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你一直充当一个助纣为虐的角色？”丁当问道。

何丽丽点了点头。

丁当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压制住自己心口的那股怒气，“你们把尸体埋在什么地方了？”

何丽丽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也开始抖动了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她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这叫丁当的心头一抽，“你们把尸体埋在了……那座山上？”

何丽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就在那里。”

“寻仇……”丁当想了想，立刻拿出手机给韦一楠拨过去了一通电话。韦一楠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

“案情有什么新的发现吗？”丁当问道。

“暂时还没有，”韦一楠说道，“调查宋杰的社会关系有什么进展？”他猜到丁当打过来应该是要汇报工作的，丁当立刻说道，“可能有新的发现，你能过来一趟宋杰的家里吗？我把电话发给你。”

“好的！”韦一楠说道。其实这一天倒也不是全无发现，韦一楠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在刹车的这个位置上，当时的宋杰急刹车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韦一楠开着车慢慢的从山下沿着那条盘山公路上网走，走着想着，思考着整件事情的走向。人只有在遇到要撞到什么东西或者自己在车内受到胁迫的时候，才会做出这种急刹车的反应。

撞到什么了？

韦一楠一个急刹将车停在了路边，从当时对现场痕迹的判断，宋杰的车是靠着山体的一侧开着的，如果撞上什么东西了，山旁的树林里可能会落下什么痕迹，韦一楠想着就走到了山上的树林里，仔细的查看着挂在书上的东西，很多枝桠之间都缠着白色的丝线，打眼一看倒是不太容易发现，可是若是看得仔细就能看见枝桠的凸起处挂住了很细小的丝绒，韦一楠的眉头一皱，从口袋里将装证物的袋子掏了出来，用镊子将这些丝线一点点的装进了袋子里。他在这些留有丝线的地方蹲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痕迹，是出现在路边的那个脚印留下的一连串的上山的痕迹。

“什么人？”韦一楠琢磨着，顺着地上留下的脚印一路朝着山下走去，脚印从这边的山涧走到了另外一边的马路边上，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开车下山了。这一路上的枝桠上都留着这种白色的丝线，又正好在春天，看上去就有些像是杨絮或者柳絮，让人分辨不清。这也难怪先前的痕迹鉴定的人并没有找到这些证供，韦一楠准备将这些絮状物拿回去送检的时候，就接到了丁当急匆匆打来的电话，他想起早晨出门的时候给丁当说过让她去调查宋杰的社会关系，这会儿应该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韦一楠开车到宋杰的家里，何丽丽已经给丁当交代了后来的好几起案子，但是后来的案子大多数是赔钱了事，极少数的人报了警，后来被警方搜集到了宋杰作案的证据，可是案子呈报上去又免于起诉的打了回来，都不太像是和这次宋杰之死有什么关系。

整件事情还是得回到一开始的那个案子上。

何丽丽给丁当讲述自己和宋杰合伙儿犯罪的经过，时不时的总要问一句，“这些案子都是宋杰做的，我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现在才想起来问，当初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啊！”丁当说道，心想这要是今天吕媛和自己一起来且得跳起来开骂，嚷嚷着做这种事情都没办法被法律给制裁，最后死在别人的手里真是报应不爽！何丽丽就利用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将数名女子骗到了宋杰开的宾馆房中或者是车里，宋杰便从这件事情中感到了莫大的兴奋，沉湎其中不能自拔。

丁当觉得这个宋杰简直就是一个心理变态，都不能用心理问题来形容了。

正当丁当听到义愤填膺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看了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她站起身对何丽丽说道，“应该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丨警丨察到了。”

“我去开门，”何丽丽说着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沾了沾自己的眼睛，吸了吸鼻涕，这才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她拧开门，小心翼翼的看着门外，自从在丁当的引导下想起了这个案子最有可能的凶手，何丽丽整个人都被一种恐惧所胁迫，生怕一开门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就是一把尖刀。

“丨警丨察！”韦一楠拿出自己的证件出示给何丽丽，“我是负责调查宋杰案子的警官韦一楠。”

“我知道！”何丽丽连连点头，朝后退开了几步，给韦一楠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请他进来了，“丁警官正在里面。”

韦一楠大步迈进了屋子，看见屋子里凌乱的场面也是惊了一下，一个姑娘家住的屋子乱成这样，住在这里的男人恐怕也是挺崩溃的，由此可见宋杰和何丽丽的关系应该是处于一个非正常态。通过对宋杰生前交往的朋友圈子的问询，韦一楠从专案组得到的消息始终是宋杰是一个单身的男人，丁当能找到他的女朋友也不知道是透过什么思路。

韦一楠走进里屋，坐在沙发上给何丽丽录口供的丁当已经站起身合上了自己的本子，“边走边说吧？”

“去哪里？”韦一楠问道。

“案发现场！”丁当解释道。

“案发现场？”韦一楠阴测测的看着丁当，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明显的不满，既然要回去案发现场，刚才也不知道将韦一楠叫回来是要做什么？丁当吐了吐舌头，知道韦一楠的眼神里流露出的这重意思，“刚才叫你来的时候本来是想说把口供录完再去的，但是我把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现在去案发现场找线索吧！”

“她知道什么？”韦一楠问道。

丁当越过韦一楠的身影看了一眼何丽丽，何丽丽点了点头，回房间穿了件衣服就出来和丁当他们说道，“我只能凭印象找一下大概的地方了，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丁当点了点头。

“是什么情况？”韦一楠又问了一句，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丁当，他现在对刚刚接触这个案子的丁当能这么迅速的掌握宋杰的隐私情况感到了无比的好奇，顺口问了一句，“怎么调查到这里的？”

“晚些时候再和你说吧！”丁当说道，推了一把韦一楠，示意他往门外走，韦一楠下楼取车，开他的车重新往案发现场赶去，这会儿的天色已经有些要泛黑的样子了，只怕是再晚去就真的什么都找不到了。在车上，丁当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向韦一楠描述自己何丽丽的坦白，“她是宋杰的女朋友，名义上的，这些年从事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夜店帮宋杰泡姑娘。宋杰能泡的上的，他自己上，泡不上的就由何丽丽出马，将女孩子骗到宾馆或者是外面的车里，有宋杰实施**。这其中的大部分案子，都是宋杰用钱了事，少数几个，也就是咱们都知道的，是实在是用钱遮掩不住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

韦一楠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何丽丽，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嘴唇紧抿成一条细细的线，什么话都没说，任谁听到这种事情，心底里应该都是一种愤怒之情，丁当继续说道，“她第一次帮宋杰做这种事情是在几年前了，他们俩在夜店喝酒的时候，宋杰看上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当时在等人……”丁当将何丽丽是如何将这个姑娘骗了出去，骗到了车上，再由宋杰实施**，然后两人将尸体掩埋的过程一一告诉了韦一楠，坐在后排的何丽丽头越低越沉，待到丁当全部讲完之后，她问了一句，“整件事情和我无关，我不知道宋杰会做那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