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丁当问道,觉得小哲虽然说得有道理,可是无缘无故的杀人,总得有些动机吧,“享受杀人的乐趣?”
“可能……”小哲耸耸肩,他也是这个地方没有想明白,“可能是吧?我也不确定。”
“等我再研究研究……”丁当说道,和小哲朝着距离警局不远处的麦当劳走过去,路上小哲想起韦一楠上次和丁当在一起的事情,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和你师父在一起了?”
“上次不是说过了嘛!”丁当倒也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小哲问道,这个问题引得丁当好笑的看着小哲反问道,“不然干嘛在一起啊?”
“那……他也喜欢你?”小哲还是不死心,总觉得韦一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感情,打心眼儿里的,他是特别想劝说丁当和韦一楠分手的,可是道德的枷锁把自己捆绑住,又不能直接这么说,只得千方百计的寻找着可以把他们说分手的漏洞。
“他追的我!”丁当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可不是我追的他,搞搞清楚!”她说罢拍了拍小哲的肩膀,“而且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特别孤高的一脸他不愿意和傻逼讲话的模样……其实纯情的很!”她说着笑了出来,笑容也比平时甜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什么开始喜欢他的?”小哲问道。
“说不上,就是一开始总觉得想要让他肯定自己,后来渐渐的这种感情就变了……”丁当看着远方说道,“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变得有些复杂了,除了想让他肯定自己的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拖他的后退,不让他因为我为难。而且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案子是破不了的。”
“人生也不是只有破案子一件事情。”小哲说道。
“也是!”丁当挠了挠头,笑了出来,她的这种明媚对小哲来说真是明晃晃的一刀,直刺自己的胸口,可还是勉力和丁当说了句,“要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还是可以和我讲的!”
“那是当然啦!”丁当拍了拍小哲的胸口,“咱们是朋友嘛!”
韦一楠第二天一早在开车前往下一个案发现场的路上查看邮件,发现丁当昨晚半夜给自己发的邮件,他就知道他给丁当说完这个姑娘心里是不装事儿的,肯定得弄完了才结束自己当日的工作。现在在车上,他也没办法按照丁当报的案件编号去查看,只是扫了一眼丁当写的简明扼要的案件汇总,然后眉头微皱,“难道是我的思路错了?”
“韦总,”张正靠过来问道,“昨天我说凶手可能是在享受杀人的快感,你说不是,你还没说你觉得杀人动机是什么呢!”
“我觉得不是,但是我也没想好是什么。”韦一楠说道。
“那怎么就能说不是在享受快感呢?”张正问道,韦一楠看了张正一会儿,缄默不语了,又启动了不说话模式,他拿着手机给丁当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已经看见邮件了,顺便嘱咐她以后不要熬得那么晚。丁当拿着手机看见韦一楠已经开始办案了,就立刻将早晨小哲说的那句话给他发了过去,“师父,你觉得凶手的反侦察意识会不会特别强?不然为什么会采用这种方式作案?”
“对!”韦一楠点了点头。
“什么?”张正愣了一下,也不知道韦一楠的对是在给谁说的,而刘老爷早就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了,“你干嘛不申请把你的宝贝徒弟带上,这样你俩也不用分隔两地,手机传情了!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你不和我们讨论案情,你和你徒弟对来对去的,对什么呀?”
“这个凶手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韦一楠捏着手机靠在考斯特里面的座椅上对刘老爷说道,刘老爷想了一会儿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所以其实他杀完人之后立刻走的原因,是他明白在现场逗留的时间越久,留下的线索就越多?”
“是!”韦一楠点了点头,如果一个人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人作案,刘老爷被韦一楠这么一说,思路也跟着飞速的旋转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提醒我了。”
“什么?”韦一楠问道。
“凶手杀完人就走,并不是因为他不认识死者,即便是死者没死也没法指认他。”刘老爷面色凝重的说道,越说说话的语速就越慢,显然接下来他想说的事情是他很不情愿去承认的事实。
“那是什么?”张正问道。
“是他知道那个人必定会死!”刘老爷说道。
“只捅一刀就知道?”张正瞠目结舌的问道,满脸写的都是不可思议。
“对!”刘老爷点了点头,“有两种人能做到只捅一刀就必死无疑。”
“心脏外科的医生和精于解剖的法医……”韦一楠接上了刘老爷的话茬,点了点头,“尸体上还有别的线索吗?”
刘老爷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思忖了良久,“刀口有宽三寸,一边利、一边钝,应该是单刃的匕首,从昨天两位死者身上的刀口方向上看,凶手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右手持刀。”
“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的本省法医……”韦一楠重复了一遍这话,立刻将原本毫无头绪的调查思路拉回到了一个圈子里,仿佛整件事情立刻就出现了曙光。结合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和熟知人体的构造器官,这个人是法医的可能性远大于心脏外科的医生,韦一楠立刻给丁当发了一条信息,“调查全省所有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的法医的资料。”
“法医?”丁当拿着手机惊讶的叫了出来,“有没有搞错啊?”她自言自语的说完,再想起刚才给韦一楠说的那句话,凶手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她眉头微皱,打开了公丨安丨系统的档案,找到了这十几起连环杀人案,凶手都是一刀毙命,要是一次可能是巧合,次次都是一刀毙命,只能是凶手对于人体的结构异乎常人的了解。
丁当迅速的在公丨安丨的系统上输入了自己要调查的目标群体的特征,省内的法医人员其实并不多,法医一向是公丨安丨系统的人才大缺口,她从列表的第一页人工筛选到列表的最后一页,看谁都觉得不太像,不是长得太闷,就是长得太蠢,有那么几个长得正正经经的,比如刘老爷和小哲又都是一脸的正派,再或者不是比一米七五矮就是比一米八零高。
丁当叹了口气,刚刚发现的一个新思路就又这么生生的被自己掐断了,总觉得这个思路也不对,可是丁当没敢给韦一楠说,怕自己的思路影响韦一楠的判断,还是把找出来的警员资料一复制都发给了韦一楠。她在电脑前一坐又是一天,从早晨坐到了下午,等发完邮件,丁当想起身活动一下都觉得自己的背和脖颈都已经僵掉了,胃里也空荡荡的,光忙着查资料了,中午的饭都没顾得上吃。
丁当看了一眼表,收拾了自己的桌子,站起身把钱包和手机都扔进了包里,起身就离开了警局。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今晚说什么都得好好放松一下。韦一楠的案子自然有韦一楠去思考,丁当要做的就是给他做好这个后勤工作,需要什么资料及时递补就是了,她也不在案发现场,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破案的思路,连作案的东西也想不来。所有的死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相似之处,甚至连生活或者社会的圈子都没有任何交集,对方是大街上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好像这个凶手享受的就是杀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