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里,刘广利快步走进屋。
他刚从废钢铁作业区回来。表情有些怪异,对屋内的几人说:“今天出了个怪事儿”,大家顿时把注意力转向他,想看看他准备说什么。
保卫科的人都见惯不怪,一般的事情很难引起他们的好奇心。狗咬人不稀奇,人咬狗才新鲜。
张宝海就叼着烟,斜着眼,看着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料场灰尘的老刘,他知道老刘不是搞怪的人,如果是王鲁涛,就很难说了。
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老刘接着说:“下班的时候,料场几十台自行车都被拔了气门芯,让急等下班的人到处找打气筒,很多人跳着脚在那里骂娘呢!”
不用说,肯定就是有人特意干的事儿。
张宝海抬高嗓门抢先说:“这肯定是阶级斗争新动向,有人搞破坏啊,破坏咱们大干社会主义!”老高不说话,也是认同的点点头。
王鲁涛在一边,嘿嘿咧着嘴,他上初中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事儿,上课的时候他与别的同学说话,被彪悍的老师用粉笔头准确的击中脑门。
气急败坏之下,他下课后去偷拔老师自行车的气门芯,让给学生补课后的老师推车回家。夜色下,当时他还躲在旁边笑了很久。
陈磊也是刚进门,听见刘广利的说法,再看看笑的很贼,很猥琐的王鲁涛,他也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年轻时候没干过淘气事儿,总听说过吧。
眼珠一转,就对王鲁涛说“一看你小子当年就干过类似的坏事儿,将功赎罪吧;你配合刘师傅去把干坏事儿的人抓住,事儿不大,影响太坏了!”
“好吧!”王鲁涛很痛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他就喜欢这样抓贼的事儿,觉得刺激,有意思,总有新鲜的事情发生,比去做枯燥的业务强多了。
第二天下午,王鲁涛兴冲冲的去了料场,还信誓旦旦的说,让刘广利不用跟着了,自己就能搞定此事。
结果等到下班的时候,他注视着推车下班的人群,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得意的给陈磊打电话汇报,“你看,我亲自出马有效果吧,一辆自行车都没有被拔气门芯”。
陈磊接到他的电话,没好气的说“你是看见自行车没事儿,电动车、摩托车可是被推倒一排呢!谁干的啊?”
他怕王鲁涛干事儿不牢靠,特意嘱咐老鄂帮助盯着点,他也是刚放下到老鄂的电话。
望了望距离不太远的另一个场地,能听见几个人也还是在那里站着骂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让人气恼。这让他有些沮丧,看来他是被人发现了,避开了他。
钢铁企业基层的工人可是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修养,遇到不平事儿,张嘴骂人,甚至动手打人都是家常便饭一般。可如果真对谁好,也是发自肺腑。
公司的早会上,李主任说了“连续几天,作业区职工的自行车被拔气门芯,等排队打气耽误下班,影响很恶劣。”
领导也气恼还有这样的事情,当场责成保卫科解决,迅速找到罪魁祸首。
事情不大,领导也没有太当回事儿,临出会议室大门的时候,李主任还歉意的冲陈磊笑了一下,职工都找他反映问题,他也是没办法啊。
这样一来,陈磊的工作就被动了,如果再找不出来这个人,他就无法向领导和职工交代。他也是觉得自己有点轻视此事,当做儿戏了。
散会后,他赶紧召集科里的几人商量对策。瞥一眼脸色有点难看的王鲁涛,笑着说“看来,你大摇大摆的去不行啊!咱们还要想个妥当的办法”。
王鲁涛的积极性总是好事儿,他不想轻易打击。
刘广利也在沉思,他觉得这件事儿先要弄清楚动机,才能有针对性的采取办法。最主要的问题是,并不是只有废钢铁作业区的职工在场地存车,人员还比较杂。
陈磊很认可老刘的看法,小的时候也有小孩偷拔气门芯,弄去熬胶,然后让大孩子带着去粘鸟、粘蝉。
“咱们集思广益的主意都不错”,陈磊总结说。
“王鲁涛去联系王洪满他们,调整一下监控的设置,最好能有清晰的图像。”
又对刘广利说:“你跟老鄂商量一下,派几个保安穿便装,假做无事儿,反复去存自行车,随时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陈磊还有一个主意,他打算让正在放暑假的李建柱孩子几个小家伙出动,侦查一下四周的闲杂人,他们比较不引人注目。
几个小家伙接到这个任务十分高兴,他们总看电影里有小英雄之类的角色,经常羡慕。以前是不太光荣的小贼,如今变成了陈科长委派的侦察兵,他们很兴奋。
小哥几个一商量,他们也分成两拨,很早就瞄着料场出入的人群,比一般的保安还更尽职尽责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中午下班的时候,很多人骑车回家,一切正常。那个搞破坏的人没有露头。
消息汇总到陈磊这里,他也是很挠头。总算是明白了,以前看丨警丨察侦破杀人案件的难处,动员了全科的力量,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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