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内的惨案给路军地下运输队的顺利实施带来了契机,至少在以后一段时间以内,国民党在沿路的检查将不会那么严格,路军躲过了那场危机,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大家经过一场严密的讨论,决定让金宝川领衔组织货源,骡驹子负责沿路的运输,张东梅坚决要跟上舅舅出外闯荡,金宝川决定带外甥女同去长安,另外还带着东梅的两个兄弟,原指望雇用二狼跟豹子,二狼跟豹子在这条道上熟悉,谁知道小分队的行动迟缓了一步,二狼跟豹子被赖疤子雇用前往牛武镇驮煤,年贵元跟郭文涛负责沿路的安全保卫,一股潜流暗涌在延安和长安之间形成。
郭文涛是一个内向的孩子,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四合院惨案的真相,只是说自己想当路的愿望已久。路军小分队员们深信不疑,他们从一开始就喜欢这个小兄弟,经过简短的筹备,一行七人从郭宇村出发,南下长安,他们赶着十几匹骡马,骡马身上驮着药材和山货,当然骡驹子跟谁都没有透露,他还偷偷带了一些大烟!
一行人南下白水,从蒲城、富平进入来到灞河边,张东梅一身男士打扮,装扮成男人的东梅更显英俊,早有路军联络员在灞河旁边的一条小村子迎接,大家在灞河旁边的村子歇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开始装货,骡马背上全部驮着医药和日用百货,另外三三俩俩临时雇用来的脚夫身上背着拆散开来的枪械单独行动,脚夫们一般夜行晓宿,大家约定在郭宇村集中。
可是骡驹子说他要进一趟长安城,金宝川不明就里,让张东梅跟骡驹子同去,年轻的女人都有一种好奇心,她想到城里逛逛。张东奎不放心姐姐,也嚷着要跟姐姐同去,于是一行三人赶着一匹骡子,从东城门进入长安城,来到东大街,那一年长安城里还是石板路,东大街两边商铺林立,骡驹子说他要办事,让姐弟俩在东大街一边闲逛一边等他,谁知道姐弟俩一直等到天黑还不见骡驹子出现,姐弟俩只得出了城来到城外,眼看着城门已关,姐弟俩等不上骡驹子,相随着步行四十里,来到灞桥边的村庄。
金宝川看着两个外甥单独回来,恍然大悟,看来这骡驹子肯定还有其他生意!
金宝川这次南下长安,全部带了一些年轻人,惟有骡驹子年纪大点,原指望将骡驹子做为左膀右臂,谁知道骡驹子暗地里还有自己的生意!运输枪械本身就是一项危险的营生,如果再跟贩卖大烟搅合在一起,一旦被**查获路军就难以洗脱自己!
金宝川考虑了一个晚上,决定也不等骡驹子了,第二天早晨就从灞河边的小村子出发,以后慢慢把骡驹子从运输队剔除,这个人物太危险。
可是骡马大队行走不远,骡驹子竟然从后边赶来,骡子背上满满当当驮着一驮子货物。骡驹子也不埋怨金宝川不辞而别,他一边察汗一边说:“驮子上全驮着一些西药”。
金宝川惊呆,询问道:“这些西药是从哪里来的”?
骡驹子满不在意地回答:“我上一次跟李明秋南下长安运输货物,知道医药在延安属于紧缺物资,能赚得丰厚的利润,因此上销售完大烟以后,就决定带一些药品,那黑道老板也很讲义气,亲自帮我把这驮子药物送出长安”。
金宝川倒抽一口冷气:“大烟属于违禁物资你懂不懂,笔架山下已经有几个人因为贩卖大烟做了无头鬼”。
骡驹子笑笑:“真正的烟土贩子却在刘副军长的眼皮子底下逍遥无事,被枪毙的人全都无关紧要,这个社会我算看懂了,大家都在玩弄权术”。
金宝川不跟骡驹子论理,反正现今社会的乱象谁也说不明白。不过金宝川也不能容许骡驹子这样放肆,他说,带着商量的口气:“骡驹子,咱们一回生二回熟,我也知道你是个江湖上的汉子,咱们不能在一起捆着,万一被查出来大家完蛋”。
骡驹子叹一口气:“我猜你会说这句话,放心干吧老兄,长安城里最大的黑道老板也是杨虎城将军的一位铁杆弟兄,他说做黑道生意没有什么诀窍,关键是金钱买路,有钱能使鬼推磨,国民政府他算看透了,上上下下都为了钱而明争暗斗,这个政权迟早都得完蛋”。
金宝川不说话,沉默着,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害得失,他不想得罪骡驹子,这条道上的水究竟有多深他还吃不透,不过有一点他算想通了,黑道上谁也难以独善其身,目前的主要目标是打日本,为了确保这条暗道的畅通,你不可能不去交往三教九流。金宝川思忖良久,终于开口:“下次来长安,我想见见那位黑道上的老兄”。
骡驹子猛拍了一下金宝川的肩膀:“这就对了!老兄,告诉你一个秘密,那老板说他早都对延安的路军表示佩服,现今年月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他,说不定对我们以后的生意有用”。
大约十天以后,金宝川他们又重新返回郭宇村,第一次运输军用物资还算顺利,那十几个赶脚的汉子陆续都把武器运到目的地,王世勇如约给汉子们发放了酬金,汉子们吃饱喝足,兴高采烈地返回长安,刚出了村子走不多远,看见几个女人站在月光下朝他们招手,汉子们禁不住诱惑,迎着那些女人们走了过去,那是一场金钱与**的交易,汉子们从女人身上得到了满足,女人们也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苍茫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只有那些闪烁的夜萤见证了这一场交易。
郭宇村的女人们中间,日子过得最舒心的要算萝卜跟白菜,这两个女人死死地缠住骡驹子不放,把骡驹子调理的神颠魂倒,特别是骡驹子自从喝了疙瘩媳妇菊花的贤麻汤以后,竟然把两个女人的肚子弄大,男子汉的威猛在女人身上尽显,两个女人尽心尽力地侍候着骡驹子,想尽千方百计讨骡驹子欢心,而那骡驹子自从看见两个女人的肚子胀起来以后,也就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静等着自己制造的生命出生。
但是也有人捉襟见肘,日子过得苦涩。特别是那棒槌,一个女人抚养两个儿子,呼风雨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在郭宇村出现,棒槌的生活没有来源,原指望攀上楞木这颗大树,楞木也接济了棒槌一些粮食,可是后来楞木听从了杨九娃的劝解,野女人犹如早晨的露水,过后就干,对待野女人千万不可真心。楞木渐渐地断绝了跟棒槌的往来,也许他已经有了别的相好,可是那棒槌却对楞木情有独钟,每天晚上倚门守望,等待着心目中的*人。
棒槌知道那楞木不会来了,她已经人老珠黄,没有了女人的魅力,昏花的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飘落,眼前闪现出无数颗金星,渐渐地那金星变幻成一个红衣女郎,棒槌知道那是幻影,这种幻影已经多次出现,每一次出现都不尽相同。可是,那幻影竟然张口说话了:“大姐,村子里来了好多赶脚的脚夫”。
棒槌不用睁眼,便知道是谁来了,村子里最烂的两个女人,无意中走到一起,惺惺惜惺惺,水上漂成了棒槌家里的常客,两个人常在一起议论男人,男人成了她们永久的话题,感觉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是女人离了男人就寸步难行。这几年脚夫常从郭宇村路过,大部分是一些散客,他们身背山货南下长安,换回针头线脑一些零碎,挣俩辛苦钱养家糊口,郭宇村的女人们一般不再那些脚夫身上动心思,嫌他们身上不肥(没钱)。可是这一次却不尽相同,女人们没有了生活来源,就要想办法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