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不信，但做起来是马虎不得的。二架警用直升机，每架载员9名特警，悄然隐蔽在九龙村附近，一旦目标出现，2分钟就可以从空中控制目标。7名狙击手，持用新一代红外瞄准狙击步枪，趁着夜色掩护，秘密占据了九龙村关帝庙附近7个制高点，逃跑的可以打断腿，反抗的则打掉手。九龙村外，则是一条包围封锁线，一到接头时间，不许进，也不许出。

在现场守候的是柳青带队的3个小组。因为关帝庙附近只能容下10个人，再多，就引人注意了。

当晚11时，警方对举报目标的围捕已全部完成。

举报是夜晚12时一刻交易，现在，单等这一时刻到来了。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一切都是按举报发生的。警方事先做的围捕部署天衣无缝，功效发挥到了极点。用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警方没流一滴血，以250发子丨弹丨的代价，捕获了直接交易的11人，和在附近警戒接应的4人，缴获高纯度**因11.5公斤，军用手枪5支。

朱人凤疑虑重重。

首先是现场没有毒资。11.5公斤丨毒丨品至少毒资80万元。现场没有毒资，说明围捕仍有遗漏。

然后，这胜利似乎太容易了一些。摘取这么大的果实，在过去是要流血的。即使不流血，也要花费漫长的时间。这样轻而易举得手，到底是什么名堂？或者干脆就是下套？

还有就是，这与“九段王”有什么关系？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一向矜持稳重的戈阳显得有些兴奋，局长，5号内线！

5号内线？这天晚上，朱人凤给戈阳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等待5号内线出现。在他的感觉里，5号该现身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5号在哪儿？”朱人凤叫道。

黑影里走出一个年青人，脸像没洗干净，一双转来转去的眼睛，布满恐惧的阴云。

没等戈阳说话，朱人凤就问，“你这么长时间到什么地方去了？”

5号结巴了一下，答非所问地说：“局长，我们唯一的希望是找丨警丨察当靠山，我说的话是真的。”

朱人凤：“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说吧，这些天你在哪儿？”

5号说：“在一个我们也不知道的地方，等‘九段王’的消息。”

“九段王？”朱人凤坐下，叫5号内线也坐下。

朱人凤：“你慢慢说，等‘九段王’什么消息？为什么不回音讯？”

“我回不了！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九段王’派的人盯住了，我们都给关了9天了。”

9天前，正是5号内线给戈阳发送情报那天。

难怪，发出情报他就失去了自由。

朱人凤：“今天怎么出来了？”

“你把我抓起来了。”

“谁抓的？”

戈阳一看说岔了，这才插话说，“局长，今晚抓的15人中，其中1人就是5号。”

原来是这样！

朱人凤：“这么说，今晚这个行动，人家9天前就设计好了？”

戈阳：“一定是这样的。问题是谁设计的？‘九段王’？如果‘九段王’就在这15人里面，那么‘九段王’也被设计了。”

如果这里没有“九段王”呢？那又是谁被设计了？

无论被设计的是谁，设计的人一定是举报的人！

这个举报是假的，举报是个阴谋！

朱人凤：“先找‘九段王’！”

按照5号的说法，九段王一定在里面。他的依据是，过去都是由“九段王”接货的，“九段王”防止在交接货时被警方伏击，总是挑一个信得过的二级王团伙交接，他们在附近一个安全地点近距离监督；“九段王”为了防止二级王把消息传出去，又会派若干人控制二级王团伙的行动，禁止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络。

这次来控制的一共是4个人，头目是“黑雷”。“黑雷”同他说，“九段王”非常需要这批货，因为前一段被警方抢走10公斤货。

朱人凤：“人不可貌像啊！你看你这个5号，脑子倒是挺够用的。”

戈阳：“就是有点死，只记交代过的事。”

朱人凤：“这下看我们的了。”朱人凤指的是审讯。

审讯十分艰难。因人货俱获，持有丨毒丨品的一伙承认是来交货的，但是，接货方拒绝承认是来买丨毒丨品的。他们一致供述，是受“黑雷”指派到这儿会几个朋友。他们为自己提出一个很硬的理由，难道还有不拿钱来买丨毒丨品的毒贩吗？

的确，现场没有缴获毒资。

但审讯是柳青的绝活。在常人看来，嫌犯只要闭口不讲，你就没办法知道秘密。但柳青总有办法得到口供。而且哪一条禁令法律都不触犯。

朱人凤：“我就等。口供难，供过的价值就越大。”

这期间，他就为10几个审讯组烧水，叫外卖，朱人凤笑称是给队员加油。到天亮时，柳青来报告了。

“九段王”不在里面。

“黑雷”在到达九龙村前约五六分钟下车了。

接货方仍然拒绝承认买丨毒丨品，但他们货认，今晚一同去九龙村的应该还有一辆车，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两辆车外，应该还有第3辆车。围捕人员没发现第三辆车。

朱人凤：“我明白了，这是一个金盆洗手的阴谋。我没什么依据，但事情一定是这样。”

电话响了。朱人凤：“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给我电话？”

电话是蒋家静的。朱人凤：“坏了！”

“朱局长，你要把楚戈和柳艺飞扣押多久？”

朱人凤连说对不起“我马上送他们回去。不过，这不叫扣押，在我的办公室里，他们看电影呢！”

朱人凤去送楚戈和柳艺飞去了。戈阳回到他的办公室，5号内线还在等他。

一切都表明，“九段王”消失了。那么，5号内线也就没有用了。

可是，戈阳又有些不太甘心，他觉得5号还应该有些东西。

是什么吗？该问的都问了，5号该说的也都说了。

戈阳：“给我支烟。”

5号内线说，我不抽烟。

5号说完，却突然摸出一个烟盒。

戈阳：“你不是不抽烟吗？”

“我忘了，这是车上拉下的，我看这烟盒很漂亮，顺手揣兜里了。”

戈阳：“老毛病。”

戈阳打开烟盒，一水儿的长嘴大熊猫。戈阳正要点火，突然发现烟盒上镶着一幅照片，那照片——戈阳一下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戈阳：“这谁的烟盒？”

“不知道。”4号内线想了想又说：“也许是‘九段王’的，因为车是他们提供的，今晚10点半我们才到‘红场’停车处取的。”

“是这样——”

戈阳深思片刻，大步出去。

朱人凤正在门口送楚戈和柳艺飞上车。

戈阳大步冲过去，把烟盒递给朱人凤，“局长，你看！”

朱凤看着上面的照片，“这是谁？”

戈阳：“这是刚发现的，很可能是‘他们’的。我想，这个女人与他们肯定有关系，而且，这关系非同寻常。”

戈阳太兴奋了，忘记了回避楚戈和柳艺飞。也许是他认为没有必要回避，因为他不知道楚戈柳艺飞也与照片上这个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可事情偏偏不是这样。楚戈与柳艺飞一眼就认出来了，烟盒上的照片，正是含笑！

朱人凤发现二人异常的神态，“你们认识她？”

楚戈：“她不可能是坏人！”

朱人凤：“我没说她是坏人，她是谁？她在哪里？”

楚戈摇摇头没说话，柳艺飞说：“楚戈他不知道。”

朱人凤不露声色换了副表情，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这样。那好，我们就再见吧。”

楚戈不甘心这样走。但是，朱人凤已经说过再见。楚戈迟迟疑疑登上车，却把心留了下来。

含笑真的是坏人吗？

楚戈是丝毫也不相信的。

可是，楚戈从朱人凤眼里看出，含笑成了警方严重关注的人物。她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极其重大的悬疑。朱人凤，柳青，这都是些神通不得了的人，不会无能到去冤枉一个好人。

这样一想，楚戈又有些怀疑含笑。

柳艺飞是何等聪颖的女人，看楚戈一句话不说，马上就知道楚戈的心思。

柳艺飞：“含笑她怎么会是这样啊？你打算怎么办？”

楚戈没说话。他心里还很乱，一时没想明白要怎么打算。

柳艺飞：“你咋想就咋说，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告诉老师。”

楚戈：“我不想去爱乐广场。我想去公丨安丨的警旗乐队。”

当初拿到中央音乐学院的通知书，蒋家静就征求楚戈和柳艺飞，如果觉得连续读书疲倦，可以先实习一年。当时选定的实习单位是“爱乐音乐厅”，正好朱人凤提出可以到他的警旗艺术团。蒋家静说考虑考虑。

柳艺飞是决不去的，她知道蒋家静也不会让她们去，说考虑考虑，那只是一种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