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宁抬起手就在李叱脑壳上敲了一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觉得你不行?!”
李叱:“我行!”
高希宁:“你行个屁。”
李叱道:“这我就不能忍了,来来来,我让你看看我行不行,不管那仨老头儿了,我今天就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行。”
高希宁立刻站起来:“谁怂谁是小狗。”
话刚说完,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李叱一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高希宁也叹了口气:“我赌一个铜钱是,是我爷爷。”
李叱道:“赌了,我赌是我师父。”
门一开,俩人都在。
高院长和长眉道人一块来的,以至于李叱和高希宁怀疑,他们俩是不是跟老张真人求了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只要李叱和她有什么举动,那符咒就嗡嗡的响,还滋啦滋啦的放光。
然后这俩老头儿就踩着风火轮赶来,神兵天降一样。
李叱和高希宁把两位老人家请到屋子里,李叱又连忙去泡茶。
高院长看着孙女婿如此乖巧懂事的样子,忍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曾经的曾经,他对李叱可没有现在这么满意。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看这傻小子就越觉得顺眼,以至于后来看高希宁都没有看李叱顺眼。
有人曾经说过,岳父大人看姑爷,越看越不顺眼,岳母大人看姑爷,倒是越看越顺眼。
这岳丈丈大人看孙女婿,可能是时而顺眼时而不顺眼。
“运宝斋的事我听说了。”
高院长接过来李叱递给他的茶,笑了笑道:“我和韩画眉在大兴城里的时候,关系不算疏远,算起来,他还应该叫我一声先生。”
他微笑着说道:“所以这事我听说之后,就和你师父商量一下,我们俩能出些什么力,你师父想到了个法子,让我来出面,邀请韩画眉和豫州城内的文人学子们见个面。”
李叱眼睛一亮。
这着实是个好法子。
高院长是谁?
高院长可是当世大儒,当初在大兴城的时候,有多少人打破头皮的想投入高院长门下。
就连韩画眉这样的人,当初也以曾在高院长门下求学为荣,以韩画眉之高傲,能有如此想法,就足以证明高院长在文人之中的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羽亲王杨迹形非要要挟高院长的原因,高院长若是亲笔写一份檄文,天下文人就会有不少愿意追随羽亲王的。
可惜的是,羽亲王那点心思被李叱给破了。
“我打算明日去见见韩画眉,然后让他出面,在豫州城里选个地方,
广邀读书人前来相见。”
高院长道:“我们年纪大了,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也只能做些擅长的事。”
李叱连忙致谢。
高院长道:“说了这么多,大概意思你也知道了,地方你们两个选......”
长眉道人:“经费你们出。”
李叱看向他师父,他师父一脸你看我难道我就会不好意思的表情,你再看我,连出场费你也得给。
高希宁笑道:“就在梅园如何?”
李叱道:“不只是读书人可以来,百姓们都可以来,以往的梅园是他们的禁地,他们敬而远之,现在也可以让他们也进来看看。”
高院长道:“如此一来,梅园怕是都放不下。”
李叱道:“放不下才好,若是来着寥寥无几就不好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高院长比任何人都清楚,文人的嘴就是风向的道理。
有他在,韩画眉再站出来痛斥缉事司和大楚朝廷,百姓们就会把事情迅速的传播出去。
古往今来,战场的胜负从来都不是唯一决定最终归属的地方。
与此同时,那家店面不大的糕点铺子门外。
廷尉军千办方洗刀抬头看了看,这铺子的屋顶上已经有不少荒草。
副都廷尉张汤推断,能让刘仰公如此在意的人,必定是个女人。
有人说刘仰公是个太监,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付出性命,可是再想想看,刘仰公一个太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甘愿付出性命。
所以张汤给方洗刀的命令就是,去查查看,豫州城里哪家卖糕点的铺子只有一个女人,而这推断,是李叱第二次去见刘仰公之前就做出的,那时候刘仰公可没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这就是张汤的可怕之处。
打听到这些对于廷尉军来说就不是什么难事,在离开廷尉府不到一个时辰后,方洗刀就到了这铺子门外。
店门紧闭,此时才刚到清晨,店门不开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洗刀却不敢大意,能在缉事司中位居高位的人,就没有一个是酒囊饭袋。
这也是缉事司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大楚糜烂如此,各衙门里位居高位的大多是酒囊饭袋。
可缉事司就不是,尤其是百户往上的级别,都有一身的本事。
方洗刀抬手指了指店门,七八名廷尉随即上前,他们将铁标枪摘下来,绑上绳索,然后七八人同时将铁标枪掷了出去。
砰砰砰的声音中,铁标枪贯穿店门,这些廷尉同时发力一拉,店门就被拽的飞了出来。
廷尉们交替掩护进入铺子,屋子里尘烟飞扬,不见人影。
方洗刀迈步进门,一名廷尉将在桌子上发现的纸递给他,方洗刀看了看,眉头随即皱起来。
纸上只有一行字。
你们杀了他,我余生只为杀你们而活。
方洗刀吩咐人搜查这家铺子,连地面都要挖起来看,然后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这张纸就到了高希宁手里,她看了看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方洗刀:“贴回去。”
方洗刀看到那几个字,眼神里就多了几分骄傲。
又没多久后,这张纸就贴回了那铺子的墙壁上。
你们杀了他,我余生只为杀你们而活。
下边: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有廷尉惊喜的喊了一声:“找到了!”
他们挖开了地面,地下露出了淡淡金光。
李叱贪财,但是现在的李叱,一点小钱已经不可能值得他亲自过目,最起码三两银子以下不可能。
三两以上,那就是大笔资金了。
所以他屁颠屁颠的来了。
这铺子的地下起出来的金银财宝之重,用三个我凑都不足以形容出李叱此时的心情。
多,是真的多到李叱都快要流哈喇子了。
李叱现在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几万两银子就能勾搭出来哈喇子的人了,可是今天的哈喇子确实有点控制不住。
馋,真馋人。
这地面之下没有什么暗室,只有一个大坑,地基之下全都是成堆的金银,豪阔到连个箱子都没有,就是直接埋进地下的。
所以这种往外挖掘的过程,就显得那么刺激。
扒拉开一层土,下边就是金灿灿的东西,一筐一筐的往外装。
李叱坐在院墙上晃荡着腿看着手下人成筐的把金银抬出去,嘴都合不拢。
高希宁略显笨拙的爬上墙头,从衣服里翻出来一个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里边竟然是两张烙饼,还热乎着。
她递给李叱一张,自己一张。
这宁王啊,这都廷尉啊,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坐在墙头上啃起了烙饼,还吃的格外有滋味。
高希宁:“看着面前的这一堆金银财宝,我就好像吃的不是烙饼,而是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