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楚戈把这事记住了,而且,居然要去那儿实习!
怎么会这样!
论说,反正是实习一年,不管在哪儿,一年期满就北上就读,生不了根也结不下果,去公丨安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问题是去公丨安丨实习的动机!楚戈他就是为了含笑!
这就是她的爱情吗?她苦心经营了4年的爱情,就这样不堪一击吗?
楚戈:“你不要误会。”
柳艺飞:“别说了。”
柳艺飞是见过含笑的。她决不相信含笑会是毒贩。评心而论,含笑要比她单纯得多,也善良得多。楚戈如果去了公丨安丨,迟早会知道真相,也迟早会见到含笑。
10年未见楚戈都会如此痴情,见到了面,到了一起,那将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她想象得到,那时候,就没她的戏唱了!
柳艺飞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恨不到快些回到学校,回到她拥有的那张床上,她累了。
只一夜,学校就变了。昨天的喜气洋洋,今天已荡然无存。校园里不时有送行的同学依依惜别。男生们一脸怅然,女生大都则残留着泪痕,无论男女,手里都拖着远行的箱包。
柳艺飞下了车,痴痴地望着。
楚戈:“你不回家吗?老师在等我们。”
柳艺飞:“我回宿舍。”
蒋家静正等着楚戈。她已经知道了关于含笑的事情。
“妈妈您一夜没睡?”
“戈儿,你还好吗?”
“您知道了含笑的事情?谁告诉你的?”楚戈以为是柳艺飞告诉了蒋家静。
“戈儿,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担心你。”
“妈妈,我担心含笑。”
对楚戈的感情用事,蒋家静非常不满。但是,她知道楚戈的个性,如果采取强硬的办法逼他断绝念想含笑,结果会是相反的。因此,她试着引导楚戈。
“戈儿,你们已经10年不见了。这么长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会让一个人变化,也许,会变得让你认不出来。”
楚戈什么也没说。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是想知道究竟。含笑难道会是一个毒贩吗?因为是含笑把他引上钢琴艺术的道路。10年来,含笑是一面旗帜,始终在他的心中飘扬着。也许,她更是一个梦,这个梦引导着他的人生脚步和心中的希望。他有今天,那是因为含笑,他不甘心梦就这样破灭。
可是,他怎样才能说明这一切。谁又会相信这个童话一样的故事呢?
楚戈不是善辨的人。不善辨的人总是用一句话说出答案。
楚戈:“我想去朱局长他们那里。”
参加公丨安丨,就有了打听含笑的便利。这大概是楚戈能做出的最好的设计。这一刻,蒋家静有些感动。
“这么说,你还是不想放弃含笑?”
楚戈:“我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进公丨安丨实习,不过是他的本能。
蒋家静:“柳师姐怎么办?你为她想过吗?”
楚戈:“我没说要分手啊,她可以和我一起去公丨安丨。”
这倒是个好主意。在此期间,如果楚戈能目睹含笑的面目,他的梦就破灭了,但他也死心了。
蒋家静希望楚戈能彻底告别过去。
蒋家静马上打电话给朱人凤,问含笑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朱人凤说,与毒枭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至少是男女关系。
有了这个答案,蒋家静稍稍放了些心。楚戈再痴情,也不会同一个毒枭有染的女子倾诉衷情吧!
剩下的事就是说服柳艺飞了。
整整一个白天,蒋家静都没找到柳艺飞。到了晚上,她又去了柳艺飞宿舍,柳艺飞睡着了。蒋家静把她叫醒,问:“你一整天都去哪儿了?”柳艺飞说她们都看电影去了。蒋家静说:“我是问,你不是问她们几个,你怎么不去看电影?”
柳艺飞从床上下来,“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吗?”
蒋家静:“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老师想和你商量件事情。你能不能再委屈一下,同师弟一起去公丨安丨朱局长那儿实习一年?”
柳艺飞没说话,蒋家静又说:“老师知道你很委屈,可是,师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老师是想,你再委屈一下,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不然的话……”
柳艺飞:“老师,我不去公丨安丨,去了也没有用的。以前我以为师弟他忘了含笑。其实他根本没忘。含笑我见过,她不是那种坏女人,更不可能是毒贩。师弟他去了公丨安丨,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迟早会见到含笑。到那时候,我怎么办?我没有力量阻拦他。老师,我们都被他的表面骗了,师弟他不单单是个文弱的人,他还是一个不会动摇的人,他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一个含笑,他居然在心里隐藏10年。”
蒋家静:“艺飞你千万不能想太多,楚戈并没有说要分手啊!”
柳艺飞:“这还用说吗?他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这还不够吗?老师,您是女人,您要是面对这样的恋人,您会怎样?”
蒋家静:“我要是爱上一个人,我会一辈子守他。”
柳艺飞:“老师,我们现在不一样了。”
蒋家静:“艺飞,老师不是强迫你,而是觉得遗憾,因为老师是女人。楚戈不好,可你比她懂事,你不能轻易放弃,应该珍惜啊!两个人的事情,有一人不放弃,事情就不会结束。”
柳艺飞叹了口气,“我是该珍惜。”
蒋家静:“你说什么?”
柳艺飞:“师弟他在哪里?”
蒋家静:“他说去看电影。”
楚戈没去看电影,也到了他的宿舍。
宿舍里一片狼藉。两个同学去单位报到了,另外两个去了女友家里报到。床虽然还在,但没有一点人气。
窗外便是露天影院,《魂断蓝桥》的音乐不时被风吹进来。
楚戈有些清醒了。他突然害怕失去柳艺飞。他会留下来,同他一道去公丨安丨吗?
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一阵阵飘来。友谊也好,爱情也好,真的会地久天长吗?
走廊里响起一阵高跟鞋的脚步,脚步越来越近。门开了,是柳艺飞。
柳艺飞意味深长地说:“我找了你很久。”
楚戈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柳艺飞要干什么。
柳艺飞关掉了房灯,一步一步走近楚戈。
黑暗中,柳艺飞突然紧紧抱住楚戈。
慢慢地,俩人倒在了床上。柳艺飞引导楚戈的手,拉开了她的裙链。柳艺飞曲腿抬起双腿,褪下了丨内丨裤。
情不自禁的楚戈,忘情地与柳艺飞拥在一起。
过了很久,两人平静下来。
柳艺飞穿好衣服,拣起地上东倒西歪的两只凉鞋穿好,马上就变了副面孔。
黑暗中,楚戈是看不见的,但他感觉到了,他本就是个敏感的人。
“你怎么了?”楚戈试图重新握住柳艺飞的手。柳艺飞抽出了手,一字一顿地说:“楚戈,我们再见吧!再见,就是分手的意思。而且,我不想再见到你。”
楚戈无声地哭了,“为什么?”
柳艺飞:“这样好,你可以一心去爱你的含笑了。”
楚戈:“我是没有忘记含笑,可我并没有说不爱你呀!”
柳艺飞:“有一天你会的。有一天,你会见到含笑的。”
柳艺飞也哭了,“我不想等到那时候。”
楚戈:“也许会有那天,但我们不能是师姐弟了吗?”
柳艺飞:“我不想做你的师姐,你也不缺一个师姐,徐方蕾、罗凡、刘畅她们都是。对了,有一个秘密你一直不知道,从见你那一刻起,刘畅就喜欢上了你。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暗恋你。”
楚戈:“既然要分手,你为什么要这样?”
楚戈说的当然是刚刚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
露天影院里,也是一段如泣如诉的别离。
此刻,柳艺飞也是铁定了心,狠狠地说:“我要对自己有个交代。”
“交代?”
柳艺飞:“是交代!我与你情同手足4年,爱了你3年,我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走。”
楚戈:“你不能这样。”
柳艺飞:“那就说个新的理由。”
楚戈有什么理由呢?
楚戈:“我不想离开你。”
“你既然没有理由,我就有理由为自己找个去处,因为,以后我得靠自己了。”
真是年青的人啊!两情相悦,在于厮守,不想离开,那是硬道理啊!
柳艺飞特有的高跟鞋的脚步,渐渐消失在黑暗悠长的走廊里。
蒋家静一下老了。楚戈和柳艺飞把结局告诉了她。
俩爱徒相恋4年,却又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