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笑道:“这见了反倒麻烦,因为我总有麻烦事要麻烦崔爷您。”说罢,董平在崔爷身旁蹲坐下来后,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塞到崔爷手小声道:“酱的牛肉,用来下酒正合适。”
崔爷看了眼院里的阿井,便手脚麻利的将那酱牛肉塞进了怀里。崔爷笑道:“这小子来了,我便清闲了,虽说是好事,但没次吃饭时,这小子都眼巴巴的瞪着我,生怕我将他那份给吃了。”
董平笑道:“吃多少便做多少,放心吧崔爷,阿井吃进肚子里的饭,不会白吃的。”
崔爷听罢摆手道:“先不说这个,你小子这是出门了?”
董平点头道:“不错,出了趟近门。”
崔爷笑道:“那倒是凶险的很,说罢,你小子想用这零嘴儿换点什么?”
董平微笑道:“崔爷这话说的,这点儿东西那纯粹是孝敬您老的,我可没指望能用这东西换来点什么。”
崔爷闻言不禁摇头道:“你小子越说这话,我倒是越觉得害怕。”
董平笑道:“能让崔爷这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怕了,那我这嘴皮子功夫也算是练到家了。但我今日来,却不是耍嘴皮子来的。次听闻崔爷说了这千岛府水匪的发家史,我倒是有了点儿想法。”
“哦?”
董平搓了搓手道:“崔爷,你说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将那些做了水匪的弟兄们再给拉回来?”
崔爷一听,忙的摆手道:“小子,你这意思是想让我去做个太平使者阿!这么跟你说吧,没门儿。从前我也不是没有试过,但他们的决心已定,是断然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
董平点头道:“此路不通,那我们想个变通的办法。既然他们不会接受招安,那让他们继续做水匪,不过不能再让那什么雷家,闫家的人做他们的当家,换个人管着他们。”
“你的意思是?”
董平微笑道:“崔爷,若是你再次出山,振臂一呼说要再举时,想必投靠的人定然不再少数。”
崔爷点头继续说道:“然后当我将他们聚到一起时,你董参军再领兵杀来,将我们一打尽。这种事,嘿嘿,我断然不可能帮你去做。”
董平听罢摇头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崔爷道:“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难道还真想让我去造反。”
“那也未尝不可。”说罢,董平拍拍崔爷的肩膀站了起来破有深意的说道:“当今这个世道,嘴皮子厉害是没用的,只有拳头大了,那才是王道。我知道崔爷心对从前的那群兄弟依旧放心不下,但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瞧着他们,作为打家劫舍的水匪死在军队的刀剑之下?那可真是辱没了窦家军的大名,崔爷,有时候退一步方能海阔天空。”说罢,董平便不再停留,负手而去。
崔爷缄默了半晌,忽的在地啐了一口唾沫道:“都是狗屁!”
且说董平来到石莽营帐时,石莽正在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写着书。瞧见董平来了,石莽不禁点头道:“董参军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倒是出乎本将的意料。”
董平听罢一时哑然,他暗道,“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会死在那里不成?”想罢,董平笑道:“这还得多亏我手下的那护卫机灵。”
石莽点头道:“董参军这次潜入虎穴,可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董平笑道:“自然有,但在此之前,我倒是想听将军说说羊渊岛的战事如何了。”
石莽淡淡道:“章将军对羊渊岛发动了三次佯攻,但都没有多大成效。那龙家在羊渊岛经营多年,也不是好对付的。”
董平点头道:“意料之,所以我们的计划要快些实施了。我想请石将军发令,不要再继续对羊渊岛小打小闹,直接发动大军佯攻。然后趁两方胶着不下时,突袭雷家。”
石莽听罢皱眉道:“本将虽然与董参军接触不多,但却一直以为董参军是个求稳之人,为何只是出去了一遭,便如此着急了?”
董平微笑道:“那与我带回来的这个天大消息有关了。”
“说。”
“闫家的当家,闫勿得死了。”
“嘭!”
石莽骤然拍案而起:“闫勿得死了,详细说来!”
董平听罢微笑道:“详细的情况我便不晓得了,那闫勿得毕竟老了,说不定他身原本有什么顽疾,突然发病,便去世了。”
石莽十指交叉,托住自己的下巴,一言不发的思考着董平话语间的可信度。董平随意在一把椅子坐下来,他翘起二郎腿说道:“不管那闫勿得是怎么死的,但这对于我们是个机会。因为据我所知,在昨天去祝贺闫勿得乔迁的还有萧家与燕家,无论他们两家出于什么目的,我想咱们都可以在这面做一番章。”
石莽闻言开口道:“董参军之前倒是谦虚了,稍稍一出手带回这么重要的情报,本将也甚是佩服。”
董平笑道:“承蒙石将军厚爱,但我也只是恪尽职守而已。只当时这老天爷开了窍,知道帮我们一把而已。”
“那敢问董参军对这个情报有几分把握?”
“十分。”
石莽闻言注视了董平半晌后笑道:“既然董参军如此肯定,那本将也没有怀疑的理由。行了,董参军这日夜奔波也是疲劳,先回营帐稍作休息。那道军令,本将现在便写。”
“那我不叨扰了。”
说罢,董平便起身出了这营帐。
当董平走后,石莽便拿过一张信纸,提笔刷刷写了起来。转瞬功夫,这张信纸便浮现出了几十个方方正正的小楷字。落了笔,石莽便将这纸卷好,塞进了一手指粗细的竹筒里。
不一会儿,一个眉眼间透露着机灵气的士兵撩开营帐走了进来。
“石将军,您找我?”
石莽点了点头,她将那竹管丢给这士兵道:“你现在立刻去一趟乱石镇,将这东西交给交给大兴米铺的朱掌柜。”
“知道了,小的告辞。”
当这士兵走后,石莽不禁皱眉道:“蹊跷。”
在远处望着石莽营帐这方动静的董平见状,不由得微笑道:“看来还是不信我。”旋即,董平便回了自己的营帐。这一回去,董平便盘膝坐到桌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董平将信封启开,却从信封里倒出了一堆碎纸。这些碎纸均被切割成了指甲盖大小的规整方块形状,而且每块碎纸都写有一道笔画,横竖撇那,弯钩走之。
不出片刻功夫,董平将这些碎纸给拼了起来。只瞧得他拼出来的这张纸浮现出了四个完整的小字,分别是狗,吃,晚,。
董平见状摇头自语道:“不对,不是这么拼。”说罢,董平又将这些碎纸打乱,重新拼接起来。
拼好,又打乱。这些碎纸不论怎么拼,都能拼出字来。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董平拼了数十次后,这封信才被董平恢复了本来样貌。
“龙,甲。燕,丙。萧,乙。雷,甲。王,丙。冯,丙。八月,闫勿得。”
董平瞧着这些字,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八月,看来这封信是闫勿得刚刚写好,还未来得及发出去。”随后,董平又从怀里拿出两封信来。不过这次启开信封后,倒是没有出现碎纸,而是两封完整的信。
只见这两封信写的是相同的两个字,继续。
“看来这便是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