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老二,越说越直白,看来昨晚安排是胡老二故意所为。李明秋那张老脸一赤一白,他无法跟胡老二开玩笑,由着胡老二把他批驳的体无完肤,回头看看蜇驴蜂,那个女人竟然端坐着,目无表情,好像菩萨参禅,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李明秋终于败下阵来,抱拳向胡老二告饶“胡大哥,求求你了,少说两句行不?张凤把我叫叔,文慧是我外孙女”。
胡老二一抹嘴巴,显得满脸痞气“这么说来我得把你叫爷爷?逑,你李明秋不要在我面前充大,尊你一声贤弟还是看得起你!你别哈巴狗站在粪堆上装大狗!咱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兄弟。叔叔日侄女世上常有,别为那件事内疚”!
李明秋一向自信,可是在这种场合却有点找不到自己,那胡老二黑红不避,信口雌黄,粗俗不堪,李明秋只能陪着笑脸,为了求得解脱,他故意转移话题,问道“昨晚胡司令登门拜访,看来你俩私交甚笃”。
胡老二显得不屑“槌子(方言,这里指男人的生*器)私交!还不是互相利用。这个世界我算看透了,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说到底就是金钱关系。那胡司令狮子大张口,竟然说抗战非常时期,要我捐献十万银元,十万银元摆起来,能绕长安城一圈”。
李明秋倒抽一口冷气“大哥答应了没有”?
胡老二故意显得轻松“胡某当然满口答应!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不从胡司令身上榨出十倍的利润誓不罢休”!
李明秋看胡老二脸上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痞气没有了,却显示出了一种无坚不摧的霸气,这才是真正的胡老二!靠着一身贼胆闯荡江湖,玩转乾坤,没有他打不通的关节。李明秋彻底服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跟胡老二比起来,李明秋自愧弗如。
蜇驴蜂即使吃饭也显得文静贤淑,餐桌上的饭食她还没有见过,女儿文慧一边示范一边教妈妈怎样食用。蜇驴蜂无论吃什么都是先尝一小口,显出了大家闺秀那种风范和素养,对待两个男人的谈话看似无心,实际上耐心在听,听到这里她忍不住插嘴“你夜天(方言、昨天)说你想去郭宇村居住,究竟是随便说说还是决心已定”?
胡老二用手指着外边,低声说“我会做出安排”。
蜇驴蜂心里有了底气,不再言语。
早点吃完后胡老二又邀请李明秋到他的公馆坐坐,尽管李明秋还想见见两个妻弟屈志琪和志安,还有一大堆事要做,但是他没有理由推辞。汽车载着四人来到胡老二的公馆,文慧掺扶着妈妈到里屋歇息,胡老二带着李明秋来到一处装饰精美的密室,李明秋知道胡老二有要事托付,在沙发上坐下来,侍女泡好茶,倒退出屋,胡老二把门闭上,这才说“贤弟,昨日之言绝非一时心血来潮,这尘世的浮华胡某算看透了,大家表面上彬彬有礼,实际上尔虞我诈,互相欺骗,脚底使绊子,恨不得置你于死地。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胡某决心为自己打造一处安静的去出,图纸我已经找人设计好了,你回去以后即刻找人选址动工,花钱多少我不在乎。这幢庄园修建好以后胡某就决心隐退,到时候约几个老人打打麻将,下下棋,游山玩水,过几天清闲日子”。
不经意间,李妍北上延安参加八路军已经三年,经历了最初的疾风暴雨式的感情纠葛,李妍两年多来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怡然,霍大姐死于难产,李妍理所当然地成为孩子的保姆,z首长四十岁左右,看起来威严、不苟言笑,刻意跟李妍保持一定的距离子在李妍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长大,z首长给孩子起了名字叫路飞,小路飞咿呀学语的第一句话就是把李妍叫“妈妈”,开始时李妍脸红,感觉不适应,渐渐地李妍感觉到,这孩子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组成部分,她对孩子倾注了全部的感情,一些初来乍到的同志还以为小路飞是李妍所生。
当然,李妍还有其他工作,她当了z首长的私人秘书,一开始李妍还对z首长保持着女人特有的那种警惕,可是渐渐地她发觉,z首长个人生活特别严谨,跟所有的女同志从来不开玩笑,行为做事无懈可击,渐渐地李妍放心了,从内心里把z首长当作自己的长辈。有时,首长也带着孩子和李妍出外散步,在绿草茵茵的山坡上跟自己的儿子玩耍,李妍远远地站着,看首长四肢着地,让儿子爬在爸爸的背上,把爸爸当马骑。那一刻,z首长人性的另一面表现无遗,父子俩开心地大笑,李妍看得眼热,内心里涌出湿湿的暖意。
夜间,一弯明月挤进窗子,孩子睡着了,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思绪悠悠,涌上一股淡淡的乡愁,爸爸和妈妈的影子在脑海里显现,思念刻骨铭心。可是李妍并不后悔,感觉中自己踏上了一条正确的路。有时,大脑的某个角落,会不合时宜地出现年贵明的身影,女孩子对自己初恋的情人有一种爱恨交加的情愫,李妍不相信年贵明会死,仍然幻想着有朝一日重温旧梦。
路飞醒来了,站在床边,手握着,拉出一股长长的尿绳,然后钻进李妍的被窝,双手搂着李妍的脖子,喊一声“妈妈——”,一张小口在“妈妈”的胸前乱蹭,那一刻,李妍陶醉了,感觉到“妈妈”这个职称神圣无比。
首长办公的窑洞跟李妍住的窑洞紧挨着,两孔窑洞中间有一处过道相通,霍大姐在世时,这两孔窑洞就是首长和他的夫人生活和工作的全部空间。霍大姐去世后,首长专门叫了几个战士把那过道堵死,一孔窑洞做了z首长的办公室兼卧室,另外一孔窑洞住着李妍和小路飞。
开始时,李妍每天晚上对着那已经封死的过道发怔,总担心那堵墙突然倒塌,z首长从那边窑洞里钻进来……一晃两年过去了,那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李妍彻底放心了,z首长在李妍心目中的形象堪称完美,见证了许多女孩子摇身一变,成为首长们的“革命伴侣”,李妍有时也很疑惑,为什么z首长就不考虑再婚?
刘启来从前线回来了,已经升职为营长,z首长把自己的办公室腾出来让二妮跟刘启来居住。远别胜新婚,小俩口如胶似漆,在隔壁窑洞的床上不停地翻滚,听得见床板的吱吱声和二妮娇喘的低吟,那一刻李妍的内心翻江倒海,感觉到莫名的焦渴和失落,交感神经被激活了,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过了不久,二妮的肚皮鼓起来了,好像是一种商标,一种骄傲的资本,常见二妮双手搂着肚子,脸上显出幸福的红晕,二妮从集体宿舍搬出来了,z首长专门安排二妮跟李妍同丨居丨一屋,这没有什么不好,两个女人可以说说话,互相照顾。本来是同乡,平日里亲如姐妹,可是李妍不知道为什么不习惯,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二妮感觉不来李妍心里细微的变化,对首长的刻意安排由衷地感激,她睡在自己的小床上摸着肚皮跟李妍啦话“李妍你过来摸摸,小家伙在我的肚子里拳打脚踢,一点都不安生”。
李妍心里酸酸地不是滋味,她当然不会去摸二妮的肚子,说话时带着一些醋意“看把你高兴的,生孩子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