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爸爸沉默了。
“那……总得谈谈,说……说清楚,解开心结。”徐妈妈劝道。
徐璐站了起来:“多多。”
她冲着里屋喊了一声,多多走了出来。
“你干嘛去!”徐爸爸喊道。
“回去找亚平谈!”徐璐回道。
不过,徐璐终究还是没有提起这件事,她看着亚平把多多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的喜悦和开心,是她很少见多的,她突然觉得。
肖亚平和她现在的生活,就是戴着一张面具,一张假装欢愉的面具,他的内心……是渴求其他东西的。
日子接连过去。
突然有天,上班的时候,徐璐载着他。
肖亚平正色道:“那什么,徐璐啊,我能不能和你说个事情,就随口一说哈,你也别放在心上。”
徐璐看着他:“你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就是,你以后啊,说话不要那么嗲,有点做作,我……不太习惯。”肖亚平直接道。
“啊?我……我有吗?”徐璐尴尬的绾了一下头发。
“就和以前一样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温柔,这不是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徐璐。”肖亚平鼓起勇气说道。
他确切的明白。
徐璐做出改变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自己,她尽可能的向着江瑶学习,学习她的热情,学习她的黏人,学习她的温柔。
可这样的徐璐,却让肖亚平浑身不自在。
他不希望徐璐变成这个样子,这对她来说,是残酷的,去学习一个另外的女人来讨好自己的丈夫,该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情。
“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可能会很累,可以放松一点。”肖亚平赶紧补充道。
“我不累。”徐璐并没有答应肖亚平的请求。
肖亚平沉默了一下,说道:“那……那你别那么刻意就好了。”
“好,下班等我。”徐璐说道。
“嗯。”肖亚平下了车,看着徐璐的车远去。
他心里生出了许多的感触,在新生之后的日子里,他和徐璐都在尽量的挽回对方,都在尽量的使之前那个支离破碎的感情,慢慢的愈合。
他们都在改变,徐璐是这样,肖亚平也是这样。
可是结果,却没有向着两个人期许的方向一直走。
这是肖亚平不愿意看到的。
江瑶在公司,变得越发的勤奋,愈发的上进,她的努力,全公司有目共睹,没有人知道,这个按时上下班打卡的女大学生,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她雷厉风行,兢兢业业,在工作上不辞辛苦,而且在广告方案上,提出了许多新的见解。
肖亚平在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心,江瑶……
这么做的原因,也许就是在和肖亚平赌气。
“最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贺熙在办公桌前问道。
肖亚平笑道:“还行,只要不要半夜跑去吃夜宵,应该没什么大碍。”
“鬼门关绕了一圈,还这么贫嘴。”贺熙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肖亚平就跟着一起笑:“我现在啊,可是背着您的债,我可以提一些要求吗?”
“要求?”贺熙眨了眨眼睛。
“我生病的时候,您在我身上的投资,我想尽快的回报给您,尽量的缩短这个投资回报比,您觉得呢……”肖亚平看着贺熙。
“绕来绕去的,你想说什么就直说。”贺熙说道。
“我……蒋涛走了以后,公司的组长是不是空出了一个位置?我想竞争一下这个位置,当这个组长。”肖亚平说道。
“你确定?”贺熙惊异道,“可你以前,对这些职位是没什么兴趣的。”
肖亚平的能力足以胜任组长的位置,他在这个工作岗位上战斗了十年,也被人剥夺了十年的劳动成果,他的谦逊和谦让,让他得不到好的发展。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只能归结他那颗软弱和包容的内心。
现在肖亚平能够主动提出来,想要获得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让贺熙有些兴奋,她相信肖亚平。
“我知道你可能会有些意外。”肖亚平笑了笑,“我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因为你点醒了我,当时你说我属于是一个无意识的居高临下,用这样的思想去俯瞰这个世界,导致我自性无所挂碍,却显得我平庸一生。”
“没错,如果说的难听一点,也就是虚伪。”贺熙不客气道。
“你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不过我认了,你说的对,以前的我,在我重病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精神的富足,并不能代替财富,当你碌碌无为的时候,你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得到物质,而不是如何虚伪。”肖亚平说道。
“很高兴,你能想通这点,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富足的心灵,我羡慕这样的人,但是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而你,肖亚平,我情愿你和我一样。”贺熙说道。
“那你……是答应了?”肖亚平问道。
贺熙点了点头:“我会让人事在内部宣布这个消息,好好干,肖亚平。”
在肖亚平得到人生中,最为难得的一次机会的同时。
付林却遇到了人生中,最难以跨越的沟壑。
他和许愿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付林皱眉看着她。
而许愿则一言不发。
付林沉不住气了,他看了看手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和我有什么关系?”许愿反问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闹了?人家是生育方面的专家,是院士级别的人物,你知道约他一次多不容易吗?”付林愠怒道。
“那你去啊,你去好好检查检查,是不你哪出问题了!不过我觉得你最应该检查的不是生育问题,而是你的脑子!”许愿强硬道。
“我……去检查,你不去吗?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光我一个人起劲能行吗?”肖亚平问道。
许愿看着他,严肃道:“这可是你说的,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我……”付林叹了口气,“我哪是逼你,我是求你!”
“没用,生不生孩子,都得建立在我愿意的基础上,我现在没有这个意愿,你就别求我。”许愿不肯退步。
“不是,我问你,许愿,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现在整天抱着那几本佛经,叽里咕噜的,唱歌你不唱,跳舞你也没兴趣,难道你真还真要出家,断了七情六欲吗?”付林怒喝道。
“付林!你!你简直就是大男子主义,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只知道为了你自己!”许愿也大喊起来。
“我为了我自己?我为了我自己,我会成了这个样子,我把车卖了,我把房子卖了,我贷着款,欠的人情,就是为了你,为了你开那个破酒吧!”付林也站了起来。
“那是你自以为是,你以为开个酒吧我就能开心了,你问过我吗?我告诉你,我对这些东西,根本没一点兴趣,我不在乎物质!”许愿喊道。
付林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一屁股坐回沙发上:“那我是在自作多情了?”
“我没有这么说。”许愿扭过头。
“可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付林指责道,“你变了,你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许愿,你太自私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在这里诵经,在这里对着泥塑磕头起祈祷,你哥,你嫂子,就能活过来了?妄想!你就是胆小,你就是……就是……在逃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