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你们俩谁先发现断桥的？”

女生：“我们一起发现的。不过，要挡住对面来的车，这是那个男生的主意。”

记者：“男生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问啊？看你够马虎的。”

女生：“我是打算问来着。不过，我是想好分手的时候再问。我觉得那样有意思。可是，没等告别，他就走了。”

记者：“有点儿怪。这人什么意思啊？好象有点费解。”

女生：“我觉得不是，他有心事。”

记者：“心事？什么心事。”

女生：“他在找一个人，他少年时候的伙伴。”

记者：“你能不能再向观众朋友描述一下这位无名英雄？咱让全市人民都来一起找他。”

女生：“他很好看，我只顾看他，其它什么也没注意。”

记者：“好看？好看到什么程度？能描述一下吗？”

女生：“说不出来。对了，他很象今年钢琴大赛的拿金奖的男生。”

刘畅：“戈阳你说这是不是楚戈？”

戈阳没说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楚戈从床上叫了起来。电视里还在播放寻找无名英雄的采访。

戈阳：“知道这是什么？”

楚戈：“知道。”

戈阳：“全市人都在找你的下落，你不打算去和他们见个面？”

楚戈摇头，又说：“我不想让大家知道。”

戈阳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当了英雄后，总是躲着不见记者，“为什么？”

楚戈：“我不喜欢这样，很麻烦。再说了，那是无意中碰上的，我又没费一点力气。”

戈阳暗自佩服着，这楚戈表面文弱秀气，怎么会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沉静？是骨子里就有的淡泊？还是谁带给他的笃定？

楚戈：“我赞成你这样。不过，你得跟我说话，你怎么会发现那桥出了事故？”

楚戈说了经过。戈阳心里又是一惊，原来是寻找含笑！戈阳说：“一会儿陪我喝酒去！我听说你和朱局长一样，喝酒不醉。”

楚戈没推辞，随戈阳找了间路边小店吃饭。吃了总共不到50元的菜，却喝空了满桌的酒瓶。但两人基本没说话。末了，戈阳说：“有钢琴的地方不止是学校，海宁上百家酒吧，半数以上有弹钢琴的。”

戈阳看着楚戈，想知道他的话对楚戈起了什么作用。楚戈什么话没说，喝了杯酒，像渴极了的行路人。

戈阳想好了这件事。他已经提示了楚戈，但这是最后一次。楚戈因此而找到了含笑他无条件退出。如果没找到，他就要进攻了。男人想得到喜欢的女人，怕是要脸皮厚起来才行。

当然，他首先要雪洗含笑的嫌疑。这只能由“黑雷”入手。

7． 成长？戈阳领着楚戈打了人生第一架

吃了晚饭，楚戈借了辆自行车就又走上了寻找含笑的路。这时候，酒吧、饭店、舞厅争先恐后地亮出了招睐顾客的霓虹招牌。楚戈漫无目标，碰上一家进一家。他进的头两家是慢摇吧，音乐声倒是温柔入耳，可迎接她的却只是浓妆的劝酒妹，钢琴声原来是音响里传出来的。

楚戈走上了长长的城市夜路。主干道车辆稀少，行人道上的情侣双双对对。楚戈想，这里大概不会有灯红酒绿的地方了。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夜色中一个钢琴的霓虹造型，旁边是庄重的三个字，“绿袖子”。

进入“绿袖子”，显眼的是架9尺长白色“亚马哈”三角钢琴。台下的红男绿女看起来十分陶醉于琴声。楚戈不解这么烂的琴声会有人陶醉。他想这决不会是含笑的琴声。楚戈上前几步，看清了弹琴人，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男子。

楚戈失望地走出“绿袖子”，这时才觉得有些饥饿。他走了几步，在“绿袖子”旁边的一家烧烤屋坐下。

服务生：“吃什么？”

楚戈：“羊肉串。”

服务生：“多少串？”

楚戈：“10串。”

服务生：“几瓶酒？”

楚戈：“不要。”

服务生：“不喝酒不能买肉。”

楚戈觉出有股怒火在往上涌。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有愤怒的感觉。

楚戈最终没把火发出来，他真的饿极了，发火是当不了饭的，“3瓶啤酒。”

肉吃得无味，酒喝得却是飞快。而对面的两排五、六个人的怪声却越来越让他无法忍受，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放眼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楚戈吃了一惊，五六人中有几个正在吸丨毒丨。吸丨毒丨犯！一刹那，楚戈想起了含笑，想起与含笑一起的毒枭。于是，他的眼睛里有了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的火焰。

对面的人发现了楚戈敌视的目光。一个人心满意足地吐出了一口余烟，嘴里咬着长长一根牙签走了过来。

“喜欢喝酒？小白脸？”

楚戈有些慌，不知说什么，他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害怕了？怕就给哥哥过去买单，老哥今儿吸货把钱吸没了。”

楚戈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刚一起身，背上挨了一击，重重跌爬在地上。

楚戈艰难地爬起来，迎头又是一脚。

不过，这一脚停在了空中，在离楚戈巴掌远的地方停住了，接着是一声惨叫，打楚戈的汉子趴在了地上。

毒贩跌倒后，露出了戈阳。

戈阳的背后，眨眼间围上了3个同伙。

楚戈急得语无伦次，大叫：“戈阳背后小心——”

戈阳横出一脚，踹中了一人胸口，这人哼了声跌倒在地上。跟过来的另外两个人堵在戈阳面前，打量了半天才说：“打你有什么好处？拿钱赶紧走人！”

戈阳从鼻子里哼出两声，说：“要钱？没问题！说个理由。”一个人从口袋里捏出一只白色小包，在戈阳眼前晃了晃，“明白了吗？”

戈阳：“吸丨毒丨打劫？”

“怎么，犯法吗？”

戈阳：“老子打你不犯法！”

戈阳说着话，双手操起了楚戈桌上的两只酒瓶，话音没落，酒瓶就在两个攻击者的头上发出了破碎的响声。

戈阳掏出几张钞票，放在两个倒在地上的人眼前，“少你妈装，离死远着呢，回去包一下。”

这时，又一个人出现了，手里操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挥向了戈阳。

楚戈顾不得叫喊，学着戈阳的样子，抓起一瓶未开启的酒瓶，砸向了偷袭者的脑袋。

棍子还是落在了戈阳的头上，不过，偏了一点，划破了他左耳，把肩膀击得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不一会儿，鲜血染红了戈阳的衬衣。

远处出现了旋转的警灯，凄厉的警笛也渐渐刺耳起来。戈阳拍了拍楚戈的脑袋，“走，让巡警料理吧！”

楚戈：“我们就这么走？”

戈阳：“不走，就得耗半夜，烦着呢！”

楚戈跨上戈阳的吉普，一溜烟滑进了车流。他俩谁也没看到，一个人走向“绿袖子”，那是来上班的含笑。

8.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挨着丨警丨察学丨警丨察

公丨安丨局集体宿舍里，打架是件比较好玩的事情。戈阳和楚戈上了楼梯，迎面下来几个男警，拍了把戈阳的肩，“挂花了！好好睡一觉，血就流不出来了。”

身后几个文艺警咋舌望着，血都流成这样子了，怎么还象儿戏一样？

刘畅：“是儿戏啊！接下来还有儿戏呢，走，我们去练练外科手艺。”

刘畅从卫生所一会儿就拿回来了止血药、消毒水、包扎的胶带纱布。戈阳看了她一眼，不愿脱衣服。刘畅一把掀起戈阳的T恤，“大男人装什么矜持！”

刘畅仿佛报复戈阳，用药用力，包扎用力，反正是把戈阳弄得呲牙裂嘴，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别乱动，明天给你换药。”

戈阳：“你算了吧！想换药把自己弄个口子得了。”

楚戈是头一次经历肢体接触。还把戈阳拖得趟了回浑水，心有余悸地说：“我真是没用，要不是你救我，怕是回不来了。”

戈阳：“这种事看起来有点吓人，见多了就习惯了。再说，账也不能那么算。我不救你，你顶多是挨一顿暴打，说不定起来就变成一条好汉了。你要是不给那衰人一酒瓶，我倒可能是回不来了。你想想，那一棒落在肩上还皮开肉绽，要落我头上，趴下是肯定的，起不起来就难说了。难兄难弟，不需要客气。”

楚戈：“你那样子倒是叫人开眼，我要有那两下就好了。”

戈阳：“这还不容易？打仗同你弹钢琴一样，你要能天天练，保证会成了行家。”

楚戈眼睛一亮，“是吗？我怎么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