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恶果就是,方晟有意意的报复。
从于舒友被抽调到综合治理办公室瞬间,蔡幸幸就猜到方晟在背后作祟,但也怪不得别人,是于舒友自个找上门的。
到这个地步,蔡幸幸的性格并反省的意味,相反对方晟更有恨意,连带着埋怨于舒友没事找事——
转到省直关事业编制,也就贪了个好名声,论收入只相当于省电力公司的一半!
虽说蔡幸幸不在意钱,但谁嫌钱多啊?
收入大减,于舒友还张罗着再找个男保姆,而且在两位老人家面前说,不是存心找碴吗?
气冲冲推开卧室门,却见于舒友悠闲自得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顿时勃然大怒,指着于舒友吼道:
“爸一个人在里面洗澡,你倒放心得下?”
于舒友诧异地说:“他不是反锁上门吗?我有啥办法。”
“就因为你在饭桌上说了不该说的话!诉你,找男保姆的事儿办不了,我坚决不同意!”
于舒友看看她,放下遥控器,道:“幸幸,你是在跟我商量,还是下命令?”
“少给我做选择题,我就是不同意找男保姆,这么说听清楚了?!”
“幸幸,找男保姆是考虑到家里的具体情况,另外,你在方晟面前也同意了这事,对不对?”
提到方晟,蔡幸幸就满腔怒火,咆哮道:“方晟算什么东西?他是你父母还是我父母,凭什么对咱家里的事指划脚?”
要换以前,以于舒友厚道本分的性格就被蔡幸幸三斧头打懵了,接下来的剧本就是赔礼道歉,唯唯诺诺遵照执行。
但省直关确实锻炼人呐。
这些日子以来,于舒友通过泛接触、深入基层,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论谈吐还是应变,以及思路、反应等等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远比在省电力公司狭窄的圈子里,每天接触固定的人群,做着枯燥的工作完全两样。
使他在蔡幸幸面前更加自信,更加从容。
“幸幸,其实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根本关方晟,而是涉及到家庭地位平等的话题,”于舒友说,“刚才你提到双方父母,正好,我也说几句。对于你父母,这些年来不敢说照顾得微不至,但起码来说还算及格吧?可对于我父母,请问你做了多少?从结婚起每年大年三十我没回过一次老家,说要陪你父母全家福;大年初一也不让回去,让风俗是在家陪父母过年;大年初二难得回去了,你要么坐房间看电视,要么玩,没到厨房帮过忙,更不提陪我父母聊天……”
“好哇,开始翻旧账了,是吧?”蔡幸幸冷笑道。
于舒友伤感地摇摇头:“夫妻间算什么账?根本算不清糊涂账。我想说的是,希望你能给予我平等和尊重,在这个家,让我挺起腰杆,这不仅对我,也是给儿子的榜样……”
“你的意思我一直是坏榜样?我把儿子叫来问问!”
“别影响儿子学习!幸幸,我觉得吧你有些习惯要改变,当然,我也要改变,一成不变的家庭是可怕的,也是看不到光明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于舒友,霎时蔡幸幸竟有几分恐惧,仿佛……仿佛眼睁睁发现火车脱轨却计可施!
这一切,都是方晟的诡计!
想到这里,蔡幸幸觉得更不能让步,堤坝一旦有了缺口,不是堵的问题,而是越冲越大,最终水漫金山。
她缓和语气道:“舒友,我们确实都需要调整、改变自己,但有些事要慢慢来,不可能一蹴而就。男保姆的事儿暂缓,等慢慢做通二老的思想工作再说,行不行?”
于舒友也不肯让步,平静地说:“如果二老思想不通那就一定拖下去?我现在工作也很累,一天下来回到家,也想象你一样躺着啥也不干,洗菜、做饭、擦背等等偶尔为之可以,时间长了真不行。希望你体谅!”
蔡幸幸又开始失去耐心了。
不知为什么——大概已习惯于舒友条件服从,在他面前她总是容易暴躁,厉声道:“我都说了暂时不谈!”
“这也不谈,那也不谈,那么咱俩能谈什么?”于舒友反击道,“是不是谈我到底做三个菜,还是四个菜;垃圾现在倒,还是五分钟后倒?”
“你……”蔡幸幸发现在他面前居然处于下风,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以前于舒友也有过惹恼了她被罚睡客厅沙发的情况,他唰地起身开门出去。
“哼,气死老娘了!”
蔡幸幸余怒未休往床边一坐,正准备喝口水消消气,突然听到客厅外大门一响,暗叫不妙,赶紧冲出去寻遍各房间,果然,于舒友不在家里!
他象上次那样,第二次离家出走!
蔡幸幸边发了疯似的冲出家门四下寻找,边拨打他的,关!
更糟糕的是,蔡幸幸对他的朋友圈一所知,或者说生活当中于舒友根本没朋友,所有时间都扑在家庭。以前出了事还能找电力公司同事,如今不知是不是刻意,她根本不认识综合治理办公室任何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蔡幸幸回家拿车钥匙准备到附近酒店找找,谁知蔡父在浴间滑倒了!
以前类似事件都是于舒友全权处理,从背老人家下楼到送附近医院,挂号、做检查、找医生、办住院续等一操办,蔡幸幸要做的就是陪着病人发号施令。
真是一个混乱的夜晚。
蔡幸幸想背父亲,身子才压了一半险些垮掉;让儿子试,也叫苦不迭说吃不消。
这才明白平时照顾一百六十多斤的父亲洗澡,于舒友体力消耗有多大!
没办法只得叫了救护车,由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下楼送到医院……
一夜眠。
拍片结果还算好,轻微骨折,医生建议在家卧床静躺三个月。
回到家也是一团乱麻,父亲躺在床上脾气暴躁,不停地要这要那;保姆一个人做饭忙得团团转,还要应付蔡幸幸差使。
好容易把午饭应付过去,保姆直截了当找蔡幸幸谈,说阿姨您得加个人,一个人实在没办法。
蔡幸幸说我可以给你加工资。
保姆说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太忙,要么您再加个男保姆,要么我不干了!
嗬,现在做保姆的比主人还硬气!
依蔡幸幸的脾气立马就要开了她!可眼下家里一团糟,换个弄不清头绪的保姆更麻烦。
遂赔个笑脸说没问题没问题,阿姨马上就物色人选。
保姆虽在家时间不长,却也看出蔡幸幸的拖字诀,说最迟后天吧,没人来的话我真要辞职!
蔡幸幸窝着一肚子火,准备先把于舒友弄回来。
再打于舒友的,还是关!
她非常怀疑于舒友还有别的,不然双休日领导要求加班咋办?
再一想,于舒友就是领导,他不加班,哪个闲着没事干主动要求加班?再者,省直关就没听说过双休日加班的说法!
又没辙了,蔡幸幸只得打方晟的。
大概八字相冲吧,拨号码的时候她还想着说些软话,让方晟出面劝于舒友回家。然而不知为何,电话接通后腾地一股邪火直冲脑际,没头没脑把方晟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