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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潘磐心里清楚得很。火锅店老板送给他餐票的时候,他本不想要。但那老板死拉活拽硬塞到他兜里,他看还有两盒烟,也就半推半就地让他装了。另外一个人也让装了。那天正好丽云入了党,说起同事们嚷嚷着让她请客,潘磐就把那两张餐票给了丽云。对她说明天让他们去吧,你还回家做饭,我想吃卤面条哩。丽云哪里知道那家火锅店用的是地沟油?况且她不去同事们也不依,就一起去吃了。碰巧那天中午潘磐有饭局,也不在家。后来丽云拿着剩下的那张票又去吃了一次。回来无意中跟潘磐说起,潘磐觉得跟丽云在一个锅里吃饭都恶心,又不敢说明。不想今天说漏了嘴。

这时,电话响了,丽云拿起话筒听了一会儿,说:“好,我给他说。”回头朝里屋叫道:“冬冬,快来吃饭吧。龙龙等你去踢球哩。”

“我吃了啦。你对他说,我一会儿就到。”

青梅正和潘磐说她的表妹青苹,她和潘磐在一个单位工作。

就听潘磐说:“青苹?不错啊,工作上没说的,认真,敬业。那闺女可有个性啊!”

青梅大脑的显示屏幕上立刻“梆”地一声蹦出一个对话框:“警告!”在机关里,有个性往往意味着出格、不合群等等,总之决不是褒义词。

青梅自嘲似地笑了笑,说:“跟我一样?”

潘磐挠挠头,放下筷子想了想,说:“咋说哩?你外面还罩着一层衣裳,她是赤裸裸的。”

丽云用筷子敲着桌子:“哎哎!咋说哩?”

潘磐笑着解释道:“我是说她的个性赤裸裸的。你想到哪儿去了?”

丽云进了厨房。俩人说了一会儿青苹。

青梅又问起他们的同学黄濂。

潘磐的眼前浮现出一张愁苦的脸。上学时常有同学在他面前皱眉蹙额地唱一句戏词:“黄连苦胆味难分。”班里的同学也都叫他黄连。当时只是戏言,没想到后来他的生活还真有些黄连的味道。

黄濂高中毕业参了军,前年退伍。靠一个在省直机关工作的亲戚帮忙分到了工商局。那天潘磐去看他,在一个象地道战一样东绕西拐的小胡同里找到了他的家。房子又低又潮,只有十几平方,却住了三代人。他的母亲常年瘫痪在床上。妻子原来在一个街道工厂上班,单位裁人,别人都跑着活动,她没跑。平时脾气又不好,说话艮,就理所应当地下了岗。每月领取一二百块钱的低保。儿子才三四岁。家里乱七杂八,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黄濂把他拉到一个小酒馆里,喝着粗劣的酒,说起以前的同学,不住地叹气。黄濂说他正等着分配,问他需要不需要找人跑跑,又问他市局局长的家庭住址。

潘磐说:“我听说市长老一家的门可不好进。你掂着东西恐怕连门都喊不开。小么好气的东西人家根本看不眼里。”

黄濂颓然道:“那就听天由命吧。”

当时潘磐想最坏也不过分到郊区工商所。没想到听天由命的结果是把黄濂分配到了离家几十公里的山窝窝里。后来听说别的人都没少活动。

县里穷,工资比市区低几百块,有时还发不下来。而且工资与管理费和罚款挂钩。黄濂总是完不成任务,每个月都被扣工资。这样黄濂每月的工资除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扔到车上外,也就所剩无几了。黄濂每回家一趟,他的妻子就跟他吵闹一场,嫌他没本事,养不了家。

一次潘磐去他家,正赶上他们俩口子吵架。他的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潘磐诉说她的辛酸和悲苦。黄濂在一旁尴尬地无地自容。此后潘磐再没有去过他家。

听潘磐说了黄濂的情况,青梅感叹了一番,说:“不能想想办法调回来吗?”

潘磐说:“你是不知道,现在往市里调,比提拔还难。跟我一个办公室的小赵,她爸还是市水利局局长哩!她在分局上班两三年了,到现在还是借调。工资还在县里发。在下面提拔的机会也少。现在县分局的人都看到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就是市局高出县分局的一百多块钱的工资,每年都能免费出去旅游的待遇,就让汗珠摔八瓣一分一毛收取管理费的底下人眼馋得不得了啦。中层以上的干部还可以到国外玩玩。这几年县分局的人都挤破头皮想往市局钻。市局的大门关得紧紧的。去年我跟市局办公室我的一个哥们说了说,把黄濂借调到市局一段时间,也是让他离家近点。没想到那小子不会来事,干了一段时间,人家又让他回去了。”

潘磐想起那天他去市局办事,看到黄濂正趴在地上擦卫生间的便池情景。他是那样地专心,肮脏不堪的便池被他擦得光洁如新。潘磐看着心酸,心想你就是再卖力,也留不到市局啊!人家领导根本不看这个。

青梅不无同情地说:“黄濂太老实了!”

潘磐说:“没见他那样的。有一次市长带了一班人到工商局指导工作。黄濂负责倒茶倒水。市长听说马秘书长既是消协秘书长,又是个协秘书长,就笑着对马秘书长说:‘你可是双任在肩啊。’一屋子人都不吭气,没想到黄濂叨了个凉菜,说:‘人家都说马秘书长是俩蜜(乳)!’马秘书长是个女同志,一下子红了脸。市局老一平时口才恁么好,那会儿也不知说啥好了。你说领导都搁那儿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啊?”

青梅不以为然地说:“那又咋啦?领导在场,底下同志就不能说话啦?”

潘磐就不做声了。

这时丽云端着一个白色的盘子走来。

青梅一看,只见盘子里有一个圆饼,通体金黄,正中间是一个蛋黄,四周淋着蛋清,象一朵朵白云。不禁赞叹道:“嗬!真漂亮。”

丽云不无得意地说:“这个饼叫彩云追月。你尝尝?保管你吃了忘不了。”把冬冬和憾憾叫了过来,用刀把饼切开。

青梅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顿时觉得酥甜清香。

丽云说:“好吃吧?我这是跟坪东饭店的一个大师傅学的。冬冬最好吃这种饼。去年秋天每天早上潘磐都带冬冬去吃。这种饼只能热着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后来天冷了,我怕孩儿冻着了,就想学着搁家里做。我天天去那个饭店吃,时间长了,跟那里的师傅混熟了,他们就教给我了。憾憾,好吃吧?”

憾憾说:“好吃,妈妈也给我做。”

青梅就向丽云取经。

丽云说:“第一步,先把枣去核儿,放到锅里煮15分钟捞出,搓去皮做成枣泥。再把锅放火上,倒进香油、白糖。等糖化开把枣泥倒进去,用小火慢慢翻炒到很浓了,盛到盆里。再放进糖桂花拌均匀,就做成了枣泥馅。第二步,面粉分成两份,一份加入熟猪油,一份加入熟猪油和水,分别做成油酥面团和水面团。把水面团揉光按扁,包上油酥面团,擀成薄片,再包进枣泥馅。第三步,起油锅……”

青梅叫了起来:“这么麻烦!这得用多长时间啊?”

丽云想了想,说:“我四点钟起床,做好都六钟多了,也就两个多小时吧。”

青梅叹了口气,说:“憾憾,算了吧,咱就吃这一次吧。”

丽云热情地说:“憾憾,以后周末都来这儿住吧,阿姨给你哥俩做着吃。”说罢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又端出一盆汤来。

青梅看时,只见里面盛开着一朵鲜红的月季花,旁边是一道道青丝,形似流水。

“这汤也有名儿吗?”青梅问。

丽云说:“有名儿,叫流水落花。”

青梅立刻想起了几句诗: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心里说丽云今天怎么没了忌讳,咋会是这么古怪的名字?

冬冬和憾憾放下勺子又去了卧室。三个人又扯了一会儿。

青梅一抬头,看见冬冬还坐在电脑前,就叫他。

冬冬应着,人却不动。

青梅说:“冬冬,人家不是还等着你吗?”

冬冬头也不抬,说:“就去就去,马上,马上。”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冬冬一下子跳了起来,说:“肯定是龙龙!就说我快到了。”又对憾憾说:“你替我打了这一关。”

青梅说:“憾憾,出来休息一会儿,电脑毁眼。”

憾憾答应着。

冬冬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往潘磐手里一塞,说:“老师让给你的!”转身跑了。

青梅凑过去一看,见是一张餐票,问道:“这是咋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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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红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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