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李大彪和王美红到底是怎么死的?”梁鸿煊点上一支烟,斜靠在椅子上盯着陈嘉南。
“梁队,我承认之前我说谎了。但李大彪和王美红的确不是我杀的。李大彪是王美红用砒霜毒死的,你们可以检查那个易拉罐瓶,上面一定可以提取到王美红的指纹。”
“我们已经检查过那个易拉罐瓶了,上面的确提取到了王美红的指纹。”
“我就说嘛,这总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陈嘉南兴奋地道。
没等陈嘉南说完,梁鸿煊已经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们在易拉罐上面也提取到了你的指纹,这你又作何解释?”
“我——”陈嘉南欣喜的面容立刻变得僵硬,他想要辩解,但感觉有些词穷,他狠狠地啐了一口,恼怒地骂道:“这个幕后的元凶实在太狡猾了,他简直想到了所有的可能。”
“我们先不说有没有这个幕后元凶?你说是王美红毒死李大彪的,你有什么证据?据我所知,王美红可是跟了李大彪20多年的情人,她为什么要毒死李大彪?”
“我为了能够把王美红追到手,给她听了一段李大彪搞到钱后准备杀死她的录音。其实我只是想刺激一下她,让她和我好,没想到这个王美红竟然真得怀恨在心,对李大彪下了杀手。毒死李大彪之后,王美红把我拉到地上就是一番巫山云雨。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见着女人就迈不动腿,稀里糊涂就跟她搞在了一起。还没等我明白过来,王美红披上衣服就跳到了陷坑里,为李大彪殉情了。”
“编,你就继续编!我说陈嘉南,你是把丨警丨察局当说书馆啊?由着你性子编呀?明明李大彪的尸体在王美红尸体下方,你刚才的叙述中,李大彪的尸体还没有扔到陷坑里,王美红就已经殉情了。那你怎么解释这两个尸体的位置关系?”
“哎呀,梁队,刚才是我思维短路了!王美红毒死李大彪之后,让我和她把李大彪的尸体扔到陷坑里面。看着李大彪尸体血肉模糊的模样,我当时是吓呆了!还没等缓过神来,王美红就把我扑倒在地了。”
梁鸿煊啪的一下把满桌子的记录摔在了地上:“陈嘉南,审讯你一天了,你给了我不下3个版本。你要我信哪个?我告诉你,光凭现有的证据就可以定你的罪了。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正说着,邢丽娟默不作声地走了进来,将一份报告递给了梁鸿煊,神情却是极其难看。
“怎么了?难道在凌薇的体内没有提取到被性侵的痕迹?”
“提取到了,而且做了dna的对比!”邢丽娟依旧是拉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
梁鸿煊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拿着报告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莫非我们真的搞错了,凶手另有其人?”
陈嘉南观察着梁鸿煊和邢丽娟的表情,已经明白了其中发生的玄机。其实从早晨在楼道里遇到父亲的那一刻,从父亲对他说的那句话以及父亲打他时,对他作出的那个古怪表情,他已经猜到了父亲和苏晋爵在幕后为他做了怎样的手段。陈嘉南故意装疯卖傻整整一天,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一直在等待着这个结果的出现。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只要有了这个检验结果,他至少不用接受极刑了,运气足够好的话,他甚至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
陈嘉南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脸上却不动声色:“梁队,结果怎么样?证明我是清白的吧?”
梁鸿煊没有说话,脸色铁青,拿着检验报告的手不住的在颤抖,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检验报告的结果,内心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海潮一样剧烈起伏:这份结果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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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将身体艰难地移到了门的旁边,那里有一个水泥的棱角。女人将手上捆着的绳索用力地在墙面上摩擦,绳索很坚固,女人的双手已经磨出了鲜血,但是绳索依旧没有任何断裂的迹象。女人咬着牙继续磨,血,水顺着手腕流到了地下,很快就积了一大片。女人想要放弃,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喘着粗气,稍事停息,积蓄着能量,当她的眼光触碰到椅子上面的那个人头时,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此刻那颗人头低垂着眼皮,以一种古怪的神情正看着女人,它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嘲笑着女人的一切努力: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我这样了。
我不能死,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为了一个男人,已经荒废了我的前半生,我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完,我这一辈子。我必须逃出去,我还年轻,我要出国重新开始生活!女人一遍遍的在心里鼓励自己,她咬着牙,忍受着手腕摩擦墙壁时的剧痛,用力地在水泥墙角上摩擦着绳索。手臂上的肉被磨起一大片,翻翻着,像被刚刮过鱼鳞的鱼,女人紧咬着的嘴唇已经淌出了血,但女人仍旧在坚持着,终于绳子的一端被磨断了。
与此同时,陈局长和苏晋爵正在办公室里屏着呼吸,等着梁鸿煊宣布尸检结果。
在审讯室里,同样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梁鸿煊,以各种复杂的心情等待着检验结果。
一时之间,整个屋里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了的砰砰心跳声。
梁鸿煊虽然现在用力正用力地瞪着陈嘉南,但他的深情看上去非常的颓废,像是被霜打了的庄稼,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终于,梁鸿煊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却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陈嘉南,你是不是对这样的结果很期待啊?你不仅强bao了凌薇,残忍地杀害了她,而且你还要扼杀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知不知道凌薇已经怀孕了?”
此言一出,整个现场像炸了锅一样,所有人都愤怒地将眼光射向了陈嘉南,仿佛想用心中的熊熊怒火,将这个人渣败类就地焚烧。
陈嘉南瘫软地倒在了椅子里,刚才有些嚣张跋扈的神情荡然无存,他浑身筛糠似的颤抖着,嘴里喃喃地反复念叨着:“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呀?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呀?”
他突然从椅子上弹射起来,但又被挡板狠狠地反弹了回去:“你们一定弄错了,那体液绝对不是我的!我那天杀死王美红来到屋里的时候——”
陈嘉南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想要收回已是不可能了,他呆呆地僵立在那里,仿佛一个木刻的塑像。
现场所有的人,还有所有的摄像录音装置,都清晰地记录了陈嘉南的这句话:王美红是他杀死的。
此刻,在楼上的一角,还有一个人像陈嘉南一样,脑袋几乎爆裂了,他就是苏晋爵。
苏晋爵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剧烈的疼痛,仍然无法将他召唤回现实之中,刚才我一定听错了,是我亲手将那些体液放到凌薇体内的,绝对不会错的。当时陈嘉南已经被羁押,怎么可能是他身上的体液?难道秦慧慧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