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的和雷彪招供的供词几乎一致,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就在上边签字画押,等着法院审判吧。”狱警将笔录递给了静雅,还别有用心地将那份早就草拟好的雷彪的笔录放在了静雅笔录的下边。
要签字画押了,静雅不得不抖擞起精神仔细看了起来。
她看完了自己的笔录,没有任何差错,正准备提笔签字,但她突然发现下边还有一份笔录,仔细一看,竟然是丨警丨察审问雷彪的笔录,她吃了一惊,随即更加仔细地看了起来。
静雅边看脸色边发生变化,逐渐变得苍白,双手也开始发抖,慢慢地,胸口也一起一伏的,雷彪的供词将静雅说的一无是处,说是他都上了静雅这个烂货的当,才听她摆布,成立了雷霆小额贷款公司,但雷霆小额贷款公司是如何经营运作的,雷彪并不过问,也不知情,全部都是法人代表静雅做的,至于放高利贷,逼的借款人家破人亡,也是静雅所为,与他雷彪没有一点关系。除了这些还不算,雷彪还把别的一些罪行都推到了静雅身上,更为可气的是,静雅暗中联合戚郎,骗了雷彪很多钱,雷彪恨死这个臭**了。
静雅看完雷彪的供词之后,已经勃然大怒。
装作迷糊的狱警,不失时机地走了过来,忽地发现了静雅手中的这份供词,忙一把夺了过来,道:“这是雷彪提供的证词,怎么在你手里?雷彪的供词,你是不能看的,这是规矩,懂吗?”
“不是我故意看的,这供词就在我供词的下边。”
“哎呀,坏了,这是我的失误,我警告你,你可得为我保密,不然,我得受处分,不听我的,有你的好果子吃,知道吗?”
静雅点了点头,但她再也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道:“雷彪那个王八蛋在说谎,我这个法人代表只不过是个挂名的,一切事情都是雷彪指使的,雷霆小额贷款公司是雷彪开办的,所作所为都是雷彪干的,我只是个扛活的。”
狱警顿时一愣,随即也是“勃然大怒”,抬手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你敢造伪证?你知道造伪证的后果吗?”
静雅勃然大怒之后是极度恐慌,忙道:“丨警丨察同志,是我一时糊涂,我错了,我说实话,我全说实话,保证不再说一句假话。”
“真的?”
“真的,我现在就说。”
狱警心中暗乐,这才将录音设备悄悄打开,正式开始了审问。
接下来的审问,静雅气愤填膺,心中不断痛骂着雷彪,将一切责任一股脑地全部推到了雷彪身上,再加上狱警不失时机地提示,静雅将雷彪的斑斑劣迹都说了出来,狱警一个字不漏地全部记录在案。
审讯完后,静雅又仔细看了一遍,毫不犹豫地签字画押了。
狱警还格外警告她,今后不准再做伪证,否则,后果自负。静雅惶恐地连连点头,她很是后悔没有听陈聪的,结果导致自己现在这么被动狼狈。好在及时反供,不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第二天一早,陈聪就接到了权仁的电话,权仁让陈聪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陈聪心中大乐,知道权仁那边的行动有了结果,立即驱车赶往市公丨安丨局。
当陈聪再次坐在权仁的对面时,权仁的态度明显地比昨天好了很多。
“陈聪,你昨天走了之后,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作为人民丨警丨察,就要秉公办案,不能徇私情啊,你说对吧?”
听权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陈聪有种想吐的感觉。麻痹的,道貌岸然也没你这个道貌岸然法,太恶心人了吧。
“对,权副局长,你说的非常正确。当丨警丨察就要为民做主,绝对不能徇私情。”
权仁笑着点了点头,道:“静雅主动承担责任,品行虽佳,但与事实不符啊,静雅这么做,也太冤枉了。这件事我出面不好,还是你出面比较妥当,你今天再去拘留所和静雅谈一次,让她说实话,不要说假话,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事实胜于雄辩,她要是在一股脑地承揽责任,那她就是在做伪证,要承担法律后果的。”
“嗯,好,那我再去一趟。权副局长,你看我何时去?”
“现在就去。”
“好,我立即过去。”
等陈聪走后,权仁从抽屉里拿出了静雅的那份真实供词的复印件,感觉自己很是功成名就,一切都在自己的运筹帷幄当中,他发出了得意的笑声,低声骂道:“雷彪,你他妈的就将牢底坐穿吧。”
陈聪不知道权仁是怎么行动的,但他断定,权仁这边一定有所行动,不然,权仁不会一早就把他叫了过来,还让他立即就去拘留所见静雅。
陈聪再见到静雅的时侯,发现静雅气色好了很多。
“陈聪,多谢你再次来看我,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就按你说的去办。”
陈聪虽然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但当听到静雅这样说时,不免还是有些惊愕,道:“你终于想通了?”
“嗯,我想通了,既然雷彪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我会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陈聪还在听她往下说,但她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因为在她临来见陈聪的时候,昨晚审讯她的那个狱警已经特别交代了她,不要把昨晚的审讯情况告诉任何人,包括前来看你的这个人。
至于静雅昨晚经历了什么,静雅不说,陈聪无从得知。但陈聪能判断出,肯定是权仁的行动让静雅动摇了初衷。不管权仁是什么行动,只要静雅改变了心思,那就是陈聪想要的结果。
这次会见,时间很短,静雅把该说的都说了,陈聪也得到了想要的。
陈聪离开拘留所后,就去了戚郎那里。
陈聪将进展情况全部都告诉了戚郎,戚郎听后有些吃惊,道:“权仁不是和雷彪是一伙的吗?”
“狼哥,你这个理解是错误的。权仁和雷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雷彪利用权仁给他当保护伞,权仁利用雷彪给他赚钱,这种关系看上去很铁,但当没有利益的时候,权仁会毫不犹豫地将雷彪抛弃,甚至将雷彪当成挡箭牌。”
“可权仁为何这么去帮静雅?”
这个问题,陈聪很难回答。至于权仁为何这么竭尽全力地去帮静雅,个中原因,陈聪非常清楚,但他不能告诉戚郎,免得戚郎伤心。
“可能是权仁被我给说动了吧,我第一个找的就是权仁。”
“我和权仁早就打过交道,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帮静雅的。你是不是暗中送给权仁钱了?”
“目前还没有送钱,但如果有必要,就得给他送钱。现在只能是静观其变。”
“兄弟,那个省国资委的王暖处长,你是不是去找找她?”
“狼哥,你不要病急乱投医,王暖处长是不能轻易去找她的,咱们要摆正位置,咱们就是平头百姓,人家王暖可是正儿八经的政府官员。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是不能找她帮忙的。”
戚郎很是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对戚郎这种想法,陈聪很是恼火,感觉戚郎太不懂社会上复杂的人际关系了。有些关系随时都可以用,但有些关系是不能轻易使用的。这个道理戚郎不懂,陈聪也懒得和他解释,只是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