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张有贵去凤栖找李明秋,原指望李明秋能帮助张有贵在瓦沟镇重建一幢砖瓦窑,一窑砖、十亩田,烧砖的利润颇丰。张有贵要重整家业,必须想办法挣钱。想不到李明秋带着张有贵逛窑子,让张有贵重新见识了人生的另一番趣味。事后李明秋又对张有贵委以重任,让张有贵担当了胡老二修建别墅的帮办。这帮办就相当于二掌柜,管理着建设工地所有的开支,那可是一笔良心账,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开支无法记账,即使记账也是一笔糊涂账,胡老二根本不会关心一砖一瓦、一根椽檩究竟价值是多少,反正有贩卖大烟挣下的钱,钱是一种流动物资,跟山泉里的水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事实上胡老二根本就没有过问过修建别墅的开支,他只是把贩卖大烟挣下的钱留下一半给自己,其余的全部返还给凤栖,李明秋也不知道贩卖大烟究竟能挣多少钱,反正那些打包的银元已经把他家的地道塞满,李明秋真正为钱发愁,因为已经找不下放钱的地方。
有人说贿赂是一种文化,可以追溯到远古年间,连神仙看见供奉都眉开眼笑,凡人哪能不爱钱!张有贵自从当上帮办以后,确实兢兢业业干了一段时期,后来他就琢磨着这里边的窟窿太多,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你不想办法给自己弄点小钱才是憨憨!弄着弄着贼胆也就大了起来,反正没有人查他的后账,张有贵说多少就是多少,李明秋正愁着那么多的银元没有地方放,反正钱是胡老二的,张有贵要多少就给多少,白花花的银子用骡子驮回张家院子,张有贵先给自己留下一半,其余的一半用作修建开支,那幢别墅初见雏形,张有贵已经赚得钵满坛满。
张有贵感觉到自己前半生把人瞎活,不知道享受叫干什么,难怪老爹爹张鱼儿娶了七房老婆,李明秋引导张有贵逛窑子,就是要给张有贵补课,既然入了这个行当就不要洁身自好,应该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自那以后张有贵每一次来到凤栖都要留宿,烟花巷的**们张有贵基本上都睡过,时间一久张有贵感觉还不满足,就张罗着为自己娶二房老婆,张有贵娶二房有自己充足的理由,大老婆为他生了两个闺女。张有贵已经托人四处打听,张有贵娶二房还要门当户对,人品俱佳,张有贵有这个实力,大老婆即使不满,也不敢放屁。
大哥张德贵和大嫂相继死于非命,张德贵的女儿和儿子由大娘抚养。转瞬间大哥的女儿张芳荣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女儿在当年的凤栖就属于大龄女,张有贵已经托人为侄女找对象。
那天早晨张有贵憋了一泡臭尿,走进茅房踮起家伙就扫,想不到侄女张芳荣惊恐地站起身,来不及穿裤子,埋怨道“三爸你怎么尿了我一身”?!
张有贵如梦初醒,看见侄女的茅草地里,盛开着一抹玫瑰,那可是一处诱人的地方,让张有贵有点魂不附体,可是那张有贵不敢造次,他起码知道对面站着谁,张有贵还没有丧失伦理,张有贵说了声“睡糊涂了,没有看清”。仓皇着从茅房退出,紧接着张芳荣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脸,也从茅房逃走。
这本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当年的农村一幢院子不管多少人只有一处茅房,男人跟女人经常会出现这种尴尬,相互间一笑了之,谁也不会当真。
可是那张有贵却心猿意马,精神恍惚,侄女在当年的瓦沟镇算个人才,一双毛眼眼撩拨人心,谁见了都会多看两眼,瓦沟镇的一帮野小子常常想入非非。张有贵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驱赶着那种荒蛮的想法,可是纯属枉然,人的有些行为不受思想的支配。侄女茅草地里盛开着的玫瑰是那样的诱人,驱之不去,好像已经在心里生根。当然,张有贵不可能在张家大院内干那种混账事,终于在一天早晨吃完饭,张有贵对侄女说“三爸带你去一趟凤栖”。
张芳荣根本不会想到这里边会有什么阴谋,纯洁的姑娘早已经把茅房遭遇的尴尬忘记,她把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高高兴兴地骑在骡子上,跟着三爸进城。
凤栖街的繁华使得姑娘目不暇接,三爸那一天显得特别大方,给侄女扯了一身新衣,转瞬间天色已晚,三爸告诉侄女,今天回不去了,明天一早咱们返回瓦沟镇。
张芳荣什么都没有想,住下就住下,有三爸在姑娘感觉安全。张有贵把侄女带到烟花巷,久经沙场的鸨儿一看就明白了一切,常有纨绔子弟带着野女人来烟花巷留宿,鸨儿干起这种事情来得心应手。
屋子内很暖和,张芳荣一上炕就昏昏沉沉睡去,睡梦中感觉有人压在她的身上,可是浑身酥软,根本挪不动那座大山,第二天早晨姑娘睁开眼,看见自己竟然躺在三爸的怀里。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那一次事件触动了邢小蛮的神经,邢小蛮给女儿过满月以后,又收了板兰花这个义女,好像有意要斩断跟外界的一切联系,一心一意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光景
板兰花遭受了数不清的打击和凌辱,好容易觅得一处安静的去处,对那邢小蛮心存感激。什么干爹不干爹,只要邢小蛮提出要求,板兰花随时准备以身相许,反正这个烂身子也不值钱,板兰花知道怎样报答自己的恩人。
这样以来害苦了屈满盈,每日里活得颤颤栗栗,她既没有能量阻止丈夫跟板兰花**,还找不出理由将板兰花赶走。可那邢小蛮好像突然成了金刚之身,对那板兰花频频送来的暗示并不接招,每日里不是打坐就是习武,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安静。
屈满盈突然有点害怕,担心丈夫看破红尘,离家出走。邢小蛮有过当和尚的历史,必须想办法把丈夫拴住。女人拴住丈夫的唯一办法就是想尽千方百计满足丈夫的要求。
终于有一天晚上,两口子睡在炕上,屈满盈突然抽泣起来,邢小蛮有点莫名其妙,问妻子“因甚事伤心”。
满盈说,说得吞吞吐吐“娃他爹,你如果愿意,可以将那板兰花纳妾”。
邢小蛮诧异,问道“这又从何说起”?
满盈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转弯抹角“我担心、我害怕”……
邢小蛮突然明白过来,转过身将妻子搂紧,说出的话穿心透肺“在众人的眼里,邢小蛮是个混混,邢小蛮没有一个真心朋友,郭麻子、杨九娃李明秋他们见了邢小蛮须臾应酬,刘军长的眼里邢小蛮更是一个混世魔王,小蛮心灰意冷,不想再在外边打斗。至于板兰花,以后找个合适的对象把她嫁出去就是,小蛮说过,除过夫人,小蛮绝对再不会对第二个女人动心”!
满盈感动着,每一根毛细血管都伸出了触角,女人,女人需要男人的呵护男人的温暖,女人更需要男人的信誓旦旦,小蛮的一番话让满盈震撼,看来自己并没有将丈夫看透,丈夫是一株大树一座大山,丈夫是一座无字碑,丈夫的每一句话都镌刻在女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