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的话斧凿石刻般留在他的心里，一朵花儿要怎样才算开过？她开过了吗？她没开过！还没绽放出一瓣花片就凋谢了！他无法接受，他不答应！
可是，他拿什么来拯救爱人？他有什么办法让她绽放并且永恒？
那枚镶在胸坠里含笑的照片，成了楚戈的伙伴，每时每刻在心里陪伴着他。于是，楚戈的琴声有了一种早熟，一种心的倾诉，一种催人落泪的饮泣……练琴！练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楚戈就这样练琴。
爱情的不幸成就了艺术的幸运，楚戈对作品的解读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无论什么曲子，只要他喜欢，就能演绎出弦外之音，艺术上叫独特，听众说心动。
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从枕头里取出含笑的胸坠，用放大镜一遍又遍看含笑的照片。
7
3年过去了，高考来了。高考这年春天，楚戈捧回了第8个第1名的奖杯。由于连续5届夺魁，这年的奖杯有些特别，是楚戈的铜质半身塑像，有一尺来高。到了晚上，楚戈把含笑送他的胸坠取出来，挂在了塑像的脖子上。
门无声地开了，是陈楚。
楚戈：“妈你怎么不敲门啊！”
陈楚：“对不起，妈光顾高兴忘了。”
陈楚看到了含笑的胸坠，捧在手里看着，“又想含笑了？”
楚戈：“你干么老爱打听别人的私事？懂不懂这是侵犯人权？”
陈楚：“知道啊！可妈妈还知道，除了侵犯，妈妈还替你维权啊！”
楚戈有了些歉意，“还老说我贫嘴呢！你维我什么权了？”
陈楚一挥手，亮出一封信。
楚戈无动于衷：“这什么？”
陈楚：“你的信啊！”
楚戈一脸茫然，“我哪儿来的信啊？”
陈楚：“含笑的信。”
楚戈：“不可能！”
楚戈将信将疑打开了信，果然是含笑！信里还夹着一张照片，样子虽然没变，却已经是个地道的妩媚动人的女人了！
算起来，楚戈与含笑已7年未见，中断通信也3年了！
含笑的信只有几句话，“楚戈，你恋爱了没有？把我忘记了吗？回信告诉我，越快越好！如果没有，我想去看你。”
楚戈连夜给含笑回了信，然后又开始了难熬的等待。
谁知道，连一向乐观的楚诚也没料到，直到临近高考，含笑也没有回信。
陈楚：“这孩子怎么变得捉摸不定的！”
楚戈看了陈楚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陈楚忧心忡忡，“还有2个多月就要高考，楚戈你可不能分心啊！”
楚戈：“不会。”
果然，楚戈以后再没想起过含笑。高考后半个月，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海宁音乐学院钢琴系。
海音是陈楚的选择。论成绩，楚戈上中央音乐学院绰绰有余。但海音也是一流的，还有推陈出新后来居上之势。更重要的是，海音钢琴系的领衔教授是蒋家静。
海宁有“琴城”的美称。海宁人公认，这是蒋家静一手打造出来的。
假期过半，陈楚就催楚戈去报到。楚戈说：“别忘了，蒋妈妈也想着你呢！”
楚戈拖着不走，最后还是在家赖完了整个假期。
飞机是晚上的，陈楚和专程赶回来的楚诚把楚戈送到了机场。
西宁机场人不多，却大都是依依惜别的人。
楚诚：“做快乐的人，儿子。”
楚戈；“快乐的人，记住了爸爸。”
楚诚：“知道怎么快乐吗？”
楚戈：“不知道。”
楚诚：“你为什么想念含笑？”
楚戈：“爱。”
楚诚：“要是没有爱，还会想她吗？”
楚戈：“不会。”
楚诚：“所以，你的想念有一种可能，你想得到的是爱，未必是那个人。”
楚戈不语。
楚诚：“始终不渝爱一个人，是幸运。这人没了，还始终不渝，是不幸。而且，还用不幸惩罚你的亲人。听说过这话吗？”
楚戈：“头一次听。不过，这道理我懂。”
楚诚：“天下可爱之人多了去了，只要你爱上其中一人，日后想念的便会是她。不管为了你，还是为了你的亲人，不要放弃尝试。”
楚戈：“要是又见到了含笑呢？”
楚诚：“见到了再说。说不定，你已不爱她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成为快乐的人，你快乐才能带给你爱的人快乐。”
楚戈动情地抱住爸爸，“谢谢爸爸，我明白了。”
楚诚：“明白了？告诉爸爸你的心愿！”
楚戈：“我想爱。”
楚诚：“对了！让我们为你继续骄傲吧！”
楚戈转向了陈楚，抱住了妈妈。从他的姿势可以看出，他已懂得了什么叫得体。
陈楚：“不要想家。”
楚戈：“妈妈，我会想你的。”
陈楚：“这妈妈很高兴。不过，最好不要这样。蒋妈妈那儿，也是你的家。”
楚诚：“这个陈楚，还是像年青时候喜欢煽情，叫儿子看了多不好意思。这话没必要再说了。小鸟儿迟早要飞，到哪儿躲风雨，在哪里垒窝筑巢，他自己会明白的。”
楚戈：“爸爸说得对。妈妈你放心才对。”
楚诚：“和儿女告别，要笑着说再见。”
陈楚笑了，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对儿子来说，那是怎样一个世界呢？
楚诚：“另胡思乱想了！再有4个小时，他就到了。”
第二章含笑
1
“含笑？”
方玲看着一位顾客递过来的照片，不由自主反问了一句。这个名字很新鲜，而她的容貌，咋一看没什么讲究，仔细一看，让她暗暗地吃惊，是那种不动声色往死了缠人的样子。
方玲是“今夜”酒吧的领班，这里出入的虽然多是年青貌美的女性，但方玲总是能盖住她们，因为她反应特快。
但是，方玲不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女人惊讶，而是因为这位客人同她话还没说两句，就亮出了女友的照片，她感到这年青帅气的人到酒吧另有企图，有种声东击西的味道。做了3年酒吧迎宾，揣度他人成了她的本能。
方玲又把话题拐到了照片，说：“因为女朋友而拒绝小姐，这样的男人差不多绝种了。既然这样，来这样的地方干什么？”
“喝酒啊！”
又说谎！面前的酒杯满满的。他肯定另有目的！方玲开始胡诌了，说：“喝着酒想朋友，这倒是种新喝法。你该把她领来一起喝，那样你就会喝得很爽，也不会醉了。”
“领她喝？我要能领她就不来这儿了。”
方玲已走出去了，听客人这么说，又转过身来，从胸罩里挟出张名片，说：“我们交个朋友。你不会后悔的！”
几乎同时，方玲就后悔了，这人怕有是非！她用眼睛的余光“看见”，这人正握着手机对着广场，原来是来拍照的！广场上要发生什么事情？方玲不禁向广场望去。
像过去一样，零点广场到处是人，人群中女人居多，女人中成双成对居多。他们还是那样热烈而多情，几乎所有的伴侣都在做一个同样的动作，男人把手在女人背后交叉，女人把手搭着男人肩头，不厌其烦地拥抱着亲嘴。
“这是什么？”“粮叔”的手已被铐住了，用眼睛看着腰里古怪的皮带问道。
“低爆丨炸丨弹”戈阳把“粮叔”的衣服放下来，盖住了特制皮带。
“我不信！零点广场接货，那是人最多的地方，你们冒不起这个险！”
戈阳张开手亮出了精巧的遥控器，说：“我没骗你，是丨炸丨弹。不过，只炸你一个人，其它人没什么危险，顶多吓一跳。”
“粮叔”怒目圆睁喊道：“这是故意杀人！”
戈阳：“如果你不捣乱，我不会引爆的。”
“粮叔”：“捣乱？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戈阳：“不听你就是自杀。”
“粮叔”踢了脚木椅，狠狠坐下，歪着头一点一点问道：“老弟，你在我身边埋伏了两年，我好象没有亏待你，你怎么对我这么狠毒？合作一场总该留点情义吧？”
戈阳淡然笑了笑说：“没那么悬，我们不过是交换，你用我卖命，我以你钓鱼。”
“粮叔”绝望地闭了闭眼，突然声撕力竭吼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听——耿占奎，你的手下杀人啦——”
门开了，进来的正是主持海宁缉毒10年的耿占奎。
耿占奎冷冷看着“粮叔”，“你不该杀吗？”
“粮叔”：“该不该杀要由法院来判，你们丨警丨察凭什么杀人？”
耿占奎：“你以为法院会让你活命？我盯了你一年零七个月，你贩的丨毒丨品可以杀你一百次！”
“粮叔”：“那你杀我试试看？你杀呀——你没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