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了,当初她为主上办事,化名凝香进了那云香居,烟花之地的名堂也懂了几分,都会以这样花魁的名声摆出噱头,引来各方宾客。
她们的神色落在了越尘眼里,他微微而笑。早知这吟清楼的名堂,虽不像那低俗的妓院,却也的确是烟柳之地,只是要比别家与众不同。
“刚才那女子叫云娘,是这家吟清楼的老板,琴清姑娘弹了一手好曲,据说那曲相传是只闻天上有,但或人间无。这里来的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为听那名曲。”越尘不动声色的介绍这吟清会的由来。
见染青蹙眉不语,他又道:“听闻东云有一琴,曾经以一首曲子名动天下,越某一直想听听究竟是何曲令大家都如此追捧,只可惜无缘得听。”
染青心口一动,东云一琴?回想起当初她弹的那首《随心》,后来似有耳闻有人把她奉为了东云一琴,莫不是这琴清姑娘弹的也是那《随心》吧?
还在心思闪动间,就觉楼内四周的灯火暗了下来,而每桌上的红烛被点燃,舞台上留了几盏影影倬倬的灯,用各种颜色的纱给蒙住,于是就散发出了许多种光亮。蓝色、红色、黄色,五彩缤纷,又朦朦胧胧,非常神秘的感觉。
暗暗佩服这吟清楼的创意,声未起,人未见,先营造了气氛。
接着不知从何处飘来悠扬的古筝乐曲,顿让人心头一柔,就见五六名女子陆陆续续从纱曼后面走了出来,在暗泽的灯光映衬下,鬓似云堆织,珠钗横斜入鬓,束胸低抹,雪肤凝光,面带薄纱,似遮非遮,却显得更加娇艳无比。
底下微微有些骚动,都被这惊艳的开场给震撼住了。
走在第一位的美人迈前一步,盈盈朝着众人一拜,语声娇柔:“奴家小蝶,各位官人一边喝着水酒,不妨一边与奴家对对诗。以今日的主题,奴家先出一题:春花酿酒清风醉。”
底下一阵交头接耳,见一个长衫书生某样的年轻儒士站了起来:“小生来对对看:春花酿酒清风醉,细雨调弦流水吟。”
一边又站起一名白衫男人:“锦书飞云塞雁归。”
还有人道:“翠叶含香玉露凝。”
东云朝当真是重文之国,所以就连吟清楼这类烟花之地,也崇尚文才,摆出对诗的名堂,果然立即就引得文人踊跃参加。光第一名姑娘出现,就已把气氛给调节起来。
可是有人却不满意了,婉玥无趣地嚷:“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难道就这样吟诗作对?”
染青无视她的问题,吵着要来的是她,不满意的也是她,真是难伺候的金枝玉叶呢!
127.琴清姑娘
越尘瞥了一眼三人的神色,轻笑着说:“好戏在后头。”
婉玥这才耐下性子,继续往下看。
只见刚才那名小蝶姑娘在众多文士里选中了一句对诗,正是那第一个站起来的书生。春花酿酒清风醉,细雨调弦流水吟。的确意境最出众,也最工整。
其他人讪讪地坐下来,那名胜出的书生则走上了台,立到那小蝶姑娘身前,抬手就揭下了她脸上的面纱,露出她的容貌来。此女子要说国色天香也谈不上,但是眉间一点红纱,显得眼中带媚,娇羞无比。
然后书生就牵着她的收走下了台,经过之前的老板云娘的地方,从腰间摸出了一张银票,往后面走去了。身后是众人羡慕的眼神,以及唏嘘慨叹。
染青和婉玥看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买卖交易?之前就察觉出异样了,现在可是证实了她的猜测,这吟清会听着雅致,其实仍是行那之事。那云娘是既满足文人雅士的诗性,又满足男人的欲望,而她又银两丰收,这可是三全其美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看不到女宾,实则这就是一场为男人而开的盛宴。
之后的几个美人,手法都是如出一辙,顿觉无趣,再次萌生离开的念头。
可见刚才还在喊无聊的婉玥此时却与那越尘聊上了,只因台上不再是枯燥的诗词歌赋,已经展开了与台下观众互动的小游戏。
染青朝寒玉使了个眼色,然后拉过婉玥的衣袖轻声道:“二弟,我去后厢更衣,你去不去?”婉玥回过头来,直觉反应起身,却听越尘在一旁说:“等下还有精彩的戏码要出来,可别错过了。”
染青见婉玥眼中又开始放光,立即拉住她,笑着对越尘说:“嗯,我们去去就来,阿玉,你在帮我们看着位置,别让人给抢了。”
知道越尘之话是在挽留她们,不想当面就拂了他的意,打算等去了后厢,与婉玥说将一番后,回头就从正门离开,寒玉见她们不回,会找借口出来寻。反正他日也不会与那越尘相见,所以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了。
掐算下时辰定是很晚了,再不回恐怕宫门就进不去了,难道真要在外宿一宿?万一传出去,恐怕是要很多人都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