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煊冷哼了一声：“那位领导就应该是张利军那位当高官的爸爸吧？他是想让陈局长在这里坐镇指挥，销毁不利于他们的证据吧？”

万局长也不否认，他点点头：“这位领导已经被双规了，恐怕下一步就要被移送司法机关了！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吧！梁队，我来的时候，市局领导千叮咛万嘱咐希望这个案子早日了结，再拖下去不定还得引出多大的风波。现在社会上已经是人心惶惶了，需要一个结果安抚人心啊！现在凶手已经抓住了，证据链也完全了，差不多我们就结案吧！”

梁鸿煊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早日结案，只是这个陈嘉南极为不配合，之前是百般狡辩，现在又是沉默不语。你问什么，他都不说话，我们现在结案就差他这份口供了！”

“他不开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开口。我们轮番上阵，拖也要把他拖垮！我就不信，他就算是块铁，又能辗几根钉？”

审讯室里，除了主审的李龙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陈嘉南面容呆板的坐在那里，眼睛里面全是迟滞的目光，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病情严重的痴呆患者。

自从陈嘉南失口承认王美红是他杀死的，特别是又在无头女尸的下丨体丨中提取到他的体液之后，他便变成了这幅模样。现在他已经知道父亲和苏晋爵都已经双双毙命，再没有人可能以帮助他了。

绝望，已经充斥到了他的全身。

梁鸿煊并没有直接参与什么，他和万晓峰局长都坐在了一旁。现在对于这起案件而言，就像足球场上的垃圾时间，胜负早已区分，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陈嘉南，你最好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这样对你自己，对死者都是一种交代。到现在为止，因为这起案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包括你自己的亲人。你这样再拖延下去，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加的不利。”这段话李龙已经说了不知多少次，但他仍旧耐心的劝戒着陈嘉南。

陈嘉南面无表情，脑袋有些摇晃，巨大精神压力，以及连日来的高强度审讯，已经使他的精神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李龙举起一个装有手机的证物袋：“10月8日，你是不是用这部手机给刘耀强打了一个电话，并且给刘耀强发了一张照片，要求刘耀强支付30万元购买这些照片。”

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这一次陈嘉南居然点了一下头。

李龙有些激动，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他立刻又举起几张照片：这几张照片是20年前凌薇被刘耀强、张利军、朱博文强bao时所拍摄，拍摄的是不是你本人？

陈嘉南点了点头，竟然还开口说了一个字：“是！”

“你把这些照片发到刘耀强的手机上，刘耀强害怕这些事情暴露，于是拿着30万元巨款，按照和你的约定于10月8日晚上11点30分左右，来到城南蔬菜批发市场的天桥下面。你趁刘耀强不备将其杀死，又将他悬尸在了天桥上面，挂上了那个谜底为‘平反10�6�18’的条幅。同时，你还利用装有30万元巨款的包裹制造出一个丨炸丨弹的假象，用于拖延丨警丨察的办案效率，并制造巨大的社会轰动效应。你对于30万元巨款之所以会不屑一顾，是因为你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得到苏漫雨手中的那笔天文数字一般巨款。人们据此都以为凶手的经济条件极好，但谁又能想到真正的凶手竟是你这个穷困潦倒，四处借债的赌徒。接下来，你故意用尾号为4385的手机，给凌薇打了一个电话，将凌薇引入丨警丨察的视野，使警方更加坚信凶手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平反当年的10�6�18错案。你这点的确做得非常高明，掩盖了自己，制造了轰动，又成功地转移的视线，为你最终嫁祸他人做了很好的铺垫。”

陈嘉南嘴角抽了抽：“是！”

“10月8号傍晚的时候，你用公用电话通过变声装置分别给朱博文和郭皓明打了一个电话。你告诉朱博文他的老婆凌薇今晚要和情人幽会，怒不可遏的朱博文果然提着刀来到了凌薇家守候。你接着告诉郭皓明，朱博文今天晚上可能会伤害凌薇，于是郭皓明也来到了凌薇家。由于两个人都是秘密前往，所以他们也就都没有了不在场证据。到时候你可以根据事情的发展随便选他们俩之一作为你的替罪羊。但你却没想到对面楼上偷窥的胡爽，无意中戳破了你这个把戏，给了这两个人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你在心中早已对郭皓明和朱博文进行过比较，知道朱博文这个人外强中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拿他当替罪羊有些太不真实，警方也不太可能相信，所以在你心中还是倾向于让郭皓明替你顶罪。

你在布置完刘耀强遇害现场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园丁小区。你将郭皓明的车子砍了十几刀，又在上面写上‘让你全家死光光’的字样，伪装成朱博文发现奸情后泄愤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刺激郭皓明。

抱着同样的目的，你在10月10日中午，藏在郭皓明家楼上，用花盆砸向了郭皓明的女儿，又故意丢下了一个南平县教育局的徽章，继续挑拨郭皓明对朱博文的仇恨。

10月10号晚上，你来到了张利军的家。因为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对张利军的生活习惯也了如指掌。于是，你隐藏在别墅外面等张利军锻炼回来，突然用电棒将他击晕。但你毕竟很久没来张利军家了，所以并不知道张利军家新近安装了防盗设备。就当你在门厅里聚精会神布置现场的时候，却无意中触碰了别墅的报警装备。一时之间警笛大作，院子里也传来了保安跑来的脚步声。你来不及收拾现场，索性就伪装了现场，你用刀将自己刺伤，装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将罪名全部推给了朱博文，因为你知道现在的朱博文早已丧失了自由，绝对没有戳穿你的能力。你最为狠毒的一点在于将你从郭皓明楼下拾到的那个红绸子塞到了张利军的嘴里，彻底坚定了郭皓明杀死朱博文的决心，这招借刀杀人你实在用得太狠毒了！我说的对不对？”

陈嘉南无力地点点头，说出了两个字：“是的！”

李龙继续举证分析道：“你躺在医院里，却感觉惴惴不安。一是害怕警方戳穿你的伎俩，二是害怕苏漫雨乘机跑路。于是你就从医院里逃了出来，来到了李大彪和王美红的家，一来在这里躲避警方可能的追捕，二来利用这两个贪财的家伙替你去找苏漫雨。

在此期间，你挑拨离间了王美红和李大彪的关系，使王美红沦为你将来除掉李大彪的工具。

在养伤期间，你还不忘惦记着凌薇，将她诱骗出来关到了你事先租住的地下室里面。

紧接着，李大彪在大北村找到了苏漫雨。你和王美红驱车赶向大北村，路上定下了除掉李大彪的毒计。李大彪并不知道王美红背叛了他，毫无戒心地喝下王美红递给她的饮料，没想到里面却装有砒霜。李大彪被毒死之后，你和王美红将李大彪的尸体扔到了陷坑里面，紧接着你又将王美红推下了陷坑。你眼睁睁看着王美红死去，然后又将其他的犯罪工具一起扔到了陷坑里面。当时你没有铁锹，就先拿木板和干草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