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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们所愿,我们刚出现在火堆旁,立刻有一个穿治安服的人将我们拦住了:

"交过水费了吗?"

我装着老练地说:"没交过。"我拿出十块钱,指着冯丹说道:"他是来找我的,不住这儿。"我以一老住民的语气很快拿到了一张水费单。

那人打量了一下冯丹,没有纠缠下去,我们顺利过关。

拿着这张"水费单",我们如获至宝,走远之后,便仔细看了起来。

水费单上写着"外来人口缴纳卫生费、水费凭证(户口不在本村的人员)",盖着"北京市海淀区西北旺镇唐家岭村经济合作社"的财务专用章。

"水费单"的最下方还有一行醒目的话:注意保存,当月有效,随身携带,损坏转借者处以十倍罚款,造假者百倍罚款。

我注意到这张水费凭证上的编号是NO.0106912,按这个编号,他们已经收了10多万份"水费",合计有一百多万元!机缘巧合,我们选择了今天来拍摄唐家岭的早晨,让我们有幸撞见一个月才有一次的"收水费日"。他们于心有亏,小心翼翼,在收了106912份"水费"之后,才让我们撞见了他们的存在。

曾经是"天之骄子"的大学生们,在北京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现实抗衡,他们积极、奋进,不向困难妥协,为了能在这个比较便宜的地方落脚而被迫交这本不应该收取的"十块钱"。

在离开唐家岭的车上,我们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定要继续呼吸继续活着,因为明天,太阳又将升起,谁知道海浪又会带来什么。

--题记

3.他们选择如此生活

任慧

小月河的人,多得出乎我们的预料。我本以为,小月河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有些大学毕业生聚居于此,也不会很多。当我看到小月河早晨浩浩荡荡的人群时,我震惊了。

我们沿着河岸走近他们生活的公寓。一路上都是叫卖的早点摊:煎饼、鸡蛋灌饼、豆浆油条……我很喜欢这种市井氛围,可是当我看到摊主们油乎乎的黑手,乱糟糟的煎锅,便不由一阵阵地恶心。在随后的调研中,我听说这里的学生几乎每天都会吃这些卫生没有保障的早餐。

我见到一个两层的学生公寓。这幢公寓设计得很不人性,卫生间和水房都在楼外,冬天使用相当不方便。由于没人打扫,这两个地方都脏出了一定的水平。公寓的管理者似乎也没有什么安全的概念,我们这种生面孔,可以一路走进去,不受任何阻拦。走进去一看,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混住--每层楼既有男生寝室也有女生寝室。楼里的房客们似乎并没感到不方便,女生们都穿着睡衣在楼内外串来串去。也许是习惯了吧,我想。

在我遇到李琪的时候,她刚起床洗漱回来,手里还端着脸盆。我说明来意,她对这次调研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态度很冷淡。后来她想了想,说:"我还是接受你的调查吧。"她带我去她的寝室。小屋只有十几平方米,比较凌乱。屋里陈设非常简单:三张上下铺、六个小柜子、两三个桌凳,仅此而已。塞满这些东西之后,房间显得拥挤不堪。

李琪收拾出了一张可以用来写字的桌子,我们面对面坐了下来。我先给她一份自评量表填,她略看了一下量表上的题目,便低头认真地填写起来。她头发有点凌乱,用一条皮筋简单束着,五官没什么修饰,身上的衣服很普通,给人的感觉有点邋遢。看上去,她的生活过得很没有规律。

我看到她在问卷上填的出身是"外地农村",毕业于外地的一所普通大专院校。当被问起怎么会想到来北京工作时,她的回答令我有些意外。李琪说,她来北京,并不是单纯想来大城市生活工作,而是因为北京有更多的学习机会。几年的高等教育,并没有教给她充足的东西。"学校教的东西跟现实完全不一样,跟社会是脱节的!"她很激动。

其实对于李琪的话,我也有同感。我大三了,在学校里也学了不少东西,可是平心而论,在学校里所学到的东西,并无助于我找工作。现实工作中,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比高中生有什么优势。在大学的课堂上,教师似乎不承担理论联系实际的义务。在社会观念中,大学生的学历代表了一种知识上的高度,只不过,企业家所需要的,不只是你的学历,还有你的能力。我想,高等教育和社会人才定位观念的脱节,才导致了小月河如此庞大的学生群体的出现。

李琪目前的工作是幼儿园老师,工资只有一千五百元。看到我一脸惊愕,她忙解释说她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学习。她说得很诚恳,仿佛幼儿教师这个工作的确很高深,值得她好好学习。可是我看得出她诚恳背后的无奈。我不相信她不需要钱。她只是在用无奈的谎言欺骗自己,以使自己窘迫的生活状况得到一点安慰。

在来小月河之前,廉思师兄组织我们所有调查员在一起开了座谈会。在会上我曾说,如果是我在北京只能过着艰难的生活,我就会离开北京,去个小城市找个轻松点却也能活得很好的工作。只要梦想不要太高,生活就不会太累。李琪有着美好的梦想,这使她能够忍受北京的艰难生活。我只能真心地祝福这些努力生活的人们。

他们的梦想飘在北京,于是千辛万苦在这里打拼,等待着与梦想邂逅的那一天。

--题记

幸福是一种态度

1.有一种幸福

张欣

今天天气没那么冷了,我们来到了比唐家岭更偏远的地方--土井村。这里真的就是农村了,土砖瓦房,狗群聚集,尘土飞扬……

有个叫孙联的男生在接受我们的调查后,很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的住所看一看。我随他在小巷里拐了几个弯,上了个楼梯,看到了一个公共阳台。阳台非常宽敞,不但能晾衣服,摆杂物,还安置着两个狗窝。孙联又带我去了他们的公共厨房。厨房也非常宽敞。孙联笑着告诉我,这些设施是一大帮男生共有的。一套大房子被分成许多小房间出租,阳台和厨房是公用的。

孙联住在其中的一间小屋,并不宽敞。但他很喜欢这个地方。他笑着说:"这一层楼上住的基本都是年轻人,邻居之间都互相串门,熟得很。大家周末一起打打牌,看看电视,聚在一块儿玩玩电脑,聊聊天,特别热闹……"

在闲聊中,孙联提到这里有一项奇怪的"村规":每个月都有一批"流氓"挨家挨户收水费,按人头算,每人十块钱。十块钱不多,为了省麻烦,大家都会给。可是他们收取水费的手段就像是黑社会收保护费似的,相当暴力,据说还曾经打过孕妇。一次,有个人到这里找朋友玩,正好遇见这些收水费的,他当然不愿意交钱。结果这人就被收费的人给打了。对这样的事儿,住在这里的人都忍气吞声,大家都是寄人篱下,没人敢惹这群地头蛇……

作为一个旁观者,可能觉得他们的幸福指数不亚于生活在城里的人。他们的生活挺简单,挺快乐的。这里房租不高,离上班地点不算很远,生活开销也低,周围住的又是同龄人,只要不在乎那每月的十块钱"水费",日子相当逍遥滋润。

但人有不同的理解和信念。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因为经济条件的制约才住在这里。如果他们能赚得更多,能租得起城里的房子,他们更愿意离开,去市区住上一间温暖的小屋。他们暂时乐观又开心地生活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相信,以后有更好的日子在等待着他们。

毕业三五年,生存的压力使他们渐渐改变。三五年之后的我们,又将变成什么样子呢?

--题记

2.生存在北京

何希子

初冬的北京清晨,寒风刺骨。我们几经曲折,终于找到马连洼。推开那扇原始的大门,看着里面的小区,我怀疑自己已经离开北京,身处一个边远的贫困村:几排平房横竖交错,中间狭窄的路上污水横流,整个小区只有一个半露天的公共厕所,还是那种古老的蹲坑式。

我们的调研群体,就住在这里。平房被整齐地间隔开不大的单间,铁门只容一人进出。我们来得太早,大家都还没起床。我一路敲下去,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在我敲到第七扇门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开了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他个头不高,瘦,脸上有点胡碴,表情很谨慎。我赶紧说明来意,他看了看我,轻声说:"进来坐吧。"

我跨进铁门,顺手把门带上。只听身后"哗啦"一声,门上的玻璃碎了。风马上灌了进来。这个突发事件搞得我有些发懵,赶紧诚惶诚恐地连说对不起。那男子却说:"没关系,经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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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族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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