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军苦笑了一下，道：“我是胡乱猜测的，我从县里来，谁能告诉我啊！哦，对了，胡副市长到余市长的办公室，有多长时间了？”

吴一楠看了看时间，道：“一个小时肯定有了。”

“这么久，谈什么呢？”马建军心里明白，胡子梅去找余晓兰肯定是为自己的事情请示去了。

“领导的事情。”吴一楠随口答道：“我们做秘书的从来不过问他们谈什么，也不能过问。再说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这是规矩！连这个都不懂，或者做不到，那不用作这个秘书长了。”

吴一楠含沙射影的话，让马建军愣了一下，尴尬地笑笑，道：“我也不是刻意打听，只是随便地问问。”

“呵呵，如果有一天，你到了这个位置，你也会象我这样的。”吴一楠不经意地说道。

“哦。”马建军哦了声，抬头看着吴一楠，想了想，说道：“吴秘书长，如果有一天，把你调离秘书长这个职位，你会怎么想？”

吴一楠心里一怔：“难道余晓兰要我走是真的？余晓兰真看了他？不行，我得摸摸马建军的底！”

想到这里，吴一楠呵呵一笑，道：“马书记，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想想，我有可能调离吗？”

吴一楠的回答自信，坦然，底气十足。

“吴秘书长，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事物无时不在变化当！”马建军阴阴地笑了一下，不屑地看着吴一村，道：“所以，你这个秘书长随时都有可能变化！”

“他那来的自信和底气啊？”吴一楠心里想着：“难道他在余晓兰那里得到默许？既然得到默许，他还来找余晓兰干什么？他这是在眶自己吧？”

想到这里，吴一楠呵呵一笑，道：“我相信马书记的预测！只是如果要我这个秘书长有变化，可能会遭受一些波折，而且这个波折会很大很大！”

“吴秘书长，你好自信啊！”马建军斜着眼睛看了吴一楠一眼，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道：“自信当然是好事，只怕是自信也改变不了命运啊！”

“既然是命运，我认了！”吴一楠笑了，也斜着眼睛看马建军，道：“既然命运要我结束秘书长的工作，我何不从呢，但我始终相信，即便不做秘书长，我的工作照样出色出彩，绝对不会犯那些低级的错误！”

吴一楠的这句话，深深地戳着马建军的痛处，次余晓兰一行到来脉县，一个晚和一个早，马建军犯了二个特别严重的低级错误，让余晓兰对他有了看法。

现在吴一楠一语道破，意在提醒马建军：你的这种低级错误，谁人能容忍？余晓兰吗？你自己想着去！

“呵，吴秘书长，你这是在说我吗？”马建军看着吴一楠，脸色不悦地说道。

吴一楠笑笑，给马建军添了点茶水，不吭声。

“次你们到我那里，我的工作确实出现了失误！”马建军耸了耸肩，两手摊开，道：“可是，那是事出有因的，我的办公室主任刚换，业务不熟造成的，跟我的工作能力没有任何关系！”

马建军的话音落下，吴一楠的心里不禁发笑：如果余晓兰真用这么一个人，到头来她哭都没有眼泪！工作出错了，连担责的责任心都没有，全部推给部下，这样的人怎么用？

看着吴一楠不吭声，马建军喝了一口茶，道：“吴秘书长，你是不是对我有看法啊？”

吴一楠愣了一下，道：“有看法？什么看法？我跟你也是认识而已，见面也不多，那使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真的不了解你，何来对你有看法？”

“我看着你对我的态度不对啊！”马建军没话找话，眼睛盯着对面余晓兰办公室的门口，道：“你跟我说话，让我觉得不对味儿。”

看着马建军心不在焉地跟自己说话，吴一楠不再吭声，对马建军的话不再回应。

吴一楠的沉默，让马建国顿觉有失面子，不禁话里带着火气，道：“吴秘书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县里来的？”

马建军的无理，吴一楠压住心里的火气，面带笑容道：“我也是从基层走来的，我的起点还没有您马书记高呢，我怎么敢看不起马书记您呢！”

“可是，我说了那么多话，你竟然一句都没回答我。”马建军直言，道：“只有看不起对方，才有这样的反应！”

吴一楠呵呵一笑，道：“马书记，你别用你的思维来定夺我！我没有反应，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的话让我不知所措，我不能出口伤你，这是做人的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吴一楠的话，让马建军愣了一下，道：“吴秘书长，你的意思是我没有道德底线吗？”

吴一楠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马书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交谈下去，你是我接触过的最不好聊天的一个领导，我无意得罪你，所说过的话都真诚所言，如有得罪，望宽凉！”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吴一楠的谦逊没有使马建军感到歉意，而是直接把他惹怒，道：“你真是看不起我们县里来的人啊，你是秘书长你了不起？你不要忘了，我跟你是平级，都是正处，你秘书长大过天了？想管着我了？”

吴一楠看着完全失去理智的马建军，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呵呵，马书记，你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茬的吧？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如果真是那样，我向你道歉……”

“吴一楠，你别来一副素质很高的样子让我看！”马建军气呼呼地说道：“你让我看不起你，你这么一个德性！”

吴一楠完全无语，他不知道马建军何来对自己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火气，难道仅仅是嫉妒自己在秘书长这个职位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吴一楠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说道：“马书记，咱们的聊天可以结束了，再进行下去，会更多的莫名其妙。”

“归根到底，你是看不起我们县里来的。”马建军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道：“如果你把我当成跟你是平级的，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吗？会有聊不下去的可能吗？”

马建军的话音落下，吴一楠急忙说道：“马书记，你看胡副市长出来了，你赶紧找余市长去吧。”

马建军往余晓兰的办公室看去，看到胡子梅正从里边走出来……

马建军立即抬身，便往外走去，到了门口，转过身来看着吴一楠，神秘莫测地说道：“吴秘书长，希望我能给你带来惊喜！到时候你要好好地祝贺我哦！”

吴一楠抿嘴一笑，向马建军挥了挥手，道：“赶紧过去吧，一会儿有人进去，你又得等了！”

马建军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吭声，转身便往余晓兰的办公室去。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余晓兰，正想着刚才胡子梅所说的话，猛一抬头，看到马建军从外面走进来，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马建军已经来到了跟前。

“余市长好！”马建军的腰几乎弯到了地下，道：“我是来脉县的县委书记马建军。”

“哦，有事？”余晓兰看着马建军。

她没想到，她跟胡子梅一直聊着马建军，胡子梅刚走，他进来了。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来表态不愿意到胡子梅那里去？要求坐吴一楠那个位置，当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