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罕娜死后,古丽仙把一家的悲惨遭遇都跟真主的惩罚联系起来了。经她信任的网上维族大哥介绍,她带着月花去了一家清真女寺做义工。寺里的女管理员都是当地清真寺阿訇的妻子。其实伊斯兰教是主张每个人都可以自主和真主沟通,不允许阿訇这样的人神中介存在的,但如今,阿訇已经演变成一种职业了。古丽仙是没资格做管理员的,她只能做长期义工,用度还是自己掏腰包,人家才答应给她一个栖身之所。清真寺的管理员只管布道,组织朝拜事宜,连自己的生活都不愿自理。没有自来水的传统清真寺,就是茅厕里的粪便满出来了,阿訇们也不会去清洗,专等义工来打扫。但义工不是随叫随到的,有人愿意长期做这脏活,自然最好不过了。古丽仙满以为这样可以取得真主的谅解。她想等到重生出狱再回农场的(她并不知减刑的事),可前阵子一个见闻让她改变了计划。寺附近有一片葡萄,是供女阿訇们享用的,那天她带着月花去采葡萄,月花不知为何钻进林子去玩了,她便也跟了进去,干脆采起了蘑菇。忽然,月吓得叫出声来,古丽仙抬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竟是当地大阿訇的妻子,清真女寺的一把手,在和一个男人打野战!人家也发现她们母女了,她抱起月花就跑。那女人回来后就找到古丽仙,恩威并施,若能严守秘密,就升她做管理员,不然就有得好看。
古丽仙惊吓为次,伤心为主。自己虔心赎罪,竟为男盗女娼之辈白白干了几年的累活脏活!一气之下就回了农场。爸爸隐瞒了佛恩被杜鹃带走的消息,却有好事者告诉她了。她的心算伤到底了。
重生走进去时,她招呼也没打,只是抱着佛恩泪眼婆娑的。
“这些年你去哪了,电话都打不通。”重生问。
“为什么让萧杜鹃带走佛恩?”
重生把缘由一说,她也不知如何驳斥,只哼哼了一声:“怕是别有用心吧!”
“古丽仙,对不起,我和杜鹃准备结婚了。以为,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早料到了。过去为了热罕娜的病,我很幼稚,以为自己容得了你娶四个妻子。爱是不能分享的。你走吧,把佛恩留下。”
“佛恩缺不了杜鹃,他就把她当妈了!”
“可他是热罕娜的骨血,他应该皈依我伊斯兰教!”
“他也是我的骨血。信什么教,或者不信教,佛恩和月花,应该长大后由他们自己选择。”
“他会被那个汉族女人教坏的!”
“你不要总带着偏见好不好。真主是很伟大,他就像父亲,虽然很严厉,但却深深爱着自己的信徒。佛主就像慈祥的爷爷,会宠自己的孩子们,但他绝不是要把孩子教坏的意思,他会讲很多道理,让孩子们尽量不要犯错误。你不能逼着一个孩子非要在爸爸和爷爷间做出选择。”
古丽仙被说懵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样吧,我会经常带佛恩过来玩,你可以跟他讲讲古兰经。月花我也要经常带出去玩玩,我看这孩子很怕生,这样不好。”他想去抱女儿,她躲在妈妈身后不敢出来。
古丽仙又沉默了一会,说:你走吧。记得你刚才的话!
重生蹲下来,拉拉月花的小手,说爸爸和哥哥先走了,过几天再找你玩。便起身告辞。
“等等!”
重生回头,她从口袋摸出几张卡:这里有六十几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帮我个忙,造个小小的清真寺,有得多再去买些种羊种马,最好有一头奶牛。
“这些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办得好的,卡你先留着,等我先打听打听,你也再考虑一下。”
重生走了,如释重负,想不到古丽仙竟如此好说话,也许,长期不在一起,她对自己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但他不知,此刻,古丽仙正搂着月花失声痛哭。
回到家门口,竟还停着一辆车。是谁呢?还没进门就看见了:柳韵致和萧杜鹃,正面对面坐着,剑拔弩张!两人已经在目光里厮杀了千百回合,爸爸一看这阵势,赶紧闪!
“好哇你个李重生,白眼狼,总算现身了啊!”柳韵致站了起来:“我去年十月去探监,你他的十一月刑满释放都不告诉我,够狠的啊!这不看新闻不知道,一看你都成明星了啊!可以啊,有出息啊!这不问庄师傅我还真找不到你,这不回这趟老家,我还真不知道,是你出卖了我干爸和黄河!李重生你够狠啊,你今天非得给老娘说清楚!”
“佛恩,我们走!”杜鹃忽地起身,拉起佛恩就上了车。
“鹃儿,等等我!”杜鹃一溜烟跑了。
重生徒步往外追,柳韵致一路跟着骂。重生又返回家里,骑着老爸的摩托,七柺八弯,总算把这母老虎甩了,超小路直奔杜鹃家。
家门紧闭。重生不停敲门,就是不开。在外面等得实在不耐烦,就开始爬通向阳台的下水管。
快要爬上时,哗啦一下,一大盆水劈头盖脑泼了下来。
……
当然,谁也不用担心,我们霸气侧漏的男主人公,是有办法搞定他的心上人的。
数日后,报恩寺来了一位拄着拐棍步履蹒跚的老者。别人都在膜拜了然的真身舍利。老人傲然地撑着拐棍,嘴里哼哼道:什么大师,孙正锡!别以为你贴上金身就真的成佛了!你不过是我的阶下囚而已!
老人用拐棍狠狠地笃了几下地面。忽然他身子一软,整个人慢慢瘫倒在地……
黄山等舆情过了,好不容易替老子弄了个保外就医,这才刚回家,就这么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