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一直都说,你性子里的枭雄前边,还挡着一个侠士。”
“做了好事,转身人去,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名。”
师父道:“可那不如留名千古,后世之人,因为你的名字在,就能得到庇佑。”
“师父这里有一种丹药,谁吃了谁都会勇气倍增,你要不要试试?”
李叱撇嘴:“师父又吹牛。”
师父的手离开李叱的头顶,伸进自己怀里翻了翻,翻出来一个小布包。
打开,里边是一根棒棒糖。
“宁儿姑娘让我带给你的,她就知道你在这,可是她说,师父的话更管用。”
师父把棒棒糖塞进李叱嘴里:“宁儿说,吃完了这灵丹妙药,就该去做王了。”
李叱嘴里的棒棒糖,真甜。
他坐直了身子,把棒棒糖取出来看了看,这棒棒糖做成了一个心形。
“这糖,劲儿真大。”
李叱把棒棒糖塞回嘴里,起身。
“师父,我去了。”
“等一下,还有事。”
李叱停住,问师父:“师父,还有什么事?”
师父走到李叱面前,李叱已经很高大了,比师父还要高许多了。
师父不用再弯下腰,师父需要仰着头。
却如那时候一样,为他小心翼翼的把身上沾着的草根草叶摘下来,仔仔细细的为他把衣服整理好。
“丢儿,以前每次起来,要去做事之前都要给自己鼓劲儿的。”
师父笑着说道:“再来一次?”
李叱道:“来就来。”
两个人转身,到了草堆后边,朝着远处,一起撒了泡尿......
一起喊:“谁远谁赢!”
一老一少,尿完了同时一哆嗦。
“噫,贼爽。”
李叱看向师父:“潺潺细流,江河奔流现在可要去办大事了。”
师父撇嘴:“谁他娘的还没江河奔流过似的。”
李叱哈哈大笑,朝着门外
走去。
车马行外边。
大街上是一队精锐的宁军士兵,在队伍中有一辆马车,黑漆如墨,车身上是一个烈红色的宁字。
在李叱从车马行走出的那一刻,队列肃然的宁军士兵整齐的抬起右臂放在胸前。
“恭迎我王!”
一声高呼。
李叱穿过如林的将士,登上马车。
马车里,高希宁看着李叱笑,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笑成了这世上最美的月牙儿。
她怀里抱着李叱的王袍,要在将士们面前讲话,今日这日子,要穿王袍。
她笑,是因为她看到了,大王他,嘴里还叼着那根棒棒糖。
“甜不甜?”
高希宁问。
李叱笑道:“你尝尝吗?”
高希宁张开小嘴:“啊......”
李叱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然后把自己的嘴放在了高希宁嘴上。
抱着王袍的那双小手儿,就突然抓紧了呢。
那本来并齐了的小脚丫,脚尖就突然抬起来了呢。
良久良久。
李叱问:“甜的够不够?”
他举着手里的版棒棒糖,不够的话,我再含一会儿,然后再给你尝尝。
高希宁嗖的一下子坐到对面去了,抱着王袍坐在那喘着粗气。
“流氓。”
她瞥了李叱一眼。
然后咯咯咯咯的笑起来。
李叱:“傻样......”
高希宁嘿嘿笑着:“把衣服脱了。”
李叱:“在这?”
高希宁忽然间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换衣服,换衣服,你不能光脱不穿啊......”
李叱道:“唔......我还以为时机成熟了呢。”
高希宁双指并拢晃了晃:“再敢乱来,信不信我凌空一剑打掉了你的糖!”
正说着,李叱把棒棒糖啵儿的一声塞高希宁嘴里了,那肉嘟嘟的小嘴唇都抖了抖。
高希宁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懵。
李叱道:“糖先存你这,我得换衣服了。”
他手脚麻利的把衣服换了,高希宁帮他整理好。
正在整理呢,李叱又啵儿的一声把糖从她嘴里拿出来了,那肉嘟嘟的小嘴唇又抖了抖。
他把糖,又塞回自己嘴里了。
“咦?”
李叱砸吧砸吧嘴:“为什么更甜了呢。”
高希宁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心说自己看上的这个流氓啊......还真带劲儿。
半个时辰后,宁军大营。
一身黑色王袍的李叱从马车上下来,校场上,兵甲如林。
武扬大将军唐匹敌为首,带着宁军诸多将领们迎接李叱过来。
所有人到了李叱面前后停下,整齐的俯身一拜。
“拜见我王!”
李叱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把唐匹敌扶起来。
“跟我一起到高台上。”
唐匹敌微微一怔,然后点头:“遵王命。”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校场上的高台。
李叱走到高台边缘处,看着校场上的宁军将士们,这些将士们,就是万仞高山的基石。
“过去这几年,宁军做到了一件事......不管是谁想来抢我们的,都不行,我们的东西,无论是什么,谁也拿不走。”
“未来几年,宁军要做一件事......不管是谁不想给我们的,都不行,那都是我们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全都拿回来。”
李叱将长刀抽出来指向南方:“刀锋所指,都是我们的!”
“呼!”
“呼!”
“呼!”
三月初一,宁军分派五军总计六万人南下,离开冀州,开往安阳。
先锋将军罗境,领一军兵马,为大军开路。
大将军唐匹敌统帅全军,从碣石州归来的武奶鱼为军师,连夕雾为行军参事。
李叱没有随军南下,而是留在冀州城里统筹,为大军后勤补给提供保障。
历时一个半月,大军从冀州至安阳。
攻城四天,安阳城守军投降,罗境率军入城,大开杀戒,安阳归入冀州版图。
军中。
澹台压境从安阳城里回来,进门之后就喊了一声:“去把甄艮请来。”
亲兵不敢耽搁,连忙跑去将本军的军需官员甄艮请来。
一进门,甄艮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将军这么急找我来,是不是要分兵了?”
澹台压境笑道:“正是,刚刚得大将军将令,让我们分兵去攻青州,你一会儿就带人去你大师兄那,领取粮草物资。”
正说着,长孙无忧从外边进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我今日知将军入城议事,就猜着要分兵了,所以已经让人准备出来,随时都能去提辎重。”
“哈哈哈哈。”
澹台压境笑道:“长孙先生真神人也。”
长孙无忧道:“宁王早已订好计划,我也只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胡乱猜的,谁想到就被我蒙对了。”
澹台压境道:“宁王所用之南下方略,可是先生做的。”
长孙无忧连忙道:“其实宁王早有打算,我只是与宁王不谋而合。”
澹台压境笑道:“就不要再谦虚了,反正宁王说过,此去征讨青州,先生是要随我去的,这一仗还要多仰仗先生呢。”
长孙无忧道:“都是为宁王效力,将军也无需客气。”
他问澹台压境道:“大将军要分兵多少?”
澹台压境道:“大将军要分给我五万兵。”
“五万!”
长孙无忧眼睛都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