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不愧是副团长啊,我一句你就来了一二三点,部队就培养这样的干部啊,撒谎不眨眼”
“你最好说清楚,我怎么撒谎了”
“你没攀我姑父,那我姑父会主动找你,他就是想巴结你,怎么知道你没结婚没对象啊。”
“这你最好去问你姑姑。”
“又是她,就怕我老家里。”姑娘恨恨的说,“我今天忙,没空儿,你说,还用再见面吗?”
|“悉听尊便”我实在是被伤了,根本就不顾及风度了。
扑哧,姑娘竟然露出了笑容。“李红兵,你不认识我了?”
我这才眯着眼睛看看她。
因为我的眼睛严重近视,所以,一般在和女同志第一次见面时,我都不去看她。
小红第一次被我眯眼看的反应,给了我教训。
这一眯眼,“解军。”一是我被流氓捅与她有关,还有送电视机回家我还去过她家呢,所以我认出来。只是,她穿着一身蓝领的劳动服,我才没看出来。
“真巧啊。”解军说,“你的那个女兵呢?你转业回来,人家不要你了?”
“我们可是清白的。”我说,“真的。”
“真的?呵呵,我不会告你重婚。”解军放下大龄女青年的傲气,“你怎么拍上我姑父的啊。”
第二天,我下班后先回了招待所。
毕竟我已经转业,每天在报社,穿军装不方便,就在中午去附近的服装店买了身衣服。
我十分反感西服,所以买了件夹克。
见了面,解军眯着眼看了我一番,“说句不好听啊,你是该穿便服,军装摘了肩章和领花,衬的你更黑了。”
我仔细打量她一下说“我长的丑,跟衣服没关系。我军装怎么也比你的工作服好看吧,可你穿上显得挺别致的,在人不在衣服捏。”
“咯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我说的是真心话,解军穿一身土灰的肥大的工作服也显得很有韵味,但毕竟这有PMP的嫌疑,“怪不得你小小年纪就当副团长了呢,说话这么甜。”
“你那意思,我当副团长是因为说我们首长穿衣服好看?”
“你怎么这么贫啊,小孩子家家的。”
“你歇菜啊,谁小啊,盘道盘道还不定谁是长辈呢。”
“我二姑说你可连25还不到呢,你还盘道什么,盘道。”
“切,你没听红楼梦说,襁褓里的爷爷马背上的孙子吗,我年龄小不见得就辈分低。”
“你哪来的辈分?”
“你哪年工作?”
“咱们不是一届吗,你别想了。”
“得,你是师妹了。”
“我们一样的怎么就我是师妹了?”
“你不医学院吗,我是K大的,我们9月1号入学,我8月分就穿军装了,你们大概是9月中旬才才报到开学吧。”
“是啊,我们是省属的入学晚。”
“那我先入学不就是师兄了。”
“切,切,你什么理论啊,就比你晚了十来天,就师妹了啊”
“双胞胎就晚几分钟也是弟弟哥哥之别啊。”
“去去去,你们军校就成天教你们强词夺理啊。对了,你年纪轻轻的,又爬的这么快干吗转业啊?”
我脸色马上就变成灰的,“出了点事”我黯淡的说。
“怎么了?”
“嗯~,对了咱们在这儿戳着干吗,你该回家了吧。”我转移话题。
“对”她抬腕看了下表,“你送送我?”
“送你?”我不解的说,“拿车子带你?你家那么远。”
“远倒是远,也不能骑车子带我啊,咱们走着。”我心里话,明知道远还走,大龄女青年的心思你别猜啊。
“那走吧”我想快转移那个让我心痛的话题。
我们向南走到了裕华路,“你就从这往西走,我先回单位换了衣服,然后追上你。”解军说。
我走过地道桥便到了下火车那无良司机绕圈的路段。
“你怎么走这么快啊”解军骑车从后面赶来。“我标准的行军步伐啊,一分钟120步。”
我回头一看,解军换下那土灰的工作服。这是4月中旬,也是一乱穿衣的季节,我是刚换下军装的冬装,她穿的裙子:一件浅绿色的长裙,外面穿了件长袖短款褂子,一高筒靴子,肉色的长袜。
“你要是说你不是色迷迷的谁信啊?”解军下车。
我脸还真红了,刚才我确实是认真仔细的盯她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就顺杆子爬,跟着贫。
刚说完,我心一痛,自打小红走了,我这是第一次和人耍贫。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是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已经死了,随我爱的人和我的孩子走了。
“你怎么了?”解军看我刚还油腔滑调的,忽然就面如死灰,“怎么又……,还是我刚才问你的事儿,对不起,我不知道。”
“别,与你没关系”我强作笑脸说。
“其实,嗯,怎么说,如果有道坎,要我说,不如干脆就说了它,早晚要过去啊,不能一辈子总绕吧。”
我很佩服这个女子,一语道破,我确实是绕不过,那是我的爱人和我的骨肉啊。
但我也知道,本来由于成了百万富翁我就没了追求,再这样消沉,那我就真的是行尸走肉了。
我就讲开我爱情的故事,讲小红如何在清场没走,被清场的部队抓到。
它这样一个上了名单的人物的落网,无疑让抓她的如获至宝。在搜她的包时,找到了我写的那些信(那么热的天,她带的信件很明显),看到信中说的军区撤并前线哨位和军火等内容,他们更是象发现了敌军司令,当即上报,上级责成科工委对我调查。
直到,小川小渝闹到设计师办公室,小川就抓住1963军关押小红时小红割腕自杀要追究他们渎职不放。
关于我,小红妈妈爸爸都是在职的不能说,刘副政委找了前指,说他们在搞文化***那套,我的信是私人信件,说了些即使不能说的事情,但并没有公开出去,也没亲自参加,这是文丨革丨的“思想犯罪”。
有了这一闹,加上小红的死确实谁也脱不了干系,在设计师办公室给了“不了了之”的意见后,我的事情就放过了,所谓审查结束其实就是停止审查的意思。
“但我在部队正好是政工干部,于是就只能转业处理了。”我说。
“小红真苦”解军也带着哭腔说,“对了,你在仓库,那么远,怎就和北京的小红搞对象了呢,你们是同学?”
“不是”我就把经过介绍说,分配我到深山的仓库后,我的斗志被激发了,我决定一定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去奋斗。我的长处,我分析,就是即使是基地那样一业务单位,因为文丨革丨的中断,人才也青黄不接,我是文丨革丨后第一批分去的重点大学的毕业生。我就先参加了报纸上的竞赛。谁知道,竟然是那么的容易就被沽名钓誉的刘副政委所利用,当然,我也就利用他。“抽到基地,又和小红是一组,整天在一个屋子里复习,就什么了”
“你们也是”解军说,“穿军装就注意,不穿军装了就马虎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解军,“你们在一个屋子那么长时间都没,都没怀孕,怎么这次就不小心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