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岸之神色微变，“顾公子的意思是……”

“恐怕凶手的目标不只是杨公，应当还有其他人，而且当时也在宴会之上。”顾繁幽然道。

“啊？”陶岸之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若真如你所说，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这件命案尚未侦破，便又要发生新案不成？”

“大人先不要激动，这暂时只是顾某的猜想罢了。不过我倒是建议大人可以派出些人手，对当日的宾客能有所保护，以防万一。”顾繁的表情颇有些微妙。

陶岸之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抬眼瞧着顾繁，慢慢点了点头。

“另外，顾某还有个请求，希望大人能够同意。”

“哦？公子请讲。”

“我想查阅不久前宝泰行赵双全掌柜和本县八名捕快那两起命案的案卷记录。此外若是方便，我还想去看一看那些死者的尸体。”

“这个么……”陶岸之犹豫了一下，问道，“顾公子，这么说你是觉得那两件案子和杨公之死是同一凶犯所为？”

顾繁轻轻摇了摇头，道：“是否由同一人犯案，如今我还不敢断言，但我相信它们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联系。”

陶岸之听罢，沉吟不语，权衡了半晌才道：“按说衙门的卷宗档案是绝不能给外人看的，验尸更是不可，但现如今情况实在非同寻常……”说话间眯了眯眼，似是下定了决心，“也罢，本官就应了你这要求。”

顾繁登时眼神一亮，欣然抱拳道：“多谢大人信任！”

翌日清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顾繁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坐起，“谁啊？”

门外无人应答，又是一阵敲门声。

顾繁向窗外望了望，天色才蒙蒙发亮，略显昏暗，可见时辰尚早。他起身披上外衣，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笑意的莫琪儿。只不过这回她身上却没有穿着那身乞丐行头，而是一套轻便女装，身边则站着满脸无奈的店伙计。

“义兄，你果然在这儿，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莫琪儿嘻嘻笑道。

“客官，这位姑娘非说是您的妹子，要上来寻您，我拦不住，这才……”那伙计苦着脸道。

顾繁摆了摆手，“唉，算了，这位姑娘确实是在下的……妹子，你先下去吧。等会儿送来早点时，再多加出一人的份。”

“好嘞，客官您稍等。”那伙计这才总算松了口气，快步下楼而去。

顾繁问道：“你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不是你说我随时可以来找你的么？”莫琪儿一脸诧异。

“这……我确实说过，但你一个女孩子家，天还没亮便大大咧咧地来敲男子的房门，不怕旁人说闲话么？”

“哼，能有什么闲话？我都不在乎，你个大男人难道还会在乎不成？”莫琪儿说着脸色一沉，“你若是不欢迎，我走便是了。”

“唉……”顾繁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并无此意，还是进来说话吧。”

莫琪儿立刻喜形于色，“哼，这还差不多。”说着蹦跳着进了屋内，四处瞧了瞧，有些疑惑地看着顾繁，“义兄，你平日里睡觉难道都不脱衣服么？怎么刚一起床，便穿戴得如此整齐？”

顾繁皱了皱眉，苦笑道：“那该如何？莫非要我此刻一丝不挂才算正常？”

莫琪儿脸一红，嗔道：“哎呀！本以为你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说起话来竟也这般不老实。你在想些什么呀？”

“你……”顾繁登时为之一滞，“我哪有不老实，分明是你问的问题太过荒唐。”

莫琪儿瞧着顾繁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乐，“哈哈，你何必这么认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瞧你紧张成什么样子啦。”

顾繁立时愣在当场，忽然间产生了一种感觉，面前这古灵精怪的少女似乎天生便是自己的克星。

莫琪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双腿道：“义兄，其实你不必为我准备早饭，我已经吃过啦。”

“呃，那也无妨，这家店里的小菜很有些味道，你正好也可以尝尝，权当是陪着为兄一起吃吧。”顾繁说着也坐了下来，见莫琪儿的双眼忽闪忽闪总在盯着自己，竟莫名有些拘谨。

“义兄，我和你商量个事好不好？这义兄义兄的，叫起来实在太不习惯啦，以后我可不可以叫你繁哥？”莫琪儿忽然问道。

“呵呵，随你好了。你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吧。”顾繁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