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过的往事一件件在刘子房的脑海里显现,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李明秋这时来找他作甚?该不会是为了昨夜的苟且之事?做贼心虚,千万不能让亲家抓住把柄!想想也不尽然,李明秋不可能知道,因为刘军长已经对郭麻子封口。反正既然来了就不能怠慢,刘军长开始埋怨勤务兵,实际上是说给李明秋听“亲家来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把我叫醒”?
刘军长下床穿鞋,掀开门帘走出寝室,看李明秋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走上前跟李明秋握手“亲家,实在对不起,昨晚忙于公务,一夜没睡,今天白天补了一下昨晚的瞌睡”。
李明秋咧嘴一笑,并不说破,只是说“李某在自家屋里略备小酌,万望亲家能够赏光”。
刘子房不傻,知道这又是一场鸿门宴。不过既然亲家有意相邀,刘子房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参加。刘军长慨然应允“正想喝酒解闷,稍等一下,刘某擦把脸就去”。
还是在李明秋家的上房客厅,李明秋开启了一瓶茅台,没有任何人作陪,两个亲家敞开了胸怀。
李明秋这一生,能把周围所有的人玩转,最关键的还是他那无懈可击的口才,能三句话说到人的心里,这一点无人可比,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作朋友,所有的人遇到难场事都爱找李明秋交心,而李明秋柔中带刚,总能抓住要害,击中事物的本质,令人心服口服。
酒桌上四个菜,两素两荤,素菜是一碟子咸菜、一碟子萝卜丝,不过烹调了香油,吃起来别具一番口味。肉菜当然少不了驴逑、还有一只黄焖鸡。李明秋给两只酒杯把酒倒满,然后举杯相邀,俩亲家碰杯,一仰脖子,酒杯见底。
李明秋说,说出的话字字见血、一语中的“今中午亲家母哭哭啼啼而来,直言亲家有了外遇。在男人女人的那点破事上明秋无脸说人,因为明秋本身就不干净。说到底要把握尺度,不能让后院起火,咱俩都当了爷爷了,那头轻那头重我想亲家能掂量得来”。
刘子房的脸一白一赤,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冒,心想自己把人活得窝囊,别人三房六妾都无人敢说什么,难道说刘子房的槌子是根木桩!可是他无法替自己辩解,特别在李明秋面前更不能诉说什么,他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到最后竟然一把将酒杯捏碎,站起身,独自一人走出了李明秋家院子。
李明秋起身追到大门口,看亲家的身后跟着两个贴身警卫,心想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到了,回到屋子一个人自斟自饮,感觉中这世事的变化犹如天上的流云,刘子房已经无药可救,不过从内心里还是替那个人感到惋惜。
一阵冷风吹来,吹散了刘子房的烦心,看身后仍然跟着两个贴身警卫,不由得无名火起“你们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滚”!
两位贴身警卫不敢抗命,原地站着,一起向刘军长敬礼,然后迈着正步,走向军营。其实这些下属也忒可怜,他们也不敢在军营久呆,停一会儿他们将会悄悄出来,在烟花巷守上一夜。
刘子房已经走火入魔,他看了看四面城墙上影影幢幢的人影,然后义无反顾,走进晴雯的小屋。
只见晴雯一身素装,一件大襟子棉袄,打扮得完全像一个村姑,那份清纯那份素雅让人耳目一新,茶几上几样小菜,看样子鸨儿料就刘子房还会再来,因此上把自己精心打扮,苦等。
凤栖城上空的雾霾整整一个冬天无法散去,白天看那太阳周围蒙着一层灰白色的光晕,好像一只煮熟的蛋黄,散发不出一点热量间的空气里掺合着柴烟的焦糊味,鼻孔里老像被什么东西堵塞,根本无法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看那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脸上灰不溜秋的,好像刚从炭窑里出来的碳毛贼。
可是文秀却梅开二度,有一种终于找到了归宿的舒心。那不是一种勉强的**,而是一种水乳交融般的粘接。文秀的城池已经被无数次攻破,无论什么样的兵器她都见过,对待男人那种粗野的攻势一般都能应对自如。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只是想找一个地方舐舔伤口。文秀第一次见到怀德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见那罐窑感觉亲切,记忆中爹爹常年四季在罐窑里烧砖,妈妈经常带着她去爹爹住的地方团聚,那是一处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间,爹跟娘在一副门板支成的小床上相拥而眠,旁边的柴堆上小文秀裹一条被子瞪着眼睛看那炉膛里喷出长长的火舌。小文秀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冤枉还是恐惧。这时,爹爹总是手拿一只烧熟的红薯或者洋芋喂她吃,那红薯的味道鲜极了,现在想起来都涎水直流。文秀在想,我来这里不是嫁人而是为自己寻找归宿,什么时候活够了,便从那喷着火焰的炉膛内跳入……
文秀被唢呐迎进李家大院,内心里根本没有婚嫁的喜悦和不安,而是心如蒿木那样枯涸,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像树叶那样颠沛流离,她显得平静,随意。身边的那个男人有点畏缩不前时,文秀还给与适当的鼓励。反正天下的男人都一个逑样,脱掉裤子跟驴一样,什么样的槌子都见过,只要身边这个男人把她当作女人对待就行。
初时没有什么感觉,好像沟渠里爬进来一条毛毛虫,那种蠕动让人感觉有点瘙痒。文秀心里的失望还来不及消散,感觉到那棒棒子好似春笋一般破土而出,文秀犁沟旁边的皱褶被迅速撑开,感觉中肠肠肚肚都被挤到一边,那种逐渐膨大的感觉文秀还是第一次体验。一个槌子一个样,开始时文秀还能支撑,撑到最后撑不住了,终于发出了喊声“哎呀怀德,你这家伙怎么跟驴逑一样”!
有关李怀德大师的家伙跟我们常人不一样的传闻凤栖城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无人不晓,有人还编了一首打油诗,说什么腰上缠三匝、地上拖仗八,天上撵的吆老鸹、隔沟打得吃木瓜。这当然显得有些夸张,上世纪八十年代李怀德大师还活着,我们曾经在一起开过会,的两条腿粗细不一般属于实事,几个老家伙在一起开玩笑,有人戏谑李怀德大师有三条腿,说腿中间的那条“腿”装进裤管里……
其实这不难解释,泥人师傅从小跟上爹爹学捏泥人,常年四季席地而坐,身上有的器官功能退化了,有的器官却无节制地发展,这跟目前流行的职业病有点相似。文秀嫁给李怀德以前经历了数不清的磨难,尚且难以承受怀德的那种进攻,要饭吃女孩新婚之夜被怀德致死也就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