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开心了，这大概是这位蒋妈妈第一个通情达理的命令了。

蒋家静：“没什么不好意思，妈妈告诉你，她会是你一生的亲人。”

蒋说的是夫妻。她倒不是鼓励早恋。事实上，蒋家静认为，男女结婚的最佳年龄是30岁。至少要在30。但是，楚戈不一样。海宁音乐学院女生占了一半，个个练就一身妩媚勾人的本领。以楚戈的相貌和多情，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众多女生争抢的目标。

她必须未雨绸缪。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及早心有所属。但对方必须是成就事业的少女。

柳艺飞是不二人选。

她当然不会包办二人终身，不过，她实在想不出楚戈和柳艺飞二人有什么理由不好。俩人在一起像明星一样耀眼，而她则可以无限增加他的耀眼的光芒。

楚戈：“柳艺飞她是什么样的人？“

蒋家静：“和妈妈一样。“

妈呀！这可不太好玩了！冷水澡。跑步。晨练。家里叫妈妈，外面叫老师。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蒋家静如数家珍给出了一连串生活纪律。一个老蒋已经够受，又多出了个小蒋来。这日子怎么过啊！

蒋家英看着楚戈诡异的表情，问：“你摇什么头啊？”

楚戈：“这位柳师姐不是太厉害了？”

蒋家静：“一人一个感受，你直接问师姐好了。”

楚戈转身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柳艺飞来了。

柳艺飞真是没得说了！短袖白衬衣，半新牛仔裤，白色高跟鞋，一身简单的装束，仍然挡不住她的明艳清爽。

柳艺飞大方得体地说：“楚戈你好。”

楚戈似乎还没习惯，迟颖了一下才说：“你也好。”

蒋家静正在收拾准备出门，说：“楚戈，想去哪里玩，就跟师姐说。记住了你们俩个，以后就以师姐弟相称。”

楚戈一听蒋家静不去，马上来了劲，“我要去潜水。”

蒋家静：“胡闹，海底有鲨鱼。”

“冲浪呢？”

蒋家静：“这孩子，越来越没谱了，你还没学会游泳怎么去冲浪呢？”

楚戈一下没话了。蒋家静也不知说什么好。柳艺飞看气氛有些傻，马上就说：“老师您去吧，今天我带师弟。”

蒋家静：“这就好，艺飞，师弟交给你了。”

蒋家静走了，楚戈还是闷闷不乐。柳艺飞开导着说：“老师是为你好，你可不能生气。你再说说还想玩什么，海宁好玩的东西很多……”

柳艺飞还没说完，楚戈就说：“我不想玩了。”

柳艺飞：“不玩就不玩，我带你去吃。我哥给我带了钱，说专门请你吃饭的。海宁的吃可是全国有名的。”

楚戈：“好吃有什么用处，蒋老师不让我吃，说吃多了会破坏体形。我哪儿都不想去了。”

柳艺飞：“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师刚还打电话说你要去玩，一会儿功夫就变了？任性可不好，有心里你跟我说，我这儿有答案。”

楚戈以为柳艺飞会很不屑，没想到她如此通情达理，大感意外，说：“我有些想家。”

柳艺飞：“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刚来海宁的时候，想家想得都吃不下饭，我那时才9岁。有知心的人很快就会好的。走，跟我去玩。”

楚戈：“你又不是我的知心人。”

柳艺飞是气高气傲的女孩子，平日里都是男生哄她高兴，今天她哄楚戈，自然是看了蒋家静的面子，同时，她也对楚戈动了侧隐之心，没想楚戈不领她的情！她很不甘心地问：“哟，你还挺不客气的！怎么看出我不是你的知心人？”

楚戈没了托词，只好说实话：“我不是不想玩了，而是不想让你陪着玩了。老师说，你和她是一样的人。”

柳艺飞明白了楚戈的心事，说：“我是和老师一样，可是，我也有不一样的。比如，我还很体贴人啊，老师总夸我善解人意！你要不要试试？”

的确，楚戈心里已经放弃了喜欢柳艺飞，现在听她这么说，不由地问：“试什么？”

柳艺飞：“去玩啊！我知道你想到海里玩。这没什么错。不过，海里好玩的东西多着呢！除了潜水、冲浪，还有好多呢！其实，驾摩托艇最好玩了！”

楚戈又兴奋了起来，说：“你带我去吧，我想驾摩托艇。”

楚戈和柳艺飞来到“假日海滩”，排了好大一阵功夫才租好摩托艇。俩人各自换好泳装，穿上了救生衣，一前一后到了海边的浅滩。

海面风平浪静，几辆摩托艇正在飞驰，隐隐传来欢叫。柳艺飞从教练手中接过摩托艇，叫楚戈坐到驾驶位，：“你来吧，和自行车一样的！”

楚戈照着柳艺飞的吩咐，加大了油门。可是，摩托艇吼了几声也没动，楚戈说：“你先来吧。”

柳艺飞伸手刮了下楚戈的鼻子，“你这么依赖人啊？太娇生惯养了吧！”

柳艺飞重又坐上去，说：“你也另站着看，得上来坐我后面，感觉一会儿就不怕了。”

楚戈坐上去，从后面迟疑着抱住了柳艺飞的腰。

摩托艇进入水中，徐徐犁开了少面。跑了一会，柳艺飞加大了油门，摩托艇飞驰起来。

楚戈在后面抱着柳艺飞，起先有些紧张，生怕掉进海里。跑了一阵子，才觉得并不怕。摩托艇冲起浪花，一次又一次扑面而来，慢慢地，俩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楚戈意识到，他正抱着柳艺飞的身体。由于泳装湿了，他觉得就像是贴住了柳艺飞的肌肤。楚戈的心紧张地跳了起来，感到身体一阵发热。

柳艺飞发现楚戈的手松了，大声叫道：“你干吗要松手——”

楚戈：“我想来——”

柳艺飞驾着摩托艇回到浅滩。楚戈坐到前面，柳艺飞坐到了后面。

楚戈小心奕奕驾了一程后，胆子放大开了起来。很快就开到了极速 ，几乎是在海面上飞行。柳艺飞倒有些害怕了，紧紧抱着楚戈，大声叫道：“楚戈你能不能慢点儿？我害怕——”

楚戈一听，像是受到了鼓励，把油门提到了极限，摩托艇几乎飞离了海面。

由于高度兴奋，楚戈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上面。当他有了自信后，才感到异样的感觉。那是紧紧抱着他的柳艺飞，柳艺飞的双乳在他的背后紧紧拥着他。楚戈惊慌失措。

海面凝固了，浪花不再尖叫。楚戈喘息着，用手想做些什么，忘记了要握紧摩托艇的把手。

失控的摩托艇划了个弧线，斜着身子飞了出去，把楚戈和柳艺飞凌空抛进了海里。俩人在海里翻了几个跟头，借着救生衣浮上了海面。

这是楚戈第一次出现男性的冲动。

接下来，楚戈又驾艇转了2个多小时。可他再也没有了兴奋起来。不仅没了兴奋，而且觉得索然无味。他不停地责备自己。他觉得羞惭。对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子想入非非，他自觉难堪至极。

上岸的时候，太阳快要接近海面了。柳艺飞说：“我都要饿死了，我们去吃东西吧！”楚戈已经饿过头了，也许是因为有心事，一点觉不出饿来，但还是顺从地跟着柳艺飞，进了“假日海滩”快餐店。柳艺飞给楚戈要了炸鸡腿和薯条，自己又要了鸡翅，两人吸着冰凉的橙汁，望着渐渐变得深蓝的大海，有一搭没一搭儿说起话来。

柳艺飞：“现在还想家吗？”

楚戈不好意思地笑了，“好象不想了。”

柳艺飞：“你想家是因为怨蒋老师，其实你不该这样，她是最爱你的人了，在这儿也是你的家。”

楚戈：“我妈妈临走时也说过。”

柳艺飞：“这么多年，我听蒋老师无数次说起你的故事，她说你小时候看着乖，其实很坏，还说你有恋母情结。恋母情结你不懂吗？就是说你特别渴望母爱，在生活中你会把这种爱转移到比你大的女孩子身上，对她们会有依赖感。我能感觉出，她是把你当儿子一样亲的。”

楚戈：“这么复杂啊？我可从没想过。”

柳艺飞：“哎，你的那个初恋，她叫什么来着？现在还有消息吗？”

楚戈摇头没说话，柳艺飞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其实，少年时代的恋情最宝贵的，你要珍惜。”

不知为什么，楚戈不愿意同柳艺飞说起含笑。

楚戈：“我们老家那地方，男生和女生的事情，都不喜欢让人知道。你们好象不怎么在意这种事，你有男朋友恋爱过吗？”

柳艺飞故作无奈的苦笑，说：“没有啊！蒋老师说弄不好我的爱和她一样要等上百年，你要是能帮我介绍一个，我会很开心的。”

楚戈一脸茫然，觉得柳艺飞说起恋爱这种事，十分的潇洒随意，远不如他的拘谨和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