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人都吓得躲到了一边,眼睛再也不敢看父亲,只是抱着头在那里筛糠似的发抖。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父亲当时并没有死,胸口在急剧的起伏,眼睛无助地望向了我藏身的地方,仿佛在对我说:‘快逃啊,儿子!’
就在这时候陈嘉南走进了树林,他其实一直都躲在外面偷拍,目睹了整个案发的经过。他假装睡眼惺忪的模样,揉着眼睛走了过来,然后又表现出极度震惊的样子,表情转换的自然流畅,绝不逊于任何的影帝。陈嘉南简单问清事情的来由,便蹲在了父亲的身旁检查伤势。紧接着,极度灭绝人性的一幕发生了!陈嘉南探着身子假意在观察父亲的伤势,另一只手却趁机将匕首又往下压了一下,父亲的身体突然一抽搐便再也没有了生机。
这一切陈嘉南做得都非常隐匿,他戴着手套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他的身体阻挡了张利军、刘耀强和朱博文的视线,惊恐中的那三个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的阴谋。
陈嘉南对我父亲下这个毒手明显就是要嫁祸张利军,让张利军的父亲以后为他们陈氏父子服务。”
说到这里,胡爽的眼睛中已经喷射出了炙热的仇恨光芒,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陈嘉南:“所以陈嘉南必须得死!”
林晓鸥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胡爽为什么会对陈嘉南有如此的切齿之恨,这个原委是她设计这个复仇计划前并不了解的。
来到服务区,胡爽下车方便了一下,独自吃了点快餐,然后为林晓鸥打包了一份,然后又从便利店买了一些必备的食品饮料,这才返回到车里。林晓鸥则自始至终留在车上看守物品。
经过短暂的休息,两人驾驶着车子继续上路,只不过这次开车子的是林晓鸥。
“我们怎么和那些偷渡的蛇头联系?”林晓鸥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问胡爽。
“最近丨警丨察对偷渡查得比较严,他们不敢在靠岸的地方接我们,所以我事先租了一艘游艇。到时候我们驾驶着游艇开到海上,那里有一个大船接应我们。游艇是有租赁备案的,他们会派一个人再把游艇还回去的。”
“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坐过游艇呢!”林晓鸥的眼里充满了期待,但也含着丝许恐惧:“自那次落水之后,我对水就有种莫名的恐惧!”
胡爽轻轻握住林晓鸥的芊芊玉手:“没事,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我要再掉到水中,你还会救我吗?”
“那是当然!”
“要是我和那箱子钱一块掉入水中呢?你会先救谁?”林晓鸥眼睛通过后视镜瞟向了后排那个装满钞票的黑色旅行箱。
“当然还是你了!没有你,那些钱又有什么用处?”胡爽认真地回答道。
林晓鸥从心底泛起一阵感动,自从父亲离世之后,胡爽就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为了这个男人,她可以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这些年林晓鸥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因胡爽这一句话而彻底烟消云散。林晓鸥觉得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夜幕低垂的时候,林晓鸥和胡爽终于来到他们的目的地——h市的海边。
胡爽背上了登山包,手里拿着那个公文手提箱,林晓鸥则一手拉着黑色旅行箱,另一只手去取黄色的旅行箱。胡爽却一把将她拦住:“这个黄色旅行箱就不要拿了,里面都是些心理学的书,又不值什么钱,沉甸甸的,而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亲爱的,求你了,就让我吧!”林晓鸥乞求地望向胡爽。
胡爽语气温柔,但是态度却极其坚决:“这么大个箱子的确不利于我们偷渡,等到了那边,你喜欢什么书我们再买,反正你英文水平那么好!”
林晓鸥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箱子丢弃在了车里,然后锁紧了车门。
“车子藏的很隐蔽,估计两三天后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我们已经远离这个国度了,他们谁也不可能再找到我们了!”胡爽得意地说着,显然在他心理面已经有了一幅美妙的蓝图。
林晓鸥挽着胡爽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海边,在简陋的临时码头那里停放着一艘游艇,虽然只是那种小型的,但也足以让林晓鸥露出惊叹的神情。
胡爽和林晓鸥登上游艇,将行李简单安置后,胡爽拉着林晓鸥走入了驾驶舱,胡爽兴奋地冲着林晓鸥喊道:“欧太太,你准备好了没有?”
“老公,我准备好了!”林晓鸥大声地回应道。
胡爽,不,现在应该叫做欧健,他打开开关启动游艇,游艇立刻就像离弦之箭一样,拖着漂亮的浪痕在蔚蓝的大海上疾驰掠过。
今天的夜色实在太美,一轮明月挂于天际,点点繁星映衬其间,连为一体的天水早已分不出边际,让身处其间的人们仿佛到了琼海仙境。
“欧健,我爱你!我要做你的女人!”林晓鸥双手紧握着桅杆,斜背着挎包,冲着无边的海面兴奋地喊道。
林晓鸥沉浸于自己的幸福快乐之中,却浑然不觉欧健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背后。
突然,一个强大的力量撞击到了林晓鸥的后背。沉浸在幸福甜蜜中的林晓鸥猝不及防,一头栽下了游艇。
林晓鸥雪白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疑问,她不明白情比石坚的山盟海誓,怎么转瞬间便成了鱼肉相食的冷酷无情?
她一如十几年前在车祸现场,瞪着梁鸿煊驾车离开那样,充满怨毒地望向了船头那个嘴角挂笑的阴险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