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她俩在一间房住了一年，相处如同姐妹，但梅玉劝她多次去玩，含笑从来是笑而不语。

梅玉晚上回到幼儿园。这时，孩子们已经睡熟，含笑坐在椅子上，不声不响织着毛衣。梅玉把毛线和织针拿开放在床上，挨含笑坐了下来。

“含笑，你说，你又没有男朋友，整天织毛衣，织了拆，拆了又织，光是织好的已经有3件了，你不怕把自己憋出个病来？”

含笑笑了笑又拿起毛衣，“怎么会呢？”

梅玉：“要我就不行。除了上班就是织毛衣，连幼儿园的门都没出去过，男人没见过一个，孩子养了满满一屋子，你不怕寂寞吗？”

含笑：“人和人不一样，我没事儿。”

梅玉：“话是这么说，我不能眼看着一朵花因为没有雨露给生生地枯了去，不喜欢交际，出去打个夜工也行啊！要不真可惜了你那一手的好钢琴。我是拉二胡的，要不，我就去找个地方弹琴。”

含笑：“那地方人太杂了，听一听都觉得害怕。”

梅玉：“咱找个不复杂的，你要是同意，我找柳青去说。只要柳青说了，老板他就得派人把你保护起来，谁能欺负到你？”

含笑：“那就试试吧。”

梅玉从含笑手中拿开毛衣，搂住她的肩说：“你还要答应一件事。”

含笑吃吃笑了两声，“我这样子还能替你办什么事？”

梅玉：“大事，让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含笑：“不是我不同意，我相信缘份。有缘份的话，不用介绍，自然会一见钟情。”

梅玉：“一见钟情？咱俩住一年了，你给别人一见钟情的机会了吗？人家都见不着你，有天大的缘份怎么一见钟情？我给你说的这家伙，保你们一见就喜欢，这不也是一见钟情吗？”

含笑想了想，说：“万一有一方不同意，大家多难堪呀。”

梅玉：“这倒也是，都是朋友，伤害谁都不好。不过，我先给你描述一下。他叫戈阳，上高中那年，他的父母离婚了，结果成绩一下掉了好多。直到高考那半年，才振作起来。但晚了一步，清华北大丢了，只上了个柳青那样的警官大学。”

含笑默默听着，手里还是不停地织着毛衣。梅玉接着说道，“戈阳人特别聪明能干，就是不喜欢当官。新来的局长要提拔他，他给拒绝了。他是特有主见的那种男人，从来都不多言语，你和他在一起，能感到一种男人的力量和寂寞。他可能会让你觉得心痛，但不会怜悯。“

含笑停住手里的织针，说：“这不像电影《保镖》里那个男人吗？”

梅玉：“感觉不错吧？这样，我也不正式给你们介绍，找一个特别恰当的场合，好象巧合一样凑到一起，怎么样？”

含笑说：“那就试试吧。”

梅玉马上就给柳青打电话，让他给含笑说说弹琴的事。柳青说正忙。梅玉坚持说，就一分钟，你务必说。不一会儿，柳青来了电话，说弹琴的事说定了，是“绿袖子”琴吧。梅玉就说过几天戈阳关完禁闭，咱们一起吃饭。

戈阳出来的第二天中午，梅玉和含笑挑了家很时尚的西餐厅，可是，等了很久，不见柳青和戈阳来，电话打过去，半天都没有人接听。梅玉圆场说：“他们可能临时有任务。”

第一次约会告吹，含笑凄然一笑，“这就叫缘份。”

10

事情来的有些突然。本来柳青已经出了门，与戈阳会合后就与含笑赴约。可是，半路上柳青获报，目标出现了，柳青转头就赶了过去。

柳青伏在岸边的丛林中，用望远镜搜索着海面上的船只，最后将镜头对准了一般摩托艇，一名青年男子正驾艇向海滩方向疾驰而来，身后的女子手舞足蹈喊叫着。

这是一名3级毒贩，他的上线就是“九段王”手下的二级网络。柳青用耳麦喊着手下的是兄弟们，“你们不用下水了，这小子回来了。”

海滩上到处是花花绿绿的泳装男女，远远望去，一片映着午后阳光的肌肤。驾驶摩托车的男女青年潇洒地跃下摩托艇，手拉手走进沙滩。突然，从游客中跃起两人，将男青年飞扑倒在地。女青年被吓得目瞪口呆，身体僵直在一边。柳青带着2人飞奔过来，拨开围观人群，将男青年押进了车里。

柳青：“抓紧走，边走边审。”

一民警说：“柳哥，这家伙很乖，我一扑倒他就说，大哥手下留情，我想立功。我知道‘眯眼东’的手机。”

柳青走了两步又停住了，“你说什么？‘眯眼东’？”

“是‘眯眼东’，怎么了？”

柳青立即与戈阳核实，没错，就是“眯眼东”！

这就是说，柳青追踪到的这个二级王团伙，正好潜伏着戈阳的3号内线“眯眼东”。当然，保内线是第一位的。找个理由放过他们就是了。问题是，柳青偏偏就不能放过。

海滩上捕获的三级毒贩共三人，他们一致供认，“眯眼东”所在的二级团伙手上有10公斤以上的**因，一周内将全部流入社会。如果把他们放过了，就是放纵了一起特大贩毒集团的特大贩毒案件，如果追究的话，柳青以下的所有参案人员都将被以渎职、玩忽职守罪定罪。

鉴于不久前刚发生了戈阳私放内线的事件，柳青不顾戈阳的激烈反对，立即报告了朱人凤。

朱人凤马上就明白了这件事的利弊，但是，他太难决断了！

戈阳：“能不能不动人？”

朱人凤眼睛一亮，明白了戈阳的意思，“只抄丨毒丨品，不抓人，这主意有点意思了。”

柳青：“没用，放走了人，‘九段王’还是会怀疑。”

戈阳：“他只能怀疑5个人，怀疑不到‘眯眼东’头上。而且，我会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的头儿劫走，制造他投靠我们的假象，这样，‘眯眼东’就极有可能成为二级王。”

考虑再三，朱人凤同意了这个方案，说：“务必找个万全之策，叫九段王没有任何怀疑！

几天以后，前去秘捕的警车“不幸”与一辆公交车相撞。恰巧“眯眼东”和他的另一个同伙正等候公交车，看见了便衣丨警丨察掉落的武器。结果是，“眯眼东”一伙5人丢下10.9公斤丨毒丨品，逃跑了。

戈阳以少有的得意说：“这两天我们该轻松一下了，如果我没猜错，很快就会被邀请了。”

11

海宁的标志性建筑是希尔顿饭店。39层的旋转咖啡厅，贵是贵了点儿，却是消遣心情的最好的地方。热恋情人，成功官人自不待说，即便是吵架的夫妻，赔了钱的商贾，到这儿喝上杯热乎乎的现磨咖啡，心情总是能莫名起好起来。

最先到的是楚戈和柳艺飞。

从后半学期开始，班上同学渐渐厌倦了吃火锅逛商场游乐园，莫名其妙对西餐咖啡类的小资情调发生了兴趣。全班同学分为若干组，每组美名其曰“站”，有“爱情站”，“兄弟连”，“姐妹站”，“消遥”站，各站轮流请。

今天是第4站，“姐弟”站，坐庄的自然是楚戈与柳艺飞了。

虽然楚戈同柳艺飞的亲热在同学眼里已经熟视无睹了，关于2人的关系，各种猜测还是此起彼伏。但只有柳艺飞知道，她和楚戈在一起从来都不提爱字。在柳艺飞来看，她没觉出有那个紧迫感。时间才只有一年，楚戈收到的所有约会邀请和求爱信都给她看，亲密无间的师姐弟，想争楚戈的话，没有谁比她更有优势，有什么好紧张呢！

但柳艺飞毕竟有了变化。偶尔她会升起个念头，这楚戈是不是可以爱呀？和楚戈在一起的时候，忍不住想打探楚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把桌子定好了，柳艺飞和楚戈先要了杯咖啡先喝起来。

柳艺飞：“那么多女生给你写信，你怎么一个都不答理人家？那多不好，伤人家自尊。”

楚戈说：“答理了，我都跟他们说谢谢了。”

柳艺飞：“天底下再没有你的谢让人伤心了，这叫什么态度。”

楚戈：“其实人家也是开玩笑逗我呢。”

柳艺飞：“7岁就懂得追女孩子，你不会这么纯洁吧！”柳艺飞停了停，又说：“哎，你还想不想你那个初恋情人？要见到她还认出来吗？”

楚戈随意点了点头，“也许吧。……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