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第二件事,四弟这两天就动手,到时候,你和我一起接应,你做好准备?”
王雨:“是不是让我哥他们一起去?”
方锐:“他俩擅长的是拼命,偷偷摸摸的事他俩哪干得了?再说了,这种事人多了,很容易留下尾巴!”
从外面看,公丨安丨局戒备森严,如狼似虎。真到了跟前,往往少有防范。四弟只花了10分钟多一点就攀上外墙并打开窗户,爬进了朱人凤的办公室。
借着精巧的手电,四弟依次查看了书柜、书桌抽屉、文件柜,所到之处,把钱以及值钱的小件东西一律收入衣袋。
四弟寻找的是一份文件。按照方锐的推测,这文件在保险柜,或是文件柜里。可是,朱人凤办公室没有保险柜和文件柜。写字台上倒有几个文件夹,却没有他找的东西,四弟觉得白费了一夜功夫,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正好坐到一个硬物上。他拿起来一看,是文件包。四弟提起包来,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在了沙发上,一份文件随着录音机、放大镜一起掉了出来。四弟翻开一看,正是他要找的《无毒城计划》。
四弟很得意,坐在沙发上抽了支烟,又从喝剩的半瓶茅台酒里倒出一杯,逍遥着喝光。最后他坐到朱人凤办公桌后面,背靠着国旗用照相机自拍了一张照片。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走路声,接着是打电话的说话声。
“我是朱人凤,请现场指挥向我报告爆炸情况。”
朱人凤是被一起爆炸案叫起来的。朱人凤一开门,洞开的窗户吹来一股风,将桌子上的文件吹落满地。朱人凤一侧身,手中多了支枪,警觉地扫视着房间各个角落。一阵更大的风吹来了,高高扬起窗帘,朱人凤从窗户向下望去,黑夜中除了路灯,没有一个人影。
闻讯而来的侦查、技术人员很快勘验完了现场。窃贼动过的地方没有任何指纹,唯一的痕迹是烟缸里的半截烟灰。丢失的物品除了几千元钱,录音机,照相机,还有一个文件包。
文件包里有份文件,朱人凤刚刚拟好的一份缉毒计划,《无毒城计划》。
朱人凤本来不想惊动大家。因为好事者,对立面,政敌会把这件事编排成出新的政治谣言。;可是,这由不得他。被盗发生还不到一个小时,各路人马都来了。治安的来了,政治部纪检委的也来了,连后勤的也来了,说是为了保证后勤供应。朱人凤哭笑不得,破案这种事,往往是人多不唱戏。但是,大家热情高,他又不好拨凉水,效忠你都不领情,你这局长是不是太难侍候了?
来了就来了!既然张扬了,就按张扬的路子走!
朱人凤回到办公室,抽了几支烟,又从窃贼喝过的酒瓶中倒了杯酒,慢慢喝起来。
不错,朱人凤是有些得意,他有得意的理由!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谁最想看到这份文件?
当然是海宁的毒枭,那个十年来神龙不见首尾的“九段王”!
过去,人们对朱人凤一直有“投机”的评说。现在,他又开始打投机的主意!
天赐良机,这是揪住“九段王”的捷径!
3
从游乐场到小吃街,从海洋世界到零点广场,几天下来,柳艺飞带着楚戈玩得天昏地暗。
人一熟,原形就毕露。柳艺飞富有战斗精神,讲话少了客气。楚戈虽然内向怯场,也没了拘谨,时不时还透出股玩劣。
这天,柳艺飞接到班主任通知,说全班同学在上大学前聚一聚,是中学时代的告别聚会。柳艺飞问楚戈去不去?楚戈说有点儿想去,想看看你的中学同学。
柳艺飞:“你是想看女同学吧?”
楚戈:“对,比较想看女同学。”
柳艺飞似笑非笑,说:“你还有这爱好?你隐藏得可是够深的啊!”
聚会地方是一个容纳四、五十人的咖啡厅,有乐队、钢琴,和自助式西餐,红红绿绿放了一大桌各式酒。柳艺飞故意迟到了几分钟,等她在聚会上出现,大家一起拥上来,众星捧月一样围住她拥抱道贺。
像传染一样,其它同学也马上不分男生女生互相拥抱起来。
楚戈像个忠实的观众,分享着大家的友情。一个高挑个儿的女生走到楚戈身边,楚戈发现,没有人同她拥抱。
高挑个女生轻轻拥抱住了楚戈。
楚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感觉很不错,“我还从没有拥抱过陌生的女生。”
高挑个儿:“这种拥抱是演戏,不算数的。真正的拥抱是男女那种拥抱。”
楚戈:“你是干什么的?看起来不像是学生。”
高挑个儿:“我是个业余模特儿。不过,我干不好这行当。老板说我长得太好看,人们在台下光顾着看我的腿,连衣服是什么都没看清。听说你是学钢琴的,你能弹‘友谊地久天长’吗?”说着,高挑个儿哼了几句旋律。
果然,场子里有几对男女生开始跳舞了。楚戈在钢琴前坐下,旁若无人地奏起《友谊地久天长》。几个乐师喜出望外,马上奏起了和声。
楚戈弹完了,大家热情鼓了掌,柳艺飞把楚戈叫到下面,说:“楚戈,你喜欢那个模特儿?”
楚戈:“她很友好很热情。”
柳艺飞:“你最好别理她。她都把我们班3个男生害得给开除了。”
楚戈:“她没说要害我啊!”
柳艺飞:“那你也不能见一个喜欢一个啊!”
楚戈:“见一个喜欢一个?我都喜欢谁了?”
柳艺飞眼睛一瞪,“叫你别理就不要理,哪那么多废话!”
柳艺飞离开楚戈,坐到一个女生旁边,“我这师弟,一根儿筋。”
女生:“我看挺老实的。”
柳艺飞:“那是样子老实,底下歪着呢,整天让我教他对付蒋老师的办法。”
女生:“真是你师弟?”
柳艺飞:“刘畅,我同你可没不瞎话的!”
刘畅:“那你为什么吃醋啊?”
柳艺飞:“谁吃醋了?我要吃醋就好了。我是讨厌严娜,一见好看点儿的男生就上。”
刘畅:“还不承认吃醋,干吗那么激动?”
柳艺飞:“蒋老师把他当宝贝,生怕有半点子闪失,要是让他交上严娜这么个朋友,我怎么和蒋老师交代啊?你要和他好,我决不反对。”
刘畅:“真的?”
柳艺飞:“真的。”
不知是什么时候,人群中有了哭声。大家一看,是一对被家长拆散的鸳鸯。接着又是一对虽然考上却不得不分别的恋人。大家拿不出更好的安慰办法,只好隔靴挠痒跟着声讨人生的残酷无情。
“中学时代一去不返了。”
“渺茫!”
“我们每年聚一次,这样的话,大家就能把中学留住。”
“为我们的少年干杯!”
柳艺飞没跟着起哄,隔着人群偷偷瞅热聊的楚戈和刘畅。有同学说:“柳艺飞为什么不说话?”马上有人响应道:“柳艺飞说句话!”
柳艺飞明白了大家是叫她发表对失恋的主张,便说:“我觉得别放手就行!”
同学们似乎知道柳艺飞还有更好的台词,又起哄让她说正经点儿的话,柳艺飞只好起身,故作激情地说:“青年人总是这样,每当受挫的时候,总是忘记还有明天!别忘了,我们才刚上路!喜欢一见钟情?少年时代好是好,不过,人长大了才有人生的自由。我们只有把眼下的事做好,把明天的路走好,当回忆往事的时候,往事才会美好起来。”
大家静了片刻,报以热烈的掌声并破涕为笑,然后又开始以酒饯行,进入了远行前的悲壮。
刘畅:“看见没有?这就叫矫情!本事没学会,矫情作怪是一个比一个机灵!”
楚戈:“我们中学不时行这个。没考上的赶紧复习再考。考上的到处筹学费,不过,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和柳师姐倒很像,怪不得你俩那么好呢。”
刘畅:“我和柳艺飞还有什么一样?能看出来吗?”
楚戈摇头:“我很笨,脑筋急转弯的题,我总是得O。”
刘畅:“我和她一样,考的也是海宁音乐学院。”
楚戈:“是吗?哪个系?”
刘畅:“钢琴系啊!”
楚戈:“这么说,咱还是一个班的!你倒能沉住气,要我一见面就说了。”
刘畅似乎对这个话题没兴趣,说:“你喜欢那个模特儿?”
楚戈:“喜欢,她很坦率,容易相处。”
刘畅:“那是她唯一的优点。你是不是喜欢一见钟情?”
楚戈:“那东西,谁不喜欢!”
刘畅:“瞧你说的,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