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静悄悄的，每台电脑前都坐着人。戈阳转了一圈，发现一个位子突然空了，马上过去坐了下来。电脑屏幕开着，看样子主人还没有结账。但戈阳顾不得许多了，不假思索进入他的秘密地址，屏幕很快出现了字幕。

“老大，收了你的信，就得对你好。不过，这一段我还有别的客人，10天之内满足你，地方到时候才能定。你放心，我不会变卦，而且，还唱十八里水路到我家。”

这是戈阳规定好的暗语，5号内线说，交易不出10天，地点未定，到时肯定能知道，而且，“九段王”也要一起去。

戈阳兴奋地燃起支烟，抽了起来。突然，身后一个女声说道：“你占了我的位置！”

身后的女子是刘畅。

戈阳连说对不起，说着就要删除屏幕上的字迹。

刘畅伸手制止住，说：“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能删除。”

戈阳警觉地看着刘畅，“什么条件？”

刘畅：“回答几个问题。”

戈阳释然一笑，“好。”

刘畅看完电脑屏幕，问道：“这是朋友给你的留言？”

戈阳：“是。”

刘畅笑着想了想，又问：“这不是个女人，更不是小姐，对吗？”

戈阳感到有些好玩，“你怎么知道的？”

刘畅：“我不知道，只是这么一问。”

戈阳：“当然不是。”

刘畅：“那么，这段话一定是暗语，你们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对吗？”

戈阳：“是。”

刘畅分析起来，“你这个年龄，还没到隐藏秘密的时候，也不是必然成家的年龄，外表有几分硬朗帅气，可不修边幅，似乎没有女友，所以，你大概没有用暗语隐瞒真相的必要。那么，一定是对方了？”

戈阳没有否认。

刘畅：“我想你一定在做一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而且，这事让你很开心。你的朋友还承诺，你会等到一件更开心的事情。这件事，应该与18相关。我猜对了吗？”

戈阳：“我想是这样。”

刘畅：“可以问问你的职业吗？”

戈阳摇了摇头，“不可以。”

刘畅：“那就留个姓名。”

戈阳：“这是同一个问题，知道姓名自然会知道职业。”

刘畅：“看来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

戈阳：“不是。我们好象有缘。也许我们将来会见面。”

刘畅：“你不告诉我姓名，是想证实这种缘份？”

戈阳：“是。”

刘畅：“我想你该走了，你都看了两次表了。”

戈阳：“谢谢你。”

朱人凤很快就把兵力部署好了。朱人凤与戈阳的感觉一样，这是最后的时刻，“九段王”要现身了。

朱人凤准备的是秘密围捕，重点监控，逃脱后不留任何喘息机会的追捕，关键是要活的“九段王”。

按照5号内线的情报，丨毒丨品交易还有10天。

朱人凤：“等吧！同过去的4年比，10天时间不长，我有的是耐心。”

谁知道，朱人凤的耐心派不上什么用场。一周后，戈阳发现5号情报员失去联络。

一架启动已久的围捕机器，失去了目标，下一步怎办哪？

朱人凤一干人立马就傻了。

“咋办？等！”朱人凤恶狠狠地说。

10

5月4日，曾经是大学校园里最盛大的节日。许多年过去了，不少学校把它淡忘了。原因说不清，只是学生们觉得，她离他们的未来越来越远了。

“海音”把这个传统继承了下来，而且，过得一年比一年热闹。慕名观摩的他校师生评论说，“海音”太浪漫了。意思说，生活可是很残酷啊！忘记什么都不能忘记未来。

说到未来，谁又知道它的真相呢？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海音”的青年节有了种忘情的意味。

这是楚戈柳艺飞在校最后一个“青年节”。音乐广场以班为单位围成数十个集体舞队，远看壮观，近看随意而又时尚；广场中央是200人的学生合唱团和120人的学生交响乐队，合唱曲目从《欢乐颂》到《安魂曲》，几乎就是合唱经典的展览。在这个欢声笑语的欢乐海洋里，无论是什么曲目，都给演绎成了欢乐的主题。

楚戈柳艺飞和班上的同学跳集体舞。

楚戈不会跳舞，动作丝毫都没有舞蹈的味道，举手投足很是可笑。当然，笑是善意的。跳着跳着，大家把柳艺飞围到中间，希望她给大家跳了独舞。柳艺飞不好意思想冲出重围，冲不出去。这时，合唱团开始唱红色经典《红色娘子军》，柳艺飞只好跳了一段。这是她同楚戈看过之后专门学的，除了服装气质与女战士不同，舞模仿的芭蕾舞蹈到了乱真的地步。

同学们高兴地和着柳艺飞唱了起来。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唱着唱着有人起哄，把唱词给改了。

“向前进，向前进！男生责任重，女生情义深……”

柳艺飞俯地收式结束了。大家热烈地鼓掌。掌声落下很久，柳艺飞也没起来，几个同学一看，才发现柳艺飞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刘畅有些着急。柳艺飞摇了摇头说：“我太累了。”这时，广场上的同学们也都陆续坐到了地上。罗凡看了看表说，“可不是吗，我们都折腾了快3个小时了。”

刘畅：“柳艺飞你哭什么？”

果然，柳艺飞里眼里噙满泪水。

集体舞后，是毕业生晚宴。大家看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拉着柳艺飞楚戈走出校园，到了学校门口的海宁湖边。

大学毕业，就像鸟儿出窝。飞到哪儿，等待的是什么，都是未知数。每到这时候，毕业生总是充满了莫名的惶恐忧虑。

待大家坐下，刘畅问柳艺飞：“你刚才怎么哭了？”

柳艺飞恍恍惚惚地说：“想起我马上就不是学生了，我突然就伤感起来。”

“你伤感什么？毕业了又读研究生！伤感的是我们！”刘畅一脸怅然，幽幽地说：“徐方蕾一心一意想穿军装，硬是让体检给卡住了。我和罗凡，到现在去哪儿都没个着落！”

楚戈坐在另一边，被大家的话说得心里酸酸的，他不好意思让人看见，起身沿湖迎着夕阳走去。

那是正在失去光泽的太阳，湖边的石板路仿佛从夕阳里延伸而来。一个小女孩一颠一颠，在石板路上跑着，手里高高举着一样东西。

楚戈痴痴地望着。

“大哥哥！大姐姐！”小女孩跑近了，边跑边叫着。

小女孩跑到楚戈前面停住了，晃着手里的东西。

是一封信。

楚戈：“小朋友什么事啊？”

小女孩把手中的信交给楚戈，回头指了指远处。楚戈随着小女孩的手望去，夕阳里，一位老人在轮椅上安详地笑着。

楚戈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大字。

“我的十万火急的举报！请转交公丨安丨局朱人凤局长！”

楚戈、刘畅几人看着信，不知所措。

柳艺飞是最后一个过来的。看完信，她马上就用目光寻找送信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见了。

楚戈说：“信是一位老人送来的。

坐轮椅的老人不见了。空荡的石板路上，正飘落一片又一片树叶。

10分钟后，这封举报信送到了朱人凤手里，举报信写道：

“朱局长，本人以良知向阁下举报，今晚12时九龙村将发生一起特大丨毒丨品交易，数量至少有10公斤。您如能将其一网打尽，可收一劳永逸之功效。”

这正是朱人凤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麾下的缉捕机器已经开动了整整9天，每天都是24小时轮班待命。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待命部队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驻守，一旦5号内线来了情报，10分钟内就可以把目标围得水泄不通。可是，从待命那天起，5号内线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朱人凤通知戈阳马上赶过来，然后，又把举报信反复看了几遍，自语道：“来的真是时候啊！这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呢？”

这时，办公室一位年青的女文员正巧进来送文件，听到朱人凤古怪的话，“局长您刚才说什么呢？”

朱人凤：“没什么没什么，很久没说脏话了。”女文员说您遇到什么事了？朱人凤：“是的，一件天大的事。”

戈阳看完举报信，问：“您打算怎么办？”

朱人凤：“只好去碰碰运气。”

戈阳：“我觉得不能去，这是个诱饵，我们一去，就被牵住了鼻子。”

朱人凤：“就让人家牵回鼻子吧，谁怨我们走投无路呢？”

戈阳：“局长您其实根本不信！”

朱人凤：“当然不信！但我需要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