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对八路军小分队的最高褒奖,一个**的抗日将领终于承认了八路军在抗战中的作用,当年八路军最缺的是给养和武器,拒刘副军长赠送的武器仅仅只是一种表示,但是对于八路军战士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王世勇向刘副军长行了一个军礼,说声:“谢谢”。然后带领着几个战士消失在丛林之中。鬼子们在空战中没有占到便宜,又用大炮猛轰黄河西岸**的营地,可是那些炮弹对**影响不大,当前的首要目标还是设法瓦解这部分叛军。
一连几日几夜的进攻,刘副军长估计山上叛军的弹药已经不多,因此上对山寨发动了猛攻。正在这时只见山上一支枪尖上挑一件白衬衣,意味着山上有人投降,刘副军长担心有诈,命令进攻的将士原地待命。枪声停了,只见十几个炮团的士兵押着叛军的首领从山上下来,邢小蛮被几个人捆得结结实实地抬着,一场平叛的战争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结束。
原来,邢小蛮并不知道山上的机关,糊里糊涂掉进杨九娃为了守护山寨而挖的陷阱,陷阱内栽满竹签,牛志贤不费一枪一弹,轻而易举地将邢小蛮俘获。叛军本身犹如一盘散沙,现在群龙无首,大家一致同意把邢小蛮抬上去向刘副军长投诚。有几个邢小蛮的干将一看形势不妙,慌忙间逃走。
日本鬼子的飞机轰炸凤栖城的第二天早晨,屈福录(屈克胜老先生之子)慌慌张张进得城来,他无暇看一眼凤栖城军民们在废墟上抢救受伤的百姓,而是直接来到十二能屈发祥家里。十二能一夜没睡,刚刚躺在炕上假寐,听见有人进屋他睁开眼,一眼看见了屈福录。
十二能不敢怠慢,急忙穿衣下炕,他知道屈福录无事不会来找他。
果然屈福录接过十二能老婆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然后说:“倔女子秀琴昨天听说怀仁大婚,竟然从家里出走,一夜没有回家,她奶奶气昏了,躺在炕上浑身发烧,我进城来主要是请大夫给娘看病”。
十二能站立不稳,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十二能原打算等怀仁结婚后找个机会给屈福录贤侄解释清楚,临近过年,怀仁的婚事办得非常仓促,从刘副军长提亲到怀仁结婚不到十天时间,十天内十二能根本没有机会把这件事情摆平,真想不到那屈秀琴性格竟然如此刚烈,女孩子离家出走举目无亲,假如秀琴有个三长两短,他十二能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想到此十二能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切地问道:“你把你家所有亲戚的地址告诉我,我骑着毛驴挨家挨户去寻”。
屈福录却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给我娘看病,至于秀琴之事,只能听天由命,秀琴的婚姻之事贤侄绝对不会怨你老叔”。
十二能两手一摊:“济世堂的两位先生都在忙着抢救伤员,听说胡宗南快来了,马上全城戒严。你先在家里坐坐,容我出去给你想想办法”。
大街上看似平静,但是行人稀少,隐隐约约有人在哭。十二能站在十字路口想了一会儿,不得已来到李明秋家中,虽然昨夜怀仁新婚,可是这阵子两口子都还没有睡觉,看样子两个年轻人刚从救人的废墟上回来,脸上头上积满灰尘,怀仁看见外公关切地问道:“爷爷,您也还没有睡觉”?
十二能搪塞道:“我找你爹”。
李明秋一边扣衣服扣子一边从屋内出来:“爹,您昨夜可能也没有睡觉”?
十二能气哼哼地背转身:“你跟我到我家来一趟”!
李明秋一脸疑惑,不知道岳父为什么发火,他看十二能走出院子又返回来,说话的口气很硬:“快点”!李明秋不敢怠慢,跟着十二能后边来到岳父家中,来到家中一看傻眼了,原来屋子里坐着屈福录。
大家都很熟悉,可是这阵子见面却有点尴尬。李明秋嘴张着,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屈福录显得大方:“家母病了,想请大夫给家母看病。听说大夫抽不开身,因此上——”。
李明秋接过话茬:“贤弟稍等,小弟一会儿亲自把大夫给你带出城,贤弟在城门外等我”。李明秋风风火火来到济世堂,看见济世堂的地上停放着几副担架,有伤员在担架上大声呻吟,两位先生正在给伤员包扎。李明秋把祁先生叫到一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阵子话,祁先生点头,然后跟上李明秋来到东城门口,盘查的士兵见了李明秋不敢怠慢,把两个人放出了城,出了城门朝小路上看去,只见十二能和屈福录正等在哪里。
十二能这才气呼呼地对李明秋说:“秀琴那个倔女子听说怀仁已经结婚,一气之下从家里出走,把屈克胜老先生的遗孀气病了”……
屈秀琴重新睁开眼时发觉她睡在自家炕上,奶奶和娘焦急地坐在秀琴的身旁,看见秀琴醒来,奶奶一声哭喊:“我的憨憨娃,走了穿红的还有穿绿的,大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地上的几个男人看见秀琴醒来,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娘下炕为秀琴端上来一碗稀饭,劝秀琴喝下,秀琴一串泪珠掉进碗里,泣不成声地说:“奶奶、爹、娘,秀琴不争气,惹你们着急”。
屈福录刚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好”,立马被老妈妈打断话头:“娃回来了就好,谁都不准说个啥啥”!
站在地上的李明秋和十二能对视了一下,感觉到一家人已经重新团聚,他们再呆下去纯属多余,于是向屈福录告辞,屈福录把一行三人(连同祁先生)送到村口,李明秋对岳父十二能和祁先生说:“你们二人先走一步,我跟屈福录贤弟还想说几句话”。
看着二人走远,李明秋刚想张口,不料屈福录却说:“老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件事我不怨你,儿女的婚姻大事由不得你我做主,咱们几家是世交,过去怎样今后照样怎样”。
李明秋有些语塞,考虑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我看秀琴是个好女子,有心想把秀琴说给二儿子怀信。只是——这件事还没有跟怀信通气”。
屈福录当面拒绝:“年兄,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你的心意我领了,秀琴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再也耽搁不起,况且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不必勉强”。
李明秋双手抱拳:“贤弟的高风亮节让老哥佩服。今天咱们先把话说到这里,过完春节后我马上去长安,亲自带着怀信来你家提亲”。
屈福录喟然一声长叹:“强扭的瓜儿不甜,还望年兄三思,年兄上马吧,不要让屈伯伯久等”。
天已经全黑了,繁星满天,白雪皑皑,隆冬的凤栖夜晚别具一番风采,假如不是战争,这里可是一方净土,民风淳厚,相互间没有沽名钓誉,尔虞我诈,几千年孔孟之道的传承,人跟人之间坦诚相见,在贫瘠的土地上耕耘,世世代代和睦相处。
李明秋骑马赶上了岳父和祁先生,下得马来,一行三人牵着马步行。
十二能问李明秋:“我猜你可能是给二小子怀信提亲”?
李明秋毫不隐讳:“可是屈福录拒绝了”。
十二能慨然:“那是必然的结局,你就不应当开那个口”。
李明秋实话实说:“可我当真看秀琴那女子不错”。
十二能叹一口气:“我们已经下错了一步棋,不要一错再错,那屈秀琴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儿媳”。
一直没有说话的祁先生突然开了口:“我今年三十四岁了,还一直没有娶过媳妇,不知道那屈秀琴愿意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