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90完的存折,远没有接到当年30万那样激动,甚至不如买教材时给的那6000激动。
我们在马克西姆开了间房,要了3瓶XO,那时一瓶1200,相当于一个连职军官一年的工资---曹和赵刚提的正连。但我们都没有感觉。
当第三次打开3瓶时,我们都吐真言了。“别不落忍,咱这是为部队做了贡献了”曹振刚大着舌头说,“知道吗,把车配到军区,各军区军械部都说这是划时代的东西。原来的检测,光电子管预热就半小时,还不方便读数,现在5分钟齐活。”
我说,咱这毕竟也是假公济私啊。
“假公济私?呵呵,咱这才哪到哪儿啊。”曹振刚说,“你看,两那什么为什么总也打不完,有咱和苏联啊。咱们K大83届的一师兄,现在在我们这儿的特运办,就是专门向他们卖弹药。两什么用的武器,都是苏制式的,炮弹子丨弹丨都和咱们的通用。设计师不说了吗,咱是20年不打仗了,谁在的时候就知道深挖洞广积粮,人民吃不饱,但国家的弹药有的是。这回好了,正仇这弹药太多,到期了不好出来呢。现在,各军区都在打破脑袋和特运办争名额呢。卖出去的弹药,记录上是销毁了,销毁总部是要下拨经费的。这家伙,用谁的弹药,不但他们无本买卖,还自己外加上销毁的经费。光这,咱这两什么打这几年,就卖了几十亿,按规定,各军区的销毁经费还多少啊。”
我和老赵都听傻了,“但是,人也确实给国家挣了,要不卖,销毁不也销毁吗。”老赵说。
“切,给国家挣了,那钱都在特运办呢。就算他们也假公济私吧,可这还真是好的。”曹振刚又开始让我们俩竖耳朵了,原来军区的撤并都能靠关系决定。
让曹振刚这么一说,我们都觉得自己得了90多万后,还是高尚的人了。
于是,我就心安理得了。盘算每月一次飞北京,豪华恋爱。毕竟,我100多万的存折,利息就够我飞了。
那时候,由于价格体系刚刚放开,人们都觉得物价飞涨,谁也不存钱,都抢购。结果,存款抽奖。利息,一年期的就是11%。
我的存款,就是一年期的,每年的利息就是10万。这在万元户还是大款的1980年代,简直就是巨富。
元旦后我刚从北京回来,小红就打来电话,“过了元旦,你就22了可。”
“我92年就25了”我调侃着说,“咱俩正好半百哈,”
“我爷爷说,咱们的事儿要尊重你们家乡的习惯?”
“咱们的事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起来已经和小红处四年多了,恋爱意义的处也3年多了,但我们从没挑明过,也没涉及过。
这事一直让我困惑,我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怎么挑明的,但我想会是男的说,但我不知道怎么说。
现在,小红岂不是挑明了。
“啊,你不同意啊。”小红很自然的说,好像,我们早就挑明了。
“别,别,应该是我们主动说的。”我慌忙捂住乱跳的胸,“我向你求婚。”
“你太糊涂了吧,你不早就求婚了吗?”
“我求婚,什么时候?”
“李红兵,原来你是在耍我?不求婚,咱第一次见面你盯我看干吗?不求婚你让我教你洗衣服干吗?不求婚,你让我教你刷牙干吗?不求婚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和别人一起跑步?不求婚,你和我回我们连里干吗?不求婚,你大过年把我带你家干吗?”
“好,好”我心说,真是军阀的后代,“我装傻捏,我早就把你当我媳妇了。”
“咯咯,谁你媳妇啊。”
“你爷爷说怎么尊重啊。”一提元勋我就来气,怎么恋爱还恋出了尊重。
“爷爷说,你过年就22了,要按农村的规矩,给咱们订婚,”
“没问题,我在北京饭店请客,让他的那些上下级都随分子吧。”
“什么呀,爷爷说回你家订婚。”
“也行,过了年,我带你回去,见公婆。”
“不是,你听我说完,爷爷说,今年过年就再回去,他和我爸爸妈妈这回都去。”
“什么?”简直是晴天霹雳,上次元勋回去把我的三里五村都祸害的没过好年,还回去,“我们家乡可没这习惯,哪有订婚爷爷和爸爸妈妈都跟着的。”
“给你脸哈,爷爷89了过年正好90,他说要回你家过年。”
“你不是说1986年是80吗,怎么这么快就90了?”
“谁说啊,那是他虚岁88,他家乡就讲究过88。”
“但是,我家已经把茅草房拆了。”
“你别给鼻子上脸啊,你赶快回去,问你家,我们家需要准备什么礼,这回不和地方联系。”小红的军阀作风出来了。
我伸了伸舌头,不过听说不和地方联系,觉得还行,就说好吧,马上回去。
“小兵,你怎么又回来了?”前几天回北京,我就手回了家,把过年的的东西在北京买好送回去,说过了年再回家。妈妈看我回来喜出望外。
“妈,我爸捏”我想这么大的事情要和他俩说,而且,爸爸知道的礼数会更多。“我有事。”
妈妈把爸爸从外面叫回来。
“爸爸,我想这个春节定亲。”
我说。
“真啊,你这小王八蛋,嘴咋这么严实,哪的人,有照片吗,多大了”妈妈一听我要订婚,都语无伦次了。
“你们见过。”
“见过?”爸爸妈妈异口同声,而且脸色都惊恐地阴下来。
“就是前年来咱家的,小红。”
“真是她?”他们又异口同声。“小兵,什么事你和你妈说,我还有事儿”爸爸扭头走了。
我实在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妈妈,怎么了,你们不同意小红?”
“小兵,你大了,婚姻的事儿,你爸我俩的意见是,不管。”妈妈的眼睛都不敢看我,“你订婚就定吧,从你上大学那天,你爸爸我俩就说了,只要你好,什么我们也不管,”
我说过,我是一独子,就是只有我一个男孩,妈妈从来看到我都恨不能把我吞进去,这次显然是在不高兴,“妈妈”我刚开口就哭了,“怎么啦,您说吧,到底怎么啦。”
妈妈也哭了,她说,从元勋走后,村里看到我和小红在一起打雪仗的人就说我攀上了高枝。
恰恰随后,我就又升官有发财,连房子都盖成全村最好的。村里人都是笑人无气人有,就背后说,小兵把自己给卖了。妈妈和爸爸到处澄清说我是得了全国大奖才升官发财的,可是,由于我小小年纪就是副县长级 的了,大家都不信。
“这下好了,我们自己打自己的脸。”
妈妈哭着说。
“你老管别人怎么说呢,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听了这个原因,我觉得没什么,反而放心了,“我自己得奖升官。”
“谁信啊”妈妈说,“本来,你是庄里第一个大学生,大家都羡慕捏,元勋来了把大家都祸害了,别人就说是你为了攀高枝,祸害庄里。”
“让他们说去”我知道庄里的百姓就爱传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