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胡乱转移目标了!欧定坤的儿子,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10�6�18系列案子绝对不是他做的!再回到凌薇被杀这起案件,凌薇在死前曾经遭受过性侵,我想这件事情伪造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吧!”梁鸿煊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就在刚才法医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说是在被害人体内提取到了少量的男性体液,我想如果dna和你匹配,你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陈嘉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带扣,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的裤子还是我自己扎好的模样,我自己感觉也没有被人提取过那个,在凌薇体内发现的体液,绝对不是我的。”
“你这么肯定?”
“有没有过那个,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好,那我们就一起等化验结果!”梁鸿煊说完又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用a4纸打印的彩色照片,让助手递给了陈嘉南:“你认识这张照片吗?”
陈嘉南眼光一触到那张照片,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你这里?是从我的手提电脑里搜出来的吗?”
陈嘉南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把照片藏得那么隐秘,还是被你们找出来了,看来你们警局里面果然有高手啊!”
“这张照片是你拍摄的吗?”
陈嘉南点点头:“20年前,当我得知张利军和刘耀强要强bao凌薇的消息后,我决定偷拍下他们强bao的过程,为以后控制张利军和刘耀强做准备。我那天佯装喝醉了酒在车里睡觉,他们两个则去强bao凌薇。我偷偷潜到树林里,用相机拍下了他们行凶的过程。我一直把这些照片保存得很隐秘,准备作为我与张利军、刘耀强讨价还价的筹码。没想到还没等到我使用,他两个人就已经都死了。”
“那这些照片有副本吗?”
“没有!我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我扫描完这些照片之后就将原件毁了,只有我的笔记本中藏着一套电子版。”
梁鸿煊突然语气严厉地喝斥道:“既然没有副本,那它怎么会出现在刘耀强的手机里?”
“这怎么可能?这些照片我从来没有外传呀?”话一出口,陈嘉南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妥:“梁队,这些照片绝对不是我发给刘耀强的。”
梁鸿煊冷冷一笑:“一分钟之前你还斩钉截铁地你说这些照片只有一份,那它是怎么流出去的?又怎么会出现在刘耀强的手机上?你想反悔那是绝不可能的,这里有录音设备和监控设备,你刚才说的话已经被完全录制下来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呀!会不会之前被人偷偷复制了?”
“编,继续往下编!陈嘉南,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铁一般的证据都能被你四两拨千斤地化解掉,你也的确是个人才!但我们丨警丨察也不是傻子,会被你的狡辩所蒙蔽吗?等一会儿dna对比结果出来以后,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44
离审讯室三层之隔的局长办公室里,陈局长和苏晋爵正在凝神贯注地听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局长办公室里安着一部直通审讯室的监听器材,这个器材安装的初衷是为了防止刑讯逼供的发生,以及方便局领导了解审讯的进展,但这一次则完全沦为了局外人监听专案组行动的窃听器。
陈局长从一开始就利用这套设备监听专案组的一举一动,所以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于专案组的调查审讯,但对于专案组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关于这套设备的存在,初来乍到的梁鸿煊自然是不知晓的。
“赖娃应对得非常好,他显然已经领悟到了您对他的提示。”苏晋爵听完审讯以后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局长苦涩地一笑,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两支烟,递给苏晋爵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赖娃这个孩子其实是十分聪慧的,领悟能力也极强。赖娃如果被好好培养也是个人才,只可惜他一直不走正道,方才沦落到这步田地。刚才我在楼道说得‘你这个孽障,为什么总是干那些下三滥的事情?你想过你妈的感受吗?’,这句话是二十年前在凌薇那起**案发生后,我骂他的原话。没想到今天我一讲,他就领悟了,知道你和我正在暗中帮助他逆转案情,所以他在审讯室说的话非常得体,在矢口否认自己罪行的同时,也绝口不再提你女儿苏漫雨的事。一切正如我们设计的那样。照此下去,赖娃保住一条命应该是没问题了,而你的女儿则会与10�6�18系列杀人案彻底划清界限。”
苏晋爵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只要苏漫雨没事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冒再大风险也没有关系!”
在城郊一处民宅的地下室里,一个全身赤裸、满身污渍的女人,惶恐不安地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
女人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看不清她本来的容颜,但不断颤抖的嘴巴,显示着女人此刻心中的极度恐惧。女人的双手被反绑着,双腿和脚踝也都被透明胶带紧紧地缠绕着,使她根本无法动弹。一双臭袜子被深深地塞在了女人的嘴里,使女人感到了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恶心。
离女人不远的地上散落着一堆女人用品,都是昂贵的进口货,什么香奈儿的衣服,lv的提包,蒂芬尼的项链应有尽有,很显然这种极品的奢华绝非一般工薪阶层可以享受得起,这一切都说明着女主人非同寻常的富贵。
女人的一切都是昂贵的,只有身份证上那张素颜照片还依稀显示着女主人曾经的清纯,照片旁的姓名一栏填写着3个大字,清晰地注释着女人的真实身份——苏漫雨。
女人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她这种过激的反应,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清晰地听到那个绑匪说:“臭娘们儿,等老子一会儿回来,就搞死你!”
女人使劲用头摩擦着墙壁,很快绑在她头上的黑布就松动了,又摩擦了几下,那块黑布终于掉了下来,就在女人眼睛获取光明的一刹那,她却惊声地尖叫了起来,因为就在她的正对面摆放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颅!那张曾经高贵孤傲的面容,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凌晨两点多钟,梁鸿煊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审讯室,他的两眼带着寒光直勾勾地刺向了陈嘉南。
长时间没有睡觉的陈嘉南此刻精神已经开始涣散,双眼变得有些游离,完全没有了早晨刚到审讯室时的从容镇定。
睡眠剥夺是一种很好的审讯方法,很容易击垮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使他们曾经精心构筑起来的抵抗防线变得漏洞百出。
和梁鸿煊比熬夜,两个陈嘉南也不是对手。长期被失眠折磨,梁鸿煊早已适应了漫漫长夜的难耐和无助,他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替班,就能够轻松地将陈嘉南拖入到一种崩溃的边缘。