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也笑着说:“吉王殿下来了。”
赵洞庭微笑道:“奥兰皇子,咱们是好友,此时又在宫外,便不要这般客气了。你我同为皇子,叫我名讳便是。”
“这可不行。”
奥兰笑眯眯,道:“在这可是大宋的地界,我这皇子的身份不管用,我还是叫你殿下的好。”
但言语间已不再那么客套,“不过日后便真不这般兴师动众地迎接吉王你了,呵呵,也免得引人耳目。”
赵洞庭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下了马车,便和奥兰一群人往百花楼里面走去。
其中有些人已经和赵如打过交道,而且本来身份也是不低,和赵洞庭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吉王殿下,新婚燕尔,滋味如何?”
问这话的,是学士院翰林学士周朝奉的独子周瑜先。
学士院,可是汇聚着大宋学识最为出众的那帮人。虽并没有太多实权,却算得上是赵洞庭的幕僚团。
有什么重大国策时,赵洞庭也往往会和他们以及中枢内阁众臣商议。他们的意见,还是会影响到大宋日后的发展走向的。
而且这帮人还负责主持科举,在大宋士林、儒林的影响可谓深远,说桃李满天下并不为过。
这年头,同乡同窗之谊,再有师徒名分可是很受看重的。
而对于科举学子们而言,这些主持科考的翰林学士,也能算是他们半个师父。科举前登门拜访那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再之后有高中者入朝为官,那也会和这半个师父多多亲近。
而周瑜先自己,也是新科进士。甚至排名还颇高。
赵洞庭对他都有印象。
这小子在新式教育下成长起来,不论是视野还是思维,都不是以前的那些古板儒生可以相提并论。
他记得,周瑜先应该本来是要安排到地方上去任职磨练的。不过后来是周朝奉出了面,便留在了长沙城内。
现在在翰林院做个侍读学士,算是翰林学士的预备班。
周朝奉想要他走自己的路。翰林学士虽无多少实权,但论清贵,无疑是文武百官中最为拔尖的。
赵洞庭偏头对着周瑜先笑笑,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周侍读前年也已娶亲吧,这新婚燕尔的滋味,你何须问我?”
众人都是轻笑起来。
有人揶揄道:“瑜先你不会成亲两年,还没有尝过新娘子的滋味吧?”
轻笑便变成大笑。
周瑜先自己也笑,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笑谈中,众人已是进了百花楼。老鸨却是没有迎过来。
奥兰此时充当着老鸨的角色,径直带着众人往楼上走去。赵洞庭早就发觉,似乎这家伙才是醉花楼的幕后东家似的。
要不然,纵是熟客,老鸨、龟公也不至于连迎都不迎上来吧?
到楼上那间最大的,怕得有上百平的天字豪华雅间里,里面已经有数十人。
只这些人家世要稍差些,便没能跟着奥兰下去迎接赵洞庭。
赵如毕竟是吉王殿下,不是谁都能够和他亲近。亲近之前,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而除去这些膏粱子弟外,清倌儿也是为数不少。有十数人正在雅间正中间舞台上长袖善舞。
丝竹声悠扬却也噪杂。
进了这雅间,便仿佛与世隔绝,外面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很显然,外面的人怕是也很难听到里面的声音。除非是修为极高的练武之人。
奥兰请赵洞庭到正上头最中间的主位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赵洞庭的旁边。
其余众人依序坐好。
刚坐下,奥兰便带头道:“来,诸位,咱们且敬吉王殿下一杯。”
众人都端起杯来。
自有清倌儿到赵洞庭旁边坐下。
赵洞庭起初没有在昏暗灯光下没有瞧得真切,现在才看到,赫然就是那位颇有名气的茶魁。
之前,茶魁可是只负责泡茶。难道这回,奥兰舍得下血本了?
第2685章2361.怀抱美人,嘴说圣人
看着茶魁有意无意挨着自己,赵洞庭稍微往旁边挪了挪。
茶魁敏锐的察觉到赵洞庭的疏远,眼中微微浮现幽怨,瞥了眼赵洞庭。
赵洞庭心里却是在诧异。
这茶魁可是香袖阁的。
之前奥兰从香袖阁将她请到百花楼,已经是让赵洞庭诧异。如今不仅仅请来,还更让这心高气傲的茶魁心甘情愿陪着自己,便更是让人诧异。
看样子,这奥兰在百花楼和香袖阁,都有着惊人地位。
他不过是个外国皇子,是怎么做到的?
莫不是,这百花楼和香袖阁,都已成为他的产业。
奥兰或是在百花楼设宴,又或是在香袖阁,算得上是狡兔三窟了。
而百花楼和香袖阁,可都是长沙城内鼎鼎有名的青楼。
奥兰也是注意到赵洞庭的避让,眼神微动。
然后轻声对赵洞庭道:“吉王殿下,既是出来放松,何必拒佳人于千里之外?”
赵洞庭道:“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奥兰又说:“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和殿下你说说了。”
赵洞庭愣道:“何时?”
奥兰放眼扫过包间里的其余人,道:“您且看,这雅间里,若是您这般不动如山,咱们这些个兄弟伙们谁又敢放浪形骸?奥兰邀请您来,是将您当作朋友,很贴心的朋友。话有些无礼,但平心而论,奥兰以为,来到这样的地方,您不再是大宋皇子,我也不再是紫罗兰的皇子,无关身份,大家都是知己,您以为呢?”
赵洞庭心里微动,不知道奥兰打什么主意。
“是啊。”
这时候周瑜先也说:“吉王殿下,您这般绷着,我们实在是……”
他话没说完,只是苦笑。
其实在百花楼这样的地方,听清倌人弹曲,坐拥红倌儿在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要不是为这些,光为喝酒,来百花楼做什么?
去找个酒楼要实惠得多了。
“行!”
赵洞庭故作思量后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本王也就入乡随俗了。不过话可说在前头,诸位要是当本王是知己,可不能将这事传出去。你们无妨,本王却不想受到父皇的责备,再有那些谏官们的弹劾。”
“哈哈。”
奥兰笑道:“吉王放心,我敢拍着胸脯保证,大家必定守口如瓶。”
周围听着他们对话的人都是连连点头。
茶魁顺势又依偎到赵洞庭身侧。
赵洞庭又不禁深思起来。
看起来在座的这些人都对奥兰言听计从,要不然,奥兰不会有这样底气。
只怕,奥兰在大宋所做的事情,和自己所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己还得配合他们继续演下去才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洞庭果真不再端着身份,连连和众人饮酒作乐。虽是没有对茶魁动手动脚,但也没有将茶魁推出于千里之外,对于茶魁偶然的亲密举动也是默认。
众人也渐渐放开。
有人叫来红倌儿作陪,起初不敢上下其手,其后慢慢试探赵洞庭的反应,见赵洞庭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不虞之色,便渐渐不再拘泥“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