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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眼睛上的玻璃花,再看看这身黑皮,坐生的妈一下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剁了弟弟手的那个何所长,仇恨一下子就掩住了恐惧,她照着何绍义的手腕子就是一口。

何绍义一巴掌把坐生的妈打倒在地,捂着手腕子疼得呲牙咧嘴,“来呀,把这个臭老娘们儿给我吊起来!”几个警察过来,三下五除二,把坐生的妈吊在门前的大柳树上。这帮熊玩意儿,打仗不行,吊人打人倒都麻溜利索。

何绍义抬手撅了一根拇指粗的柳条子,照着坐生的妈不顾头腚地一顿猛抽,嘴里还祖宗三代地大骂,打的坐生的妈鬼哭狼嚎的叫。屯子里听到动静的人们,都走过来,稀稀拉拉的远近看着,唏嘘着、议论着。

何疤瘌眼子看看人越来越多,觉得再打也不好看了,刚要放下柳条子,突然,坐生的家的窗户纸“扑啦”一声破了,从里面哆哆嗦嗦伸出一段枪筒。“嘭”的一声,十几个警察狗子趴到了地上“哎哟”直叫,吓得其他人也都趴下了。也不知是谁,对着窗户就是一枪,紧接着,噼里啪啦的枪声一起响了,打的木格子窗户稀里哗啦的,窗户纸上全是窟窿。枪声响过,墙上迸起的土烟散尽,打碎的半截木格子,被窗户纸连着,耷拉在土坯窗台上。

坐生的妈哭喊了几声当家的,就急的背过气去了。惊魂未定的何绍义,从地上爬起来,用马鞭子抽打着身上的土,嘴里还埋怨:“你们这帮兔崽子,老子没下令就开枪,一群囔囔膪!”撒摸一下,就喊“麻杆儿,领两个人进去看看!”麻杆儿正趴在地下,手捂着冒血的屁股,疼得直哼哼呢。那十个也是这样,屁股和后背尽是冒血的小眼儿,爹呀妈呀正叫唤呢。他们都是站在外圈儿,看何绍义抡柳条子打人呢,正好背对着窗户,这倒好,给圈里面的人和何绍义当了盾牌。

何绍义一看麻杆儿这个熊样了,就让身边两个没伤着的警察进屋看看。这两个哪敢呐,说啥也不挪窝儿,气的何绍义一人一脚,硬逼着他俩进去。万般无奈,二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番,见没有啥动静了,才磨磨蹭蹭的地进了门。

由于窗户被打的四敞八开的,里屋格外的亮堂。南炕上,二驴子仰面倒着,头耷拉在炕沿边,正有血从头上滴滴答答往下流,在炕边地上形成了一滩深红的血泊。胸膛上的几个枪眼还慢慢地渗着血,湮得身下的褥子一片湿湿地黑紫。手里面紧紧握着一杆土枪,另一只手耷拉在身下,手里手外散落着黑色的火药。正午的阳光,直射在他半睁的眼睛上,浑浊的白眼球似乎泛着青光,吓得两个警察汗毛都竖起来了,磕磕绊绊的就往外跑。

坐生的妈被吊打的一声声惨叫,让瘫在炕上的坐生的爹怒火中烧——鉴于二驴子的英雄壮举,咱们还是改叫坐生的爹吧。他挣扎着摘下挂在墙上的老土炮,安上炮子(引火帽),捅开窗户纸,就看见一群黑衣警察,正把坐生的妈吊在老柳树上打呢。坐生的爹想都没想,“咣当”就是一土炮。这杆老土炮,还是坐生的爷爷留下来的呢,威力奇大。坐生的爹没瘫之前,就是天天背着它上山下岭,打过不少牲口呢。不能下地儿以后,也还是稀罕的要命。装好了药捣实了,再装四两铁砂,用纸团堵好,挂在身边的墙上,没事就看着,心里可能就驰骋在广阔的雪原上了。

这一土炮下去,挨着的十多个警察,哪个身上没有个十个八个铁砂子。还幸亏是背对着,不然说不定谁就瞎了眼看不了大姑娘小媳妇了,也说不定谁就废了行男女之道的子孙根了。坐生的爹还想再来一枪,刚抓出火药,外面的一顿乱枪,就要了他的命。

何绍义听完两个手下的报告,对着士兵和围观的人,大声宣布:悍匪贺耀祖,因拒捕并武力袭击警察,被当场击毙,其子贺坐生,畏罪潜逃,不日定能捉拿到案,通匪家属贺王氏,带警察所拘押讯问。然后让人解下坐生的妈,连扶带背了受伤的警察,回林边子了。

快到八里坡的时候,架辕的大黄马有些吃力了,车上的白大娘老俩口和二闺女菊儿要下地来走。坐生的不让啊,恁俩都这大岁数了,走着怎么行?说着跳下马,喊了二哥一起,把偏套给大红马套了。开始,大红马直耸达,可能是觉得它这么神骏,怎么能拉大车,还是个偏套,让坐生的连拍屁股带呵斥,才老实地拉了起来。菊儿看见坐生的跟在大车后面走,就跳下来,借口坐车坐的腿都麻了,和坐生的并着排儿走。

菊儿没有霜儿长得秀气,是白家孩子里最勤快的,红红的脸膛天天挂着笑,见人老远就叔叔大爷的,全屯没有不稀罕她的,都说不知道谁家有福才能娶了她。

和坐生的跟着大车刚走了不一会儿,嗑还没唠几句,菊儿就一会儿蹦到道下,一会儿钻进树棵儿,一袋烟工夫,采了一大捧山菜。看得坐生的也眼馋了,左一趟右一趟钻进钻出地,闹了一味遭(折腾半天),就掰了几颗刺嫩芽尖尖儿,还扎了好几根刺儿。气的坐生的一边跟着大车走,一边嘟嘟囔囔地拔刺,惹得白大娘直笑。白大爷叼着巴掌长的旱烟锅子说:“恁小子可怎么和俺这二闺女比,打周遭这十里八屯儿来说,能和菊儿较个高下的,真还不多!”说这话时,烟袋杆儿上挂着的鱼皮烟口袋,由于大车的颠簸,在大爷的胸前荡来荡去。

快晌午了,在山间盘来盘去的大车,终于到了岭顶。远远看见那两块高大的石碑,坐生的和白家人告别,在往前都是下坡了,坐生的妈也嘱咐他就送到这里。柯明要把大红马卸了,坐生的没让,说下坡也不好走,还是两匹马把握(保险),不骑马,正好走岗梁,还近不老少呢。菊儿说,让霜儿好好给喂这匹马,指定不能饿瘦了,臊得坐生的一溜烟钻进了岗梁的大树林子,后面的白家四口人哈哈大笑。

还没到半个时辰,坐生的就出现在干沟子屯东边的山岗上,一是年轻人体力好,再一个,岗梁小道要比山下官道近三分去二。歇了一会儿,消了消汗,坐生的走出树林子。突然,他看见自家院子里有很多人,好像出了啥事儿。疑惑的坐生的加快了脚步,向山下跑去。

一进大门,院里仨仨俩俩小声议论的,都闭了嘴巴,齐刷刷地看着坐生的。“怎么了?怎么了?”坐生的有点慌了,没人回答他的问话,有几个妇女甚至抽泣起来。坐生的赶紧扒开围着房门的几个人,往里一看,傻眼了。

外屋地上,碗柜等其他笨重家什都被搬走了,两条长条凳上,铺着自家的破门板。坐生的爹头外脚里直挺挺的躺在上面,脸上盖了一张黄裱纸,纸上洇着的几块紫黑的血渍,格外怵目惊心。坐生的一步跨过门槛,嚎啕大哭着,就要往爹身上扑,被屋里站着的那老四和柳根儿一把抱住,又过来几个人生拉硬拽把他弄到里屋。高满堂正在里屋安排两个人忙活着,地上已经垫了一层小灰(烧木材的白色灰烬),看不见有血迹了,浸血的被褥也打发人扔了,免得坐生的看见。除了白家,也就算高满堂和二驴子最好了,看见坐生的伤心的样子,高满堂和那几个赶紧让他在北炕坐下,一边劝慰一边七嘴八舌的叙述事情的经过。高满堂的媳妇赵淑娥和满桌子打开炕柜,找出一块白布,撕了半尺给坐生的围在腰里。听讲到警察一顿乱枪的时候,坐生的眼睛都红了,挣命要往外跑,众人眼看要拽不住,气的高满堂照脸一巴掌,打的坐生的一愣怔。“你这孩子不是彪了么,那么多警察狗子,都端枪等着,你是要往虎口里送肉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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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三江源之——金雪漫舞(东北胡子与抗联的传奇)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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