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好给司务长打电话。
一会儿,司务长就带人给我们送来了全套的家什,从液化气到酱油。“你们把吃的东西就放到外面的窗台上就行,没给你们拿冰箱过来。”司务长说,并把对虾啦,鱼啦肉啦,都让人放到阴面的窗户外。
“我先去洗下啊,回来再给你做饭。”人们走了,小红说。
我住的这两培中心,是高间配备,24小时热水。
我赶紧就进卫生间放水。等小红在外面脱了外衣穿内衣进来,看我正泡在浴盆里,“干吗呀你”小红脸红红的,盯着我如日中天的小DD,“那你先洗吧,真是的,害的我脱了。”
“你不是来和我作夫妻吗,夫妻谁不洗鸳鸯浴啊,来,我给你挫,给你打香皂。”
“去,不用你,脏乎乎的。”小红说着,还是很不自然的脱了,进了浴盆。“你别碰我,我怕痒。”
她泡了会儿,就过来给我搓,给我洗。我就趁机摸,他羞涩的半推半就。折腾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了,就把她摁在那,要进入。
“不行”小红严肃的说,“我嫁给你就够不正规的了,真正的做夫妻,不能像偷情似的,你先洗,出去,到床上。”
我披了块浴巾说,快点。
小红胡乱冲了冲就出来了。
既然要做夫妻,那我们不能是简单的交合。
我把从床下拿出来的XO打开,每人象征性的倒了点。
我们交了杯,“为我们……”一想到,我竟然没有什么能承诺和祝愿的,心如刀绞。
小红搂着我,“本来,我幻想过无数次,在你家的茅草房里、在北京饭店、在王府、甚至欧洲,我们一起朗诵徐志摩的“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我们的交杯酒……”她已经泣不成声,“但我就是没想到,我们会这样,我们会为成为露水式的夫妻生活……”
“小红,我一生不会负你,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即使你不等我了,我也不会失信。是我对不起你。”我当时确实是信誓旦旦,也在心里决心那样做。
我们吞下了一口3600元一瓶的XO。
只有苦涩。
我们依偎着,抚摸着,渐渐的嘴去找嘴,
我把她轻轻的放平,为她脱去内衣…………
…………
我躺在她身旁喘息着。
小红起来,把床单撤下来,“我要把它当成我一生最珍贵的珍藏。”
我看着小红仔细的叠着床单。那上面的殷红的图案是那样的刺眼。
我的心被刺痛:小红有什么错?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轻而易举能得到的她却得不到。
从心里讲,即使是元勋,如果抛开偏见,他也是个正直的人,是一个有些伟大的人。
而且,她把自己宝贵的红色染在了我的身下,我呢,却是一个被人夺去了初夜的二手。
那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恨我的父母,恨他们剥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也属于小红的幸福。
但,我试图去想像我为了小红和父母决裂,心却生疼。
为什么,要让我在疼爱我的父母和深爱我的情人间舍弃一个呢?
难道,是那来路不太正大光明的百万巨款?
如果是,我会豪不犹豫的舍弃那百万钱财,选择我所爱也爱的父母和小红的兼得。
“醒醒”小红推我,原来我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我睁眼一看,小红的脸上胳膊上,和她穿的围裙上沾满了面粉,双手则全是和的面,“你知道和面,水和面的比例吗?”
地上,一个搪瓷盆已经满满一盆和过的面。
原来,小红见我睡了,就准备包饺子,可是,和面时水放多了,就加了些面,面又多了就加水,就这样,整和一盆的面。
我把电话打到司务长那,“和面的水和面的比例是多少啊,司务长。”
“嘿嘿,李主任,我还真说不来,什么时候也是凭感觉的,不像你们知识分子。这样,我马上过去,帮你们和,你们记住比例。”
司务长进来看见地上的面盆,和我做了个鬼脸。
他重新找出盆子,“你们俩,就这么多面就够了。看,把面放盆里,挖个坑,加水,把面拌拌,看着软就加一点面,一点,要少。然后揉”司务长边讲边示范,“看,和面,就要这样,三光,盆光手光案板光”司务长把揉得光滑的面团放在案板上。
“包饺子,要在和面前,先把菜洗了,控水时和面,如果水控不净,馅就出汤。切菜时,一定是切,不能剁,一剁,也出汤。”司务长一边讲,一边把馅调好。
“等水开了饺子再下,过一会儿,就用勺子去推,免得沾锅。等饺子都漂上来,火关小点。到饺子都鼓胀了,就是熟了。”司务长又把煮饺子的要领示范了一遍。
饺子煮好了,司务长回去,专门给我们找来一本总后的《炊事员培训手册》。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我们的技术进修。
我们几乎是没出过屋子,按照教材进行练习活面、擀面,拿土豆什么的练习刀工。
练习累了或烦了,就上床练习床上技术。
我们,小心翼翼的怕幸福溜走,谁也不去触及结婚的事儿。
直到正月初十,参谋长探家回来,我们马上到x市,做头等舱回了北京。
小红和家说去出差,和单位请假到正月十五。我们便去王府饭店住下。
在王府,我们不能再练习厨艺了,几乎是24小时在床上,不停的做。
上班后,小红给家里打电话说,出差要晚些回来(那时候,还没有来电显示)。于是,白天她去上班,晚上我们就就近在东华门夜市吃些小吃(不知道现在的北京,东华门还有没有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吃),然后回王府。
虽然,我们不能确定我能不能说服我的父母最后让我们结合,但有了这样的厮守,我们觉得已经满足了,我们绝不放过每一分钟。
直到,一个在两年前的风波中下台的人去世。由于下台的直接原因是大学生,所以,北大、清华和师大的学生从学校步行到新华门,为这人请愿。
看到混乱的局势,军人的职业告诉我,我必须归队了,毕竟我是政治处主任。
果然没有判断错误,我离开后,局势越来越乱。
几天后,我接到小红的信,说,单位已经开始上班不正常了,她去了趟广场,看到了很多有关腐败的小字报,很触目惊心。
我回信,把曹振刚说给我的关于大军区调整关于倒卖军火和前线用钱买哨位图的事说给她,意思说,他看到的不要吃惊,也不必相信会因为示威游行就把这普遍的腐败根除。
当然,我没说的是,你家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你爷爷分管,所以你爸爸是主任,而后来你爸爸下了你妈妈接手。
随后的日子,我竟然再也接不到小红的信了。
由于局势已经向无政府发展,我专门跑到基地的邮局,给小红打长途电话(那时候,打地方线长途,只有邮局能)。排了近一天的时间,我要通了,她办公室的电话,振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告诉我,小红已经去了广场,而且,还是工自联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