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枪指向敌人，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他很向往那种神气。

柳艺飞一口就应了下来，“后天，星期天，我和哥哥说好了！”

5

星期天大早，柳艺飞就把楚戈从床上拉起来。楚戈穿起柳艺飞带来的警用作训服，觉得新鲜又神气，在镜子前照来又照去，问：“好看吗师姐？”柳艺飞说：“好。”楚戈叹口气又说：“可我觉得只象个扮丨警丨察的演员。”

蒋家静从厨房里出来一看，脸沉了下来。在蒋家静心里，丨警丨察那是个粗人干的活，最没出息的行当，所以话也就不客气了。“戈儿，你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柳艺飞：“是我带来的，既然去打枪，就让师弟过把瘾。”

蒋家静：“这也对，做什么就该象什么。”

射击场枪声大作。3名全副武装的年青丨警丨察正在实弹射击。

柳青在3人身后观察着，在一民警身后停下。电子报靶器传来滑稽的声音：“您的成绩是12发120环，祝贺您神枪手。”

柳青哼哼地笑了两声：“这不是打得挺好的？昨天怎么回事？是不是一到实战就手抖？”

民警：“手抖？手抖能一枪击中心脏吗？昨天毙了那小子，那是因为练惯了胸靶，子丨弹丨出去了就直奔心脏。”

柳青：“你还吹上了！事先说好留活口，打错了还狡辩！”

民警连连点头：“打错了打错了，我知道打错了。老耿占奎找你麻烦了？”

柳青：“我有什么麻烦！是找你的麻烦！要不是朱局长，你至少得让法纪处关你七天禁闭。”

民警故作委屈，说“毒贩那孙子手里也有枪，他不死就得我死！再说，老耿占奎同局长是一对老冤家，有没有我还不一样找麻烦？”

柳青踢了民警屁股一脚，骂道：“你他妈猪脑袋！我说的是这事儿吗？”民警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没留下活口吗？你放心，靠这伙人，弄不到‘九段王’的下落！”

另外两个队员收好枪，拎着衣服走过来，“下次一定留活口，一定！”说着，向看台上的柳艺飞招手叫道，“小妹，来吧！”

楚戈与柳艺飞对视一笑，起身进了射击场。两名队员为柳艺飞和楚戈戴上隔音耳罩，教两人装弹上膛射击的要领。

柳艺飞先举起枪，断断续续打了五六发，把枪放下了。一队员问：“害怕了？”柳艺飞：“不是害怕，不好玩。”柳青给柳艺飞的枪退出子丨弹丨，说：“不喜欢你来捣什么乱。”柳艺飞：“我是陪师弟来的，他喜欢。”

楚戈正在一丝不苟地练习装弹上膛击发的程序，柳青笑着问：“你喜欢这东西？”楚戈放下枪，望着柳青，欢喜地点点头。柳青：“像个男人，男人爱枪不爱钱！今天你就多打一些。”

楚戈起先也是打得零零星星，报靶声一次一次说笑他“臭死了臭死了！”慢慢地，楚戈打得从容起来，最后，居然是一口气能打完一梭12发，电子报靶声响亮地说：“恭喜你，很有培养前途。”

柳青好奇地打量着楚戈，过去拍了拍他的头说：“不像书生啊小楚戈！倒象是个枪手，一口气一梭子丨弹丨，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艺飞目瞪口呆，这楚戈怎么了？象个变形金刚，这一会功夫就露出狰狞的面目？她走过去好奇地端详着楚戈，“是吗？眼睛都没眨一下？”

楚戈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柳青手机响了。柳青接完电话，飞快地配好枪，说：“小妹我有事！”

楚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柳青身手他看清了。眨眼的功夫，柳青跃过楼梯扶手，从打开的窗户跃了出去。这时，他的2名部下已经发动了车子，柳青上车的同时，车子已飞奔了出去。

楚戈情不自禁地说：“柳青哥他们肯定不简单。”

柳艺飞：“那当然，在我心里，哥哥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九岁那年，因为没有及时还上买钢琴的钱，那朋友同他翻了脸，哥哥在门外坐了半夜。他一个人对着黑夜说，柳青你不要小家子气，这才刚有点儿意思，天大的世界等你去闯呢！”

楚戈：“我是不是有点儿小家子气？”

柳艺飞喃喃地说：“没有。”

柳艺飞突然觉得，朝夕相处了几个月，她突然有些不认识楚戈了。

5

柳青负责的是《无毒城计划》的公开部分，以吸丨毒丨人员为起点，自下而上由小毒贩追踪大毒贩。在警方缉毒业，多数走得是这个路子。

首先是盯住吸丨毒丨者。

99%的吸丨毒丨者由2种途径染上毒瘾。第一种是因无知而好奇，因好奇又尝试；第二种是毒贩引诱，以玩乐为由免费提供丨毒丨品消费。当然，毒贩自己是决不会吸食的。

由此看来，第一种途径是靠第二种途径发生作用的。丨毒丨品一旦成瘾，毒贩就切断了丨毒丨品的无偿供应。吸丨毒丨者无力抵御毒瘾，只好去花钱购买。一个毒贩每天至少吸食**因0.3克，大致合人民币2、3百元。毒隐重的，每天要花上千元。

这时，吸丨毒丨者有两个选择，要么去倾家荡产，要么去偷去抢。但是，吸丨毒丨者是很少有家产让他们挥霍的，于是偷抢成为毒资的主要来源。至此，吸丨毒丨者就加入了犯罪队伍的行列。柳青接获的报告就是吸丨毒丨者要抢劫行动了。

柳青赶到监控点，从望远镜里远远望着一伙吸丨毒丨者栖居的三层楼居民。吸丨毒丨者3人从3楼下来，分乘2辆摩托车驰出院门，在小巷中左拐右拐，冲上了繁华的大街。6名队员立即从各个方向跟了上去。柳青用对讲机喊道：“一组盯目标，2组接应，3组保护受害人！”

大街上人车不断。一名衣着时尚的女性走在人行道上，边走边打电话。尽管警方从来也没间断提醒喜爱提包或走在路上打电话的女士，要注意危险，但多数人把这种提示当成喊狼来了坏孩子的多事。现在，这名女士成目标了。3名吸丨毒丨贩从后面猛地扑了上去，1人夺下女子手机，一人夺下皮包，飞车远去。3名吸丨毒丨抢劫犯左冲右突，不一会儿逃离大道，窜进了一处城中村，来到一个独门小院前。1名吸丨毒丨犯推开院门，上楼进了一间房子，将抢来的包甩在桌上，“臭虫，送你钱来了。”

“臭虫”是个代名，说的是他是个善于出没又能保护自己的家伙。“臭虫”放下手中一件女式衣服，看了吸丨毒丨犯一眼，走到窗前向楼下望去。只见2名吸丨毒丨犯各骑一辆摩托车，也在向上张望。“臭虫”回到里屋，拿出1个纸袋塞进桌上的包里，顺手取出一叠百元钞票，说道：“看你一脸衰相，我马上就得从这儿搬走，下次找我打这个电话！”

“臭虫”刚要出门，突然，背后窗户发出剧烈的破碎响声，3人回头一看，只见2人从外破窗冲进来，刹那间，两支黑洞洞的微型冲锋枪长长地指了过来。

“臭虫”落入丨警丨察手中。

在诡异隐密的贩毒业，“臭虫”当然算不上大角色。但他是个承上启下的人物；大毒贩靠他这类人出货，小散户和吸丨毒丨者要靠他进货。

这便是柳青下功夫抓“臭虫”的目的，以“臭虫”为诱饵，钓他的上线，即供给他丨毒丨品的大毒贩。

一周后，柳青捕获“臭虫”的上线，一个代号叫“螃蟹”的贩毒集团。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大毒贩。他们手里持有10公斤以上的**因，5名成名个个挥金如土，10几个卡折里现金加起来有100万。他们是不是传说中的“九段王”的下线？

这要靠审讯了。

丨警丨察审讯的目的，是让嫌疑犯供述自己或他人的罪行。一般而言，谁也不会情愿交代自己的罪行，而揭发别人则要勇敢的多。正是这种人性缺陷决定审讯手段的差异。

审讯有3种基本类型。一种是暴力型，用肉体痛苦摧毁嫌疑人意志，逼其供述自己或他人罪行。通常称为刑讯逼供。过去很长时间，刑警为了及早破案，常用这种手段，刑讯逼供很普遍。2000年之后，公丨安丨部、最高检察院出了个硬性规定，凡刑讯逼供产生的供词，供述一律无效，逼供的侦查人员要获罪坐牢，其领导也要被株连丢官。这以后，侦查人员明白了一个道理，或看清了一个事实，为了破案而去坐官，不值！

刑讯逼供不普遍了。

第二种手段是技术型，即以精神痛苦摧毁其意志，或用嫌疑犯的心理特点，供述的矛盾等逼其供认自己和他人的罪行。这种手段打的是智慧牌，对初犯，罪行轻微的一般嫌疑犯相当有效，对重刑犯，惯犯，特别是面临死刑的大毒贩，技术型审讯几乎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