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寿月用衣袖遮脸道:“哪里来的扁毛畜生!”说罢,她便抬手捏住一根飞针,欲要射响刺苍鹰。但她还没动手,便见这苍鹰合拢双翼,稳稳的落在了龙正风的肩膀。
龙正风微笑道:“让诸位受惊了,这鹰是我闲来无事,养着玩儿的。”
傅康川见此鹰神异,英俊。不由得开口说道:“龙当家的,你若是将此鹰给我,那我便再送你一船粮!”
龙正风摇头道:“此等俊禽,若是放到临安去,不晓得会有多少富家子弟抢破头颅。别说一船粮,几十万两银子都不一定能拿的下来。但我不喜讲银子,只喜讲缘分。若是你能让这鹰在你掌心停落片刻,那我便将它送你了。”
傅康川闻言便扎了个不规矩的马步,满脸写的都是跃跃欲试四字。旋即,龙正风吹了个呼哨,停在他肩的这雄鹰便猛扇了两下翅膀。
一股劲风登时朝傅康川刮去,陡然间将其给掀了个四脚朝天。这下摸着屁股起来的傅康川,倒也绝口不提要这鹰了。
其余众人瞧得这傲气逼人的少年出了丑,皆是会心一笑。这时,龙正风摘下了苍鹰足绑着的一竹筒。他将竹筒里的一白昂倒出来后,放眼一瞧,脸色微微一变。
雷冲看到龙正风的失态,不由得问道:“龙老弟,出什么事儿了?”
龙正风正欲出声回答时,见一行五人了这无箜顶。这五人分别便是这五位当家的手下,其一人正是窦不黯。窦不黯来到燕飞煌身旁,附耳对其说道:“当家的,出大事儿了。”
“慢慢说。”
“回当家的,王家被灭了。”
“嘭!”
雷冲陡然一拳砸向地面,厉喝道:“什么!”
燕飞煌一瞧,便晓得众人此时所汇报的消息大同小异。窦不黯继续说道:“还有,咱们那几座运粮岛,也被攻占了。”
燕飞煌瞧了眼傅康川后点头道:“是场豪赌。”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个好消息,四浪回来了。”
燕飞煌微笑道:“那妮子既然回来了,那便说明她将事情给解决了。”
“四浪带回来了个人。”
“军营里的人?”
“是她从军营里带回的,不过不是军营人,而是龙正风的独子,龙天罡。”
听罢,燕四浪摆手道:“果然是个好消息,你先下去吧,看好其他几家的人。”
与此同时,其余几家的人也相继下了无箜顶。
雷冲冷笑道:“从前只听说过守株待兔,待却没瞧见过,今日算是开了眼,竟然真有只小兔崽子撞到了老子的腿。”
闫寿月微笑道:“雷叔叔,那你说这兔子是该炸了吃,还是炒了吃。又或者说是炖着吃,这一说,侄女儿我便馋了。”
雷冲淡淡道:“这嫩兔子,自然得剥了皮,生着吃!”雷冲话音未落,便见其身影暴动,其所坐之处,已然裂开一道三尺见长的漆黑裂缝。
他这一掌,正是朝傅康川去的。
傅康川呼吸一滞,他本无半点修为,又怎能讨过雷冲这一招。旋即,却见来势汹汹的退了回去。傅康川抬眼一瞧,只见得冯绘园,龙正风与燕飞煌三人正挡在他的身前。
傅康川长舒了口气后笑道:“诸位,现在咱们能好好谈谈生意了吧?”
雷冲沉声道:“龙正风,燕飞煌,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子明摆着是跟军之人配合好,挑这个关节来敲咱们竹杠的。你们这么护着他,难不成是说你们跟军之人也有瓜葛?”
龙正风微笑道:“雷兄,你的脾气还是好好收敛起来吧。这位小兄弟是哪里的人我不管,但我们现在缺粮食却是真的。若是你现在将他杀了,那我的粮食找谁要去?”
燕飞煌点头道:“难得跟龙当家的想法一致,敌军既然掐断了我们的命脉,那便说明他们对咱们的岛内情况格外了解。若这小兄弟真是千岛府驻军的人,那他若是没有咱这边儿的人给他通风报信,他定也想不出这卖粮的法子来。所以说,杀了这位小兄弟是无济于事的,将内奸灭了才是要紧事。而且,咱们现在的确需要粮食啊。”燕飞煌话音未落,一声闷响边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只瞧得龙正风竟一掌打在了冯绘园的腰身之,冯绘园怒目圆睁,双唇微颤,嘴角有殷殷鲜血划落。
旋即,龙正风一声暴喝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闻言,萧孟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双臂一挥,便使着刁钻的贯手朝冯绘园袭去。其口还喝道:“冯老爷子,枉晚辈还敬重你几分,没成想这千岛府的内奸竟然是你!燕老弟,对不住了!”
冯绘园此时被龙燕二人夹在间,他的退路已全然被这二人封住。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萧孟支这一掌打在他的身。
萧孟支虽修为不济,但他这一掌下去打死个耄耋老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嘭!”
萧孟支这一掌落于冯绘园胸口后,这位老者便面色一白,哇哇的呕起了鲜血。没过片刻,冯绘园如断了气儿似的,两眼一翻,便俯身趴在了地。
冯绘园之前能凭自身的威望,将其余几家的当家召集起来,可见其在千岛府举重若轻的地位。但此时,他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这般憋屈死了。其余人等见状,面色亦是如常。龙正风更是一脚将冯绘园的尸体随意踢到一边后笑道:“行了,诸位当家的请坐,继续谈生意吧 。”
雷冲喃喃道:“他娘的,老子还以为是谁在捣鬼,原来是这老东西。”
闫寿月蹙眉道:“可不是说呢,这老东西一直盯着奴家的屁股看,一瞧不是什么好东西,死的好。弟弟,你也坐呀。”忽的,闫寿月瞥了眼双腿正不停哆嗦着的傅康川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依奴家所见,我这弟弟是来做生意的。你们瞧他这个怂样,哪里是像行军打仗的。”
傅康川眼的恐惧可不是装出来的,次在那酒馆儿里,他瞧见有人被割了舌头快怕死了。来此地之前,傅康川本以为自己的胆量早有了长进。但这真一看见方才还正谈笑风生的大活人这般死了,他当真是怕的要命。
这时,龙正风拍了拍傅康川的肩膀道:“小兄弟莫要怕,我们还要同你做生意,是绝不会对你下手的。”
雷冲见状心道:“看这小子的这幅怂包模样,之前他说的做的应该都是冯绘园在背后唆使他。此时冯绘园已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傅康川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以后,擦了把脑门儿的冷汗说道:“方才承蒙龙燕二位当家的相救,小子便做个主,将剩下的七船粮,交给二位当家的处置。两位当家的各分两船好粮,那三船糙粮,两船交给龙当家的,一船交给燕当家的。”说这番话,倒不是傅康川真得怕了。他看得清局势,冯绘园一死,他便是没了靠山,这几位宛如猛兽的水匪大王,还不晓得会怎样刁难他。若说要将性命交待在这里,傅康川自问自己还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