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金二狗带的村民,不肯离去,他们要见李小梅。因为他听说收尘设备是假的,而且安装设备的时候,李小梅在场,他知道马英杰在家里休病假,而且他相信马英杰不会安装一台废品设备来骗他,他认定马英杰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因为马英杰是马家湾的人,因为马英杰也是喝林沙河的水长大的。他是他们的同类,他也是他们值得依赖的人。可是马英杰的手机打不通,后来金二狗打听才知道,马英杰被纪委带走了,说是收尘设备的问题,说是马英杰一手弄了一台废品收尘设备的。
金二狗不信,他认定的事情,他觉得不可能错。他认为马英杰肯定被李小梅卖了,他认为李小梅才是罪大恶极。于是,无论白大山说什么,他都不听,他要见李小梅,他要亲自问问李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静坐,金二狗带着一群村民,不闹事,也不叫嚷,就静坐着等李小梅的出现。
李小梅在车上就收到了白大山打来的电话,把金二狗们的行动告诉了她。只要金二狗没有闹事,坐就坐吧,她问心无愧。
李小梅的车子一进环保局,金二狗带来的一群村民便围了上去,李小梅说:“金二狗,马县长出来了。只是他今天有事情,他说过,一定会重新安装新的收尘设备。这件事是我的过失,与马县长无关,你们要骂就骂我,我听着,我绝不还口。只是金二狗,别动手打人好吗?”
李小梅直视着人群,李小梅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畏惧感了。因为她至少有马英杰撑着,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马英杰背后站着司徒兰这样的靠山,她虽然没有去问栾小雪,司徒兰到底是谁,但是她很清楚,敢直呼孟成林名字的人,不是一般简单的角色。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她和司徒兰差不多年龄,可她却要面对因为自己的失误带来的巨大压力。一百多万,从司徒兰嘴里说出来,就如说十块钱那么轻巧,一百多万在司徒兰们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可是李小梅仅仅只是一个科级干部,她的工资才两千多块一个月,她的一切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千块,她还要补贴父母,她不可能如司徒兰这般财大气粗。不过,除了有马英杰外,她还有刘儒生,这个等着要她的男人,这个等着购卖她的男人,可能已经到了秦县。就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李小梅的胆量和勇气俱佳。
原来男人才是女人的胆,原来女人还真是少了男人干不成事。李小梅又有悲伤往外流着。
金二狗也直视着李小梅,他在想她说的话多少是真的?他已经不相信她了,一年多了,她老在说,会解决问题的,一定会解决问题的。一年多了,没见有任何的动静。马英杰来了,才几天的时间,他真枪实弹地运作着,虽然收尘设备是假货,可金二狗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动作,这个动作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所以,他只相信马英杰。
“我要听马县长说话。”金二狗望着李小梅说。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啊?”李小梅回了金二狗一句。
“可他的手机总是无法接通。”金二狗还是直视着李小梅。
“好吧,我打。”李小梅掏出手机给马英杰打电话。
马英杰和司徒兰已经到了云台山,可上山的时候,马英杰才发现司徒兰穿着高跟鞋。“兰姐,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挖几棵兰草花回来。”马英杰体贴地问司徒兰,对于马英杰的体贴,司徒兰越来越觉得很享受。她好不容易上山来了,好不容易离兰草花那么近,她要看看这些花生长的环境,看看这样的香气是什么土壤给予的。
“我要去。”司徒兰固执地说。马英杰也知道司徒兰认定的事情,不会回头的。再说了,她从小在北京长大,她这样的大小姐,哪里见过江南的山山水水呢?他只是担心司徒兰穿这么高的鞋,会很累的。可司徒兰要去,他也拿她没办法。马英杰不得不再次接过司徒兰的包包,背在身上,又扶着司徒兰一步一步往深山里走。
司徒兰被马英杰扶着,竟有一种异样的情愫迎面扑来,她这是怎么啦?她不是第一次单独和男人在一起啊,流恋夜店的时候,寻欢作乐的时候,她的身边通常不乏小男生围着她转,她和他们调**,玩玩暧昧,可是他们于她而言,仅仅只是作乐时的一种解闷工具,她从来没有认真过,无论是他们来了,还是他们走了,也不过是烟消云散罢了。她对这些小男人从来没有上心过,她的心里好象只有她的天运哥哥。
少女的梦,少女的情窦初开,如血液一般,总是在体内不断地流动着,不断地供给着身体的成长成熟到老去。可那个梦却没有变,可那个梦始终追随着司徒兰。
不可能的。司徒兰丢了一下头,除了她的天运哥哥,谁也走不进她的内心。
马英杰倒是很认真地扶着司徒兰走路,他没有多想,司徒兰就是他的大姐,就是他必须去感恩的人。
山路越来越窄,山路也越来越不好走,马英杰没办法再扶司徒兰,他一支手在前面分着杂草丛,一只手牵扯着司徒兰往山腰爬。司徒兰已经有很久没有爬过山,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被男人牵过,她的心倒也扑腾扑腾地加速着,她努力地地想这是爬山的原因。可是她却又那么乐意被马英杰这么牵着,难道她真的是老了吗?
女人如果老了的时候,就特别愿意和小男生在一起。这是她在美国时,一位老大姐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她刚刚嫁给那位可以做父亲般的美国富翁,她不认同老大姐的话。她喜欢的男人都是比她年长很多的男人呢,她认为她的同龄人都是无知者,无趣者。她就喜欢天天跟在天运哥哥后面赶着,叫着:天运哥哥,天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