……”
“没事，不怪你，我又没和你说过。”言卓解释道。
肖亚平便不敢再多说话。
见言妈妈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他才站起来，给她又倒了一杯。
“砰！”
言卓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他一脚。
看到言卓的眼神，肖亚平立刻明白过来：“服务员，点菜！”
“关着门，服务员也听不见。”言妈妈随口说道。
肖亚平觉得有点针对他。
言卓站起来，打开门，把服务员叫回来，然后点了几个菜，就把菜单推给了肖亚平。
“还是阿姨点吧。”肖亚平有些局促的把菜单递过去。
言卓又推回到他手里：“我妈晚上不吃饭，你再点两个自己爱吃的，差不多了。”
“哦哦。”肖亚平应了几声。
在等菜的间隙。
言妈妈突然问道：“亚平，作为言卓的母亲，我想问你一句，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很好，漂亮也很靠谱。”肖亚平郑重的说道。
言卓看着肖亚平，面露喜色。
“那你自己呢？你是什么意思？”言妈妈再一次问道。
“我？您知道哪方面？”肖亚平问。
“直接点，你想和我女儿结婚过日子吗？”言妈妈问道。
肖亚平看了一眼言卓，言卓低下了头，他深吸口气，道：“求之不得，只是我现在……不够格。”
言卓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肖亚平。
“好，小伙子，你能认清自己就行，我不是说你不够格，是你现在的处境，确实有点……”言妈妈委婉到，“有点难以启齿，你知道吧？”
“我明白。”肖亚平再次沮丧。
言卓突然说道：“这都是一时的，你还不够了解他。”
言妈妈并未因为言卓打断她而生气，相反，她诚恳道：“我知道，亚平是大公司出来的，他的眼界，他的经历，足以吸引你，但是我想说的是，正是他这个样子，我才有所顾虑，生活不是靠阅历继续下去的，需要以现实为基准。”
“就算是基于现实，他也不是你说的什么难以启齿，他……有能力做的更好。”言卓为肖亚平争取到。
肖亚平看着言妈妈说道：“我相信，我不会一直就这么下去。”
“这个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你的经历，你是二婚是吧？”言妈妈说道，“而且，我听说，你是净身出户，恨不光彩，这里面……你敢说你作风没问题吗？”
“妈！你太过分了！”言卓生气道。
“别说话，我在问他。”言妈妈瞪了他一眼。
关于净身出户这个问题，肖亚平曾经用借口搪塞过言卓。
但是在面对这个可能是未来丈母娘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了。
搪塞是不可能的。
“我承认，之所以离婚，我又一定的责任，也许是我的模棱两可导致了这个结果……”肖亚平叹了口气。
言卓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