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合院的一声巨响打乱了路军的部署,那一晚路军小分队也没有离开郭宇村,而是驻扎在郭宇村外的烂窑内,王世勇身兼重要使命,不愿意跟**发生正面冲突,国难当头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内讧。
小分队员们一夜没睡,在没有闹清楚稽查队来郭宇村的真实目的之前,小分队决定就在郭宇村周围的山林里来回穿梭迂回,这里是走小路到达陕北的必经之地,这条通道不能中断,必须保证陕北的军用物资供给。
手榴弹爆炸后升起的蘑菇云在郭宇村的上空久久不散,浓浓的火药味随风飘来,王世勇凭经验意识到,爆炸声来自四合院内!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发懵,谁也闹不清四合院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大家迅速分散开来,在山里林隐蔽,停一会儿看见山路上几匹马奔驰而来,走进了,王世勇看清楚是山寨上的几个头目。
杨九娃没有下马,在马背上大声地告诉王世勇:“赶快离开这里”!
王世勇猛然间明白过来,路军小分队目前的处境非常危险!在没有弄清楚四合院内发生爆炸的真相之前,路军小分队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因为在目前看来稽查队是专门奔小分队而来,与其束手就擒,不如先下手为强,趁其不备攻其不易,给稽查队来一个下马威。可是小分队往哪里逃?哪里是小分队的藏身之地?杨九娃的山寨断不能去,哪里最容易引起**的注意,无奈中王世勇想起了郭麻子,藏匿到敌人的鼻子底下最安全,灯的阴影里最黑。
那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王世勇当机立断,向瓦沟镇转移。二十里山路,小分队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快响午时郭麻子的官邸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郭麻子大吃一惊,问王世勇:“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王世勇的回答也很简练:“四合院发生了爆炸,闹不清是谁干的,我们走投无路,来你这里暂时栖身”。
郭麻子把王世勇叫到一边,悄声训斥道:“我说你们吃了豹子胆,竟敢在瓦沟镇出头露面,我虽然是一个团长,但是行为做事受人监控,你们来到这里等于自投罗网”!
王世勇的回答让郭麻子吃惊:“我们路军向来做事光明磊落,四合院内的惨案跟我们无关,用不着躲躲藏藏”。
郭麻子大怒:“我说你们怎么像《水浒》里边的牛二,硬让杨志用他的脖子试刀”!
王世勇哀叹一声:“国共合作时期,相信国民政府不会失信于民,你躲藏起来,证明你心里有鬼,与其授人以柄,不如堂堂正正地站起来,用***人的高风亮节为我们正名”。
刘副军长的部队赶到郭宇村时已经傍晚,只见院子内横七竖地摆着七具尸体,还有五六个士兵炸伤,没有被炸死的士兵垂头丧气地侍立一旁,等待着上级前来处理。
稽查队是胡宗南司令长官的嫡系部队,稽查队长平日里连刘副军长也不放在眼里,这一次去郭宇村缉毒是稽查队长自作主张,刘副军长让稽查队折腾够了,顺其自然,只是派了两个向导,没有参与稽查队的行动。
稽查队长好大喜功,总想在胡宗南司令长官面前露一手,他打探到郭宇村驻扎着路军小分队,便假借缉毒之名,实际上欲将路军小分队一网打尽,这是一次一箭双雕的行动,稽查队不能出师无名,临行前稽查队长连清剿路军小分队的理由也想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郭宇村本身是一个丨毒丨品生产基地,路军小分队贩卖丨毒丨品!
村子里静悄悄,家家都关门闭户,连狗也被主人圈在院子里不准出来,奇怪的是文慧母女竟然毫发无损,郭文涛也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手榴弹爆炸时郭文涛蹲在墙角,文慧母女正在禽兽们的身下压着,身上压着的士兵被炸死了,母女俩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穿裤子,光着屁股跑回自己家里。那些士兵们乱作一团,让蜇驴蜂跟女儿女婿轻易地从院子里溜走,三个人回到隔壁院子惊魂未定,母女俩随便找了两件衣服穿上身,顾不上锁门,一家人急匆匆钻进村子傍边的树林里。
刘副军长没有亲自来现场,而是派了一个下属军官带领着县长一班子文官。刘副军长从戎几十年,从一个士兵干到军长这个职衔,养成了处事不乱的定力,做人处事有他自己的原则,他从电话里边听到郭麻子汇报,稽查队在郭宇村遭遇了袭击,脑子飞快地转弯,首先认定路军小分队没有袭击稽查队的实力,况且他跟王世勇有过交往,认为王世勇不是那种好事之辈,路军小分队袭击稽查队等于自取灭亡,况且郭麻子在电话里向刘副军长汇报,路军小分队目前就在瓦沟镇。郭麻子也有自己的苦衷,为了取得刘副军长的信任,无论什么事都不敢隐瞒。郭麻子向刘副军长请示,该怎样处置路军小分队?
刘副军长沉吟半天,目前虽然路军跟**的摩擦不断,但是国共两党并没有彻底分裂,这支小分队如果处置不好,将会给延安方面留下口实,反咬国民党破坏抗日民族统一阵线。一年多来刘副军长虽然严厉限制路军小分队的活动范围,限制小分队壮大发展,但是还是允许小分队在凤栖合法存在。很明显小分队是刘副军长眼里的一枚钉子,这支小分队比杨九娃的土匪窝子还危险,但是刘副军长至少目前还不想得罪延安,他不想给自己的政治生涯制造更多的麻烦。刘副军长指示郭麻子:“在郭宇村惨案的事实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首先将小分队监控起来”。
郭宇村的的惨案考验着每一股政治力量的智慧,凤栖县的县长怎么也想不到,刘副军长竟然临阵退缩,把这么大的案情交给县长前去侦断,县长深知自己的角色,这是一趟浑水,深浅都使不得,取下经是唐僧的功劳,惹下祸就是悟空的罪过。跟笔架山下枪毙人一样,每一次枪毙人都由刘副军长亲自决定,可是告示的下方却签注着县长的大名。想那些作甚?既然有人把你推向前台,你就得倾尽全力地表演,反正见机行事见风使舵,县长在官场混久了,也不会把自己的脑袋塞进胶锅。
士兵们把那骷髅拉到县长和郭麻子面前,看那人嘴歪鼻子斜,浑身不住地抽搐,知道此人非疯即傻,神经已经失常,于是打算把这疯子放走,谁知那疯子竟然破口大骂:“郭麻子我日你妈!你霸占了我的儿媳,还将我的大儿子板脑拉到笔架山下枪毙,我死了以后变个厉鬼都不会饶恕你”!
郭麻子惊呆:“你怎么会是板材?笔架山下枪毙你的大儿子我并不知情,雀儿说你的二儿子已经将她休掉,因此上我将雀儿收入房中”。
县长的脑子飞快地转弯,笔架山下的冤魂多得是,现今社会那讲什么公理!这阵子还管他娘嫁谁,处置四合院内那几具尸体是当务之急。他将郭麻子拉到一边,对郭麻子耳语几句,看得出郭麻子有些犹豫,不过却没有坚决反对。随即县长又跟带队的军官商议,那军官早在这穷困的山村呆够了,巴不得快点结案,他不由分说拔出手枪,朝那板材射出一梭子子丨弹丨,可怜板材死得糊涂,跪在阎王面前失声痛哭,阎王将生死簿翻开细看,告诉板材,你命该绝,人世上你作恶多端,因此上损你十年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