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心神不定地和徐洪刚往回走。
走到宾馆门前,张琳和姜秀秀正出来,看到徐洪刚,停住打招呼。
“你们来北京公干?”徐洪刚道。
张琳点点头。
徐洪刚接着看着姜秀秀:“小姜,你不是在松北纪委班吗,怎么跟着张主任了?”
张琳一愣,徐洪刚竟然认识姜秀秀。
姜秀秀一怔,自己是徐洪刚亲自打电话给连书记借调到市纪委的,这会怎么又这样问?
乔梁冲姜秀秀一挤眼,又看看张琳,姜秀秀马明白过来,心里暗笑,恭敬道:“徐部长,我刚从松北借调到市纪委,现在在三室跟着张主任做事。”
“嗯,不错,张主任是市纪委的骨干,跟着张主任好好干,一定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张琳听徐洪刚夸自己,有些开心,忙谦虚道:“徐部长过奖了,我和小姜互相学习,小姜借调来之后,很敬业很能干呢。”
徐洪刚点点头:“是啊,我对小姜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小乔那次受伤在松北住院,多亏了小姜照顾。”
一听这话,张琳又是一愣,不由看看姜秀秀,又看看乔梁,怪不得徐洪刚认识姜秀秀,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原来乔梁和姜秀秀早熟悉啊。
乔梁一咧嘴,这事既然徐洪刚说了,那不保密了。
“是啊,我那次在松北住院期间,得到了姜秀秀同志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一直是万分感激的。”
姜秀秀忙道:“乔主任不必客气,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琳看着乔梁眨眨眼,这家伙突然说话好客气,还姜秀秀同志,还万分感激,不知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到了什么程度。
看张琳盯着自己,乔梁冲她挤眉弄眼一呲牙。
张琳心里哼了一声,嬉皮笑脸,不着调。
张琳和姜秀秀接着车,车子刚离开宾馆,一辆京牌白色轿车也跟着走了。
看着那辆京牌轿车,乔梁眨眨眼,一种下意识的直觉让他记住了车号。
然后徐洪刚和乔梁去餐厅吃早饭,叶心仪和柳一萍早在那等着了。
乔梁几口吃完早饭,接着出来,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摸出手机给姜秀秀发信息:“秀秀,你们到哪了?”
“刚东三环。”
“你往后看一下,你们车后是不是有一辆京牌白色轿车,车号是……”
片刻姜秀秀回复:“有,正是你说的车号。”
乔梁心猛地一沉:“你们被跟踪了。”
“啊!什么人跟踪我们?我得马告诉张主任。”
“先不要告诉她,你注意观察后面那辆车,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哦,乔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是在北京,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事。”
“为什么不告诉张主任?”
“我怕她吓得尿裤子。”乔梁说完忍不住笑了。
“噗——”
一会徐洪刚和叶心仪、柳一萍吃完出来了,按照计划,今天午他们要去另一家国家级报纸送稿子,这家报纸是国务院办的直属党报,虽然级别不低,但重要性略低于昨天的报纸。
昨天是送稿送卡请客三结合,今天是只送稿送卡,不请客,一午搞完。搞完后午在外吃饭,下午接着分头行动,叶心仪和柳一萍去国旅游报送稿,徐洪刚去国家电视台新闻心拜访一个熟人,为下一步新闻联播铺路。
乔梁继续留在宾馆做后援,随时等候通知。
他们走后,乔梁继续和姜秀秀保持着联系。
“乔哥,我们到北六环了,那辆车还跟在后面。”
“好,继续观察。”
“乔哥,我们现在下了六环去了顺沙路,路车不多,张主任似乎发现了那辆车。”
“哦,然后呢?”
“张主任让司机靠路边停下,然后她下了车。”
“下车干嘛?”
“站在路边若无其事活动身体。”
“然后呢?”
“然后那辆白色京牌轿车没有停,径自开过去走了。”
“白色轿车里坐着几个人?”
“车玻璃颜色很深,看不到,那车已经走远,张主任又了车,我们继续走了。”
乔梁知道张琳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她一旦发现有尾巴,必定会提高警惕。
只是不知这京牌白色轿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张琳。
不出意外,应该和张琳来北京办的案子有关。
想到这里,乔梁问:“秀秀,你和我说实话,你们这次来北京,是不是和马自营的案子有关?”
半天姜秀秀回复:“嗯。”
乔梁明白了,这白色轿车里的人,即使不是江州来的,也应该是江州安排的。
是什么人敢指使人跟踪纪委的人?马自营的案子到底牵扯到了什么人的利益,让什么人惶恐不安呢?
乔梁不由想到了唐树森,按马自营和他的关系推理,似乎应该是。
但马自营会不会还和其他人有密切经济往来?会不会是其他人搞的呢?
想到张琳连续遭到的利诱恐吓,乔梁陷入了沉思。
马自营的案子本来是很简单的,是松北旅创业园和康德旺的事,但张琳不知抓住了什么线索,非要穷追不舍,似乎让这案子变得复杂了,同时也增加了张琳的不安全因素。
对张琳的安全与否,乔梁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但姜秀秀和张琳一起呢,她可是和自己发生了那种关系的女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她。
乔梁出了宾馆,在附近的街角花园溜达,边琢磨着这事。
这时楚恒打来了电话:“小乔,你现在在哪?”
“在宾馆附近散步。”
“他出去办事去了,楚哥有事?”
“今天的江州日报徐部长看了没有?”
“看了电子版。”
“徐部长看了什么反应?”
“楚哥的意思是……”
“今天的江州日报头版倒头条发了唐部长昨天巡视的新闻,这新闻的报道篇幅过大,级别过高,我看了觉得有些不妥,不知徐部长看了会不由不高兴。”
乔梁明白了楚恒的意思,他是想从自己这里试探徐洪刚的反应。
乔梁琢磨了下道:“徐部长看电子版的时候我在旁边,没感觉他有什么不高兴,反而他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楚恒紧接着问。
“他说这报道很贴近当前的形势,说报社很有政策敏感性,说总政治觉悟不低。”
“哦……”楚恒沉吟了一下,“徐部长真是这么说的?”
楚恒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明显的怀疑。
“楚哥,你觉得我会对你撒谎吗?”乔梁委屈道。
“呵呵,我当然应该是相信你的。”楚恒笑道,听乔梁此刻的口气,的确不像是撒谎,自己对他太了解了。
楚恒接着道:“只是徐部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那楚哥认为徐部长应该怎么样?发怒?生气?斥责报社?”乔梁将了楚恒一下。
“我倒不是那意思,只是觉得……”楚恒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我觉得很正常啊,徐部长今天早散步的时候还提到,说唐部长昨天的巡视很重要很及时,对宣传系统的党建和组织建设工作会起到极大的促进。听徐部长的口气,他似乎还挺感激唐部长的。”
“哦,那好,你继续散步吧,我要开始忙了。”楚恒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