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两个女人相处得还算可以。过了一段时间二妮去八路军后勤医院待产,这孔窑洞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有时李妍爬在桌子上抄写文件,李妍一手娟秀的钢笔字为她赚足了人气。小路飞仰起头爬在桌子边看“妈妈”在纸上飞龙走凤,李妍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小路飞突然问妈妈“二妮阿姨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没有”?
李妍在孩子的头上拍了一下,嗔怪道“小孩子家,不该问的别问”。
每天都有打仗的消息从前线传来,z首长整日里忙忙碌碌,开会、批阅文件,有时,他到李妍的窑洞坐坐,逗逗孩子,除过工作上的事儿,很少跟李妍谈及其他,在李妍面前刻意保持着一个首长的尊严。李妍对首长有点敬畏,在首长面前显得拘谨,可是细心的姑娘也留意到,首长在生活上对李妍处处关心。那一天,首长兴高采烈地进来,告诉李妍,二妮生了,是个姑娘,并且把路飞抱起来,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看似无意地说“正好给咱们的路飞做个媳妇”。
李妍脸红了,不自觉地瞥了首长一眼,她看首长的瞳仁里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流露……李妍扑捉到了一种信息,那种信息令她心跳。革命者不是苦行僧,革命者也有七情六欲,像首长那样生活严谨的领导还很少见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句“咱们的路飞”让李妍思想开了小差。
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自从做了路飞的小保姆以后,周围所有的男同志都跟李妍刻意保持一段距离,大家虽然心照不宣,但是私下里一致认为李妍迟早是首长的爱人,许多首长都那么做了,而且做得心安理得。首长其所以在李妍面前不敢放肆,主要是担心李妍会断然拒绝,会激烈反对,他只能耐心等待,等待机会,那是一场意志的较量,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z首长每天都在精于算计,经过两年的苦心等待,首长终于扑捉到了李妍心里那些细微的变化,等来了向李妍表达某种信息的时刻。
那一天李妍在首长的带领下,去后勤医院探望了二妮。刘启来从前线回来了,正爬在二妮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的小爱女,看见首长进来,站起来给首长敬了一个军礼,二妮看起来被幸福陶醉,脸颊上两只笑靥是那样的迷人。李妍在二妮的床边坐下,不知道怎么搞的,内心里感到落寞而空虚。
从医院回来天色已晚,z首长抱着路飞,站在李妍身后,看李妍掏出钥匙开了窑洞的门,然后跟随李妍进入窑洞内,哨兵就在门外站着,李妍摸到火柴,点亮蜡烛,看孩子在爸爸的怀里睡着了,李妍把孩子从首长的怀抱里接过来放在床上,转过身的瞬间,被首长拦腰抱住……
这一切来得十分突然,丝毫没有给李妍留下回旋的空间。门外哨兵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耳朵边响起了首长威严的命令“不许出声”!紧接着李妍被首长重重地压到床上,所有的动作都显得精炼而娴熟,感觉中身体被肢解,一柄利刃宰割着李妍的灵魂;恍惚中被架到大火中焚烧,听得见骨头断裂时发出的脆响,那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李妍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纹丝不动,由着那个老男人在自己身上驰骋纵横,那是一次血与火的洗礼,身心麻木、魂魄游离,混沌中好像听到了妈妈在用甜蜜的嗓音在教女儿阅读女儿经——女儿经、女儿经,女儿经要女儿听。第一件、习女德,第二件、修女容,第三件、谨女言,第四件、勤女功……
终于,首长做完了功课,从李妍身上滑落,穿衣服的动作利索而潇洒,显出了军人的素养,离开时只说了一句话“我会为你作出安排,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
邢小蛮跟杨九娃来到郭宇村,没有见到郭麻子,向那些游兵散勇们打听郭麻子的去向,老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郭麻子去了哪里息闭塞的年代,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杨九娃跟邢小蛮对视了一下,有点不知所以,还是杨九娃比较老道,沉吟着想了一会儿,对邢小蛮说“郭兄再无其它出路可循,重回凤栖的可能性很大,咱俩还是就此分手,你回凤栖看看,我在周围打探,无论谁打探到郭兄的消息,都要及时告诉对方”。
邢小蛮无奈,感觉中杨九娃说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他翻身上马,对杨九娃和那些游兵散勇们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策马扬鞭,急匆匆直奔凤栖城而去。
杨九娃留下来没走,他认为郭麻子失踪得有点蹊跷。参谋长跟营长原来是郭麻子的老部下,跟着郭麻子风风雨雨几十年,对郭麻子的突然失踪不可能漠不关心。人常说扛过枪的人在一起抱团心最铁,难道说这些下属们对待老上级就没有一点情分?
参谋长刚从杨九娃的山寨撤离,老兵们还打劫了杨九娃的财物,看见杨九娃跟邢小蛮结伴而来,还以为是杨九娃搬来救兵,心里早已经做好应对的准备。这阵子邢小蛮走了,但丢下杨九娃一人,稍觉放心。参谋长想对昨夜的行为道歉,做出解释,刚说了一句“杨兄、对不起——”。话头立刻被杨九娃打断“行了行了,别斧头砍人手抚摸!这阵子顾不上听你给鸡戴铃铛,郭团长平日里对你们不薄,我看你们的心都叫狗吃了,郭团长走失了你们一点都不心慌”!
尽管两人以前的关系不薄,老实说营长对于参谋长的到来并不欢迎,几个月来营长和他带领的那一部分老兵们在郭宇村建立了自己的独立王国,营长不希望有人来分享他的权力,可是营长表面上不能有任何嫌弃的表示,还要装出一副笑脸,实际上心里酸酸地,不是滋味。
老兵们可不管那些,他们没有更多的人生**,却懂得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更何况大家在一起出生入死几十年,重新汇合犹如一次重大的盛典,大家骂着荤话取笑,相互间亲如兄弟。
可是大家对于郭麻子的走失却显得漠不关心。看着杨九娃心急火燎的样子,营长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几句,参谋长到底跟郭麻子是同乡,对郭麻子还有那么一点同情,他思忖了半天,说“我猜想,郭团长也有可能回了老家”。
杨九娃突然想到,郭麻子的老家在蒲城,狮泉镇是凤栖到蒲城的必经之路,疙瘩和楞木正好去了狮泉镇搬骡驹子的尸体,两个人极有可能跟郭麻子撞到一起。看到郭麻子的游兵散勇们不冷不热的样子,杨九娃简直气炸了肺!可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只能把牙齿打碎咽进肚里。杨九娃嘿嘿一声冷笑“龟孙子们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看你们是滚碌碡上坡,小心娃跌跤滑倒把自己砸着”!
老兵们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杨九娃你莫逞能,你屎壳螂撒欢,蹦跶不了几天”。
杨九娃一身阴冷,这个社会真他妈冷酷无情!感觉中再跟这些游兵散勇们磨牙纯属多余,杨九娃翻身上马,身后甩下一句话“鳖拉秤砣,有你们这些碎崽娃子深陷泥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